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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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是僻静的停车场和一排绿荫，松田阵平刚吐出一口烟圈，车窗玻璃就被敲响。
赖川黄泉动作熟练地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自顾自扣好安全带：“走吧，我们去米花大饭店~！”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你倒是自觉。我还没邀请，你就坐上来了。”
赖川黄泉撕开怀里的饼干，甚至没有看松田阵平一眼：“松田警官你在说些什么傻话，你骚扰我这么多天，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松田阵平碾熄手里的香烟，不置可否。
正如赖川黄泉所说，松田阵平确实骚扰了她很多天，或者说……调查。他一边启动引擎，一边将车子倒出停车位：“你以为我想吗。”
要不是萩原研二那个家伙每天下了班就往公寓跑，他才不乐意过来呢。
半个月前，松田阵平曾劝阻过萩原：“喂萩，你又去找那个女人，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当时萩原研二愣了一瞬，迅速笑着给出理由：“你不是也觉得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吗。与其刻意拉开距离，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也能全方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什么。”
松田阵平觉得萩原说的很有道理，以至于他下班后第一件事不再是回警察宿舍休息，而是驱车赶往公寓楼下观察赖川黄泉的动态。
一开始，松田阵平还会精心挑选观察点，但不管他藏得多深，每次都会被赖川黄泉发现。
——「我看到你了，隔壁公寓楼下的拐角处。」
松田阵平皱眉死死盯着手机，视线恨不得在屏幕上灼穿一个洞。
他搞不懂，为什么赖川黄泉每次都能发现他的藏身之处。而且据他观察，赖川黄泉比起靠自己发现，更像是得到了其他人的提示。
总是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四处张望一会就开始低头给他发短信。
起初，赖川黄泉发现松田阵平时，还会鼓着腮帮往他小腿肚狠狠踹上一脚，嘟囔着骂他是臭变.态。
但次数多了，赖川黄泉也习惯了身后跟着个臭脸警察。不仅习惯了，还非常自然地把松田阵平当做人形货物架。
“松田警官，给！”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购物袋，赖川黄泉想都不想，扭头就塞进松田阵平手里。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眼手里大大小小的零食袋：“你觉不觉得你很过分？”
赖川黄泉悠然自得地抱着份关东煮，用竹签往嘴里塞了颗丸子：“不觉得。”
松田阵平：“啧。”
松田阵平偶尔也会后悔，他当初就不该跟踪调查赖川黄泉，不然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这女人除了吃和玩，根本没干过其他事。
还有萩原那家伙，说是为了观察黄泉，但他那副样子可不像是只是监督。每次看到萩原研二提着一堆小吃把赖川黄泉哄得弯起眉眼一个劲摇尾巴，松田阵平就一阵不爽。
但覆水难收，松田阵平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跟在赖川黄泉身后负责拎包，像个沉闷的男朋友。
男朋友……
“啧。”
每次想到这个称呼，他就一阵烦躁。
但赖川黄泉误会了松田阵平咂嘴的原因，她顿住脚步，鼓着脸回头看向松田阵平：“哼！”
松田阵平也跟着顿住脚步：？
赖川黄泉气鼓鼓地把关东煮全塞进嘴里。
空掉的纸杯被丢进垃圾桶，她像只被食物填满腮帮的花斑鼠，一把抢过松田阵平手上提着的食物，吐出一连串含糊不清地句子。
手上的东西全被抢走，松田阵平双手插兜：“咽下去再说话 。”
赖川黄泉皱着脸瞪向松田阵平，吧唧吧唧把嘴里的丸子和香肠全咽下去，才气呼呼出声：“明明是你要跟过来的，不想帮忙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必要一直在我身后咂嘴。”
松田阵平皱眉，明白过来是赖川黄泉误会了：“我不是……”
赖川黄泉没有给松田阵平解释的机会，她退开几步，一边翻手机一边碎碎念：“果然还是研二警官人最好，也不知道他下班没。”
松田阵平：？
身体先大脑一步，他一把夺过赖川黄泉的手机：“等下，你叫他研二？”
赖川黄泉气鼓鼓呲牙：“怎样。”
松田阵平握着她的手机陷入沉默。
确实，就算她亲昵地喊萩原名字，又能怎样。
稍作思考，松田阵平把手机丢回给赖川黄泉，抢过她手里的食品袋：“接下来去哪。”
赖川黄泉：“诶？”
松田阵平：“没有不愿意。咳……走吧，接下来打算去哪。”
“去吃烤肉？”
“又吃？”
“怎样，不可以呀！”
松田阵平意味深长地突出一个单音，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越过黄泉，走在最前面：“走吧，带你去我在警校时经常跟朋友聚餐的烤肉店。”
他睨了眼身旁小跑着追上来的女人：“你吃了这么多东西，都不会觉得胃里胀得慌吗？”
“才不会胀呢，而且我还可以狂炫三大碗！”
“你吃下去的食物都到哪去了，换其他人早吐了。”
“异次元。”
