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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结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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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一次从马车上下来时,辰王府门口守着的那些人眼中震惊显然不小。也是,李中曜才从她这马车上下去,他们两个人这才见过两次,在那些士兵眼中该是头一次见面,就坐到了一辆马车上去,“进展”未免有些太快了。
她顶着一群人格外好奇的眼神跟在李中曜身后进了辰王府。
进了王府之后,一向寡言少语的李中曜和她话就没停过,她怎么之前就没发现这人还这么热心呢?
“今日李中晏虽没说什么,但皇后并不这么容易应付,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李中曜怕小姑娘当今日这一遭过去就算安全了,有意提醒她。
郑知意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毫不避讳道:“刚刚王爷的话提醒我了,我想着等回去问问朱焱的意见,若他愿意,嫁给他也不错。”反正眼下李中晏应该不会再来烦她,朱焱人聪明,对她也不错,她前世追逐情爱,也并没有得到好结果。既如此,干脆找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觉得她这句话并没有说错,但明显感觉李中曜情绪阴沉了下来,她没说错话吧?郑知意在心中把刚刚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没有什么错误。那么,这人爱怎么生气就怎么生气吧,肯定和她没关系。
刚才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郑知意不怕气氛不好,也不想因为自己没做错的事情去委屈自己。李中曜更是,他本就不爱说话,在他看来没有冷场这种情况,只有安静和嘈杂两种不同的环境。
两个人冷着走进了辰王府的会客厅,李中曜开口了,接的是郑知意刚刚在路上说的那句话,“本王刚刚说了,皇后不会善罢甘休,你需要的是一个位高权重足以保护郑家的人。”他没有说不许郑知意嫁给朱焱,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说郑知意不能嫁朱焱。
面对着这么个忽晴忽阴的人,郑知意觉得她真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她总感觉上一世李中曜没这么阴晴不定,许是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吧。
李中曜不给她冷脸,做惯了生意的她自然不会让别人把话落在地上,立刻笑着便接过了话茬,“这个不怕,他们想要的是郑家的钱,不敢弄的鱼死网破。”
“如果他们敢呢?”
郑知意愣了一下,李中曜从来不会说如果怎么样这种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想起上一世李中晏费尽心机的算计郑家,但那时她已经嫁给了李中晏,太子是可以接手郑家的生意和钱财的。难道这一世,李中晏还会那么疯狂吗?
如果她再面临上一世的事情,如果李中晏还敢来招惹她,鱼会不会死她不知道,网一定会破。那么多皇子,能继位的也不止他李中晏一个。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兔子。”郑知意没打算和李中曜细说,她只是表明了她的态度,绝不会退让。
辰王得了这么一句话竟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有这个态度就够了,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本王去做。”
嗯?这是答应和她结盟了?
她站起来朝辰王福了一礼,“如此,便有劳王爷了。”
辰王“嗯”了一声,手虚抬了一下让郑知意免礼。
事情办完了,还是圆满的成功,郑知意很是满意,她准备和李中曜说一声就回府去。
她说完告辞的话,正要离开,听辰王道:“你,对朱焱是什么感觉?”话语听着还有几分迟疑,好似是在犹豫该不该问。
“挺聪明能干的一个孩子,长得也俊秀。”郑知意想了一下,这样说道。
听到郑知意的话,李中曜把这句话的重点落在了“孩子”二字上,脸上的神色也不再紧张,整个人都舒展了起来,只是叹道:“你也才十五岁。”
郑知意没完全摒弃自己前世的习惯,下意识的就说了“孩子”二字,却忘了自己和朱焱还是同岁。
她没解释,笑了笑。
辰王也没多想,只是道:“若你不想嫁人,便不要着急,还有本王在呢。”李中晏动不了你,皇后也动不了,有我在,谁也不敢。
郑知意只觉得辰王一向是这么好说话的,上一世她和他的合作一确定下来,辰王便开始在朝堂上针对太子,郑家的事儿也立刻着手帮忙。他一向是爽快人,答应了便会去做,所以,他即便只是一句话,她也信。
“多谢王爷。”她又谢了一次,她不想那么早嫁人,正好辰王说了会帮助她,那她就不着急了。
回去之后,她只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儿,便是新开了一座茶楼,名为清风行。她把朱焱安排在这座清风行茶楼中,又安排了不少机灵的伙计。这是她的第一步,慢慢清风行会开到各地,消息的传递自然就会灵活起来。
一开始,她还怕朱焱没有经验常去清风行,过了几日后发现,朱焱是再会办事没有的,不需要她去照看着,她也就放手让朱焱去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少人都当朱焱是这清风行的东家。
郑知意吩咐过让朱焱注意一件十多年前海上的事儿,与郑家有关。这件事儿她前世到死都没听说过一点儿消息,总之是奇怪的很,她得知道个原因。
这日朱焱来找她,说是有了十多年前的消息。
郑知意这时正坐在账房翻着之前的账,见朱焱进来,笑着说道:“阿焱随便坐,先等我一下。”她之前没有闲工夫算老账,现在有朱焱替她分担,她便想从之前的账上看看有没有端倪。事情只要发生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她一连数日待在账房里,从她没完全经手的那一年留下的账本看起。
她自己是商人,自然知道商人若是做起假账来能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十几年前的账,或是亏损或是盈利一定就要记在那年吗?往后边几年分摊些就显得正常的很了。爹娘对那件事闭口不提,账面上自然也不会让她轻易看出问题来,她便只得一年一年推着往查。
放下笔,把算筹也在一边放好。
“是什么消息?”郑知意问他。
朱焱道:“是伙计们听几个客人闲聊是说的,未必能当真。他们说十五年前郑家出海并不是为了经商,而是为了躲避仇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开辟了一条商路。”
“什么仇敌?郑家的仇敌吗?”郑知意从来没听说过他们郑家还有仇敌,但若是这样的话,爹娘的态度就合情合理了。
“不清楚,后来我又去套话,那些人却不肯再说了。”朱焱脸上有几分遗憾,“不过那些人的底细我都打听清楚了,若是主子需要,我随时可以再去问一趟。”
郑知意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不必再问了,你亲自问过都没套出话来,他们想必也不知道更多的。”
朱焱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查那几人的信息是为了备着不时之需。
“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慢慢查着就行。”郑知意说。
她得了这个消息后,本想去找爹娘求证,还没等她去做就听到了杨太傅家的小姐过来要拜访她的消息。这真是,她还没去找杨挽妆算账,这人自己就送过来了。
“见!怎么不见?杨太傅家的小姐我是一定要见见的。”她上一世加上这一世都没有和杨挽妆正经的互相拜访过,依着杨挽妆那么个