“啧，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后来终于得以和降谷零接触，听降谷零绿着脸讲述他尾随赖川黄泉的经过，松田阵平才意识到赖川黄泉没有说谎，她的胃真的连着异次元。
但此刻，松田阵平只是懒散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翻烤着烤架上的肉。他盯着面前把烤熟的肉塞进嘴里的女人，骤然蹦出一个想法：养这个笨蛋，一定很花钱。
松田阵平下意识开始在脑子里换算赖川黄泉每个月在吃上的开销占他工资多少。身为名震东大的机械系天才，松田阵平不过须臾就算出结果。
但下一刻，他又恼怒地把头撇朝一边，斥责自己为什么要计算这种东西。
“阵平，”赖川黄泉鼓着腮帮打断他的思绪，“我还要再来一盘五花肉，你要不要加菜？”
松田阵平强压下羞恼的情绪，脸上面色色如常：“一罐啤酒。”
闻言，赖川黄泉撇过头小声嘟囔：“又喝酒，酒鬼。”
松田阵平：？
“我这个月一共就喝了三罐啤酒，怎么就成了酒鬼了？”
赖川黄泉没有理他，当做没听见，扭头就跟招待生加菜去了。
松田阵平也习惯了被这么对待——每次赖川黄泉说他坏话被逮个正着，她就背着手，把头扭朝一边开始装傻。
他仰头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果汁，没有去动烤炉上已经开始滋滋冒油的烤肉。
松田阵平单手托腮，蓦然想起半个小时前赖川黄泉问他的话。
——松田警官，你也认识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吗？
也？
看样子赖川黄泉已经和萩原研二沟通过这件事。
松田阵平心底有太多疑惑，但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夜里便做了一场噩梦。
睡梦中，赖川黄泉浑身染血，依偎在他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求你了阵平，活下去。”
她咳嗽几声，吐出大口浓稠的血沫：“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而后，她在他怀里一寸寸化作沙粒，消散不见。
“……黄泉？”
“黄泉！！”
“不要走！黄泉！你给我回来！”
从睡梦中惊醒，松田阵平背脊已经爬满冷汗。他大口喘着粗气，耳边是咚咚心跳声。
空调间嗡嗡作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松田阵平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抄起手机拨通赖川黄泉的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软软的女声，声音的主人还没完全睡醒，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鼻音。
“松田警官，有事吗……”
平时咋咋呼呼恨不得扑上去咬他的女人此刻温顺极了，像只才足月的小动物。
“在那待着别动，我现在过来！”
挂断电话，松田阵平匆匆换上衬衣就准备出门。前脚都跨进玄关，他才姗姗来迟地冷静下来。
松田阵平僵着身子在玄关立了好久，又折回坐回床上。
真的要去吗，居然因为一个噩梦乱了分寸。
胡乱揉搓着自己一头卷发，松田阵平又恼又悔。但他抽过一根烟，还是拎起外套起身出门。
凌晨三点的东京没有多少车辆，松田阵平一路畅通无阻。他踩着油门，好不容易才稍显平静的心情再次躁动起来。
迫不及待想要见她。
隔绝两人的门扉缓缓拉开，赖川黄泉揉着眼睛出现在松田阵平面前，像只温顺的小动物：“松田警官，怎么了吗？”
挂断电话后，她又睡了下去。结果刚睡着没十分钟，又被松田阵平的敲门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松田阵平握着赖川黄泉的肩膀，神色紧张严肃。他上下打量她一番后，松了口气：“没事，我回去了。”
连续两次被从美梦里喊起来的赖川黄泉：？
愤怒的情绪让赖川黄泉瞬间清醒，她一把薅住松田阵平浓密的卷发：“你大半夜跑来敲我门就是为了恶作剧吗，你这个混蛋！”
“嘶——”
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从头皮传来，松田阵平被揪得弯下腰：“很痛啊你这个白痴！快放手！”
“你完了，我要去找研二告状，跟他一起孤立你！”
“你是国中生吗！而且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扯上萩！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要你管！薅秃你！”
“放手！！”
松田阵平握住赖川黄泉的手腕试图解救自己的头皮，挣扎间，借着玄关明亮的白炽灯，他瞥见赖川黄泉白色吊带下细嫩的肌肤。
这番挣扎打闹，左肩的吊带已经滑到肩下，露出小片嫩白圆润的弧度。
外露的部分不多，甚至还赶不上明星们走红毯时穿的低胸礼服，但松田阵平登时红了脸，赤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向头顶。
他不顾头顶的刺痛，一把挣脱：“真是的，穿成这样就不要出门！”
说罢一把把不停挣扎的黄泉推回房间，用力合上房门。
“砰——！”
房门在身后合拢，被推回房间的赖川黄泉眨巴着圆溜溜的杏眼，一脸莫名其妙。
屋外，松田阵平用头抵着墙，拼命劝自己冷静。转身离开时看似平静，却连烟摆在了哪里都想不起来。
一缕青烟顺着他被抓得乱糟糟的卷发不停向上冒，脸上的潮红也久久不能褪去。
走出几步，他顿住脚步，随即颓废地蹲下.身子。
“可恶！”
“快点忘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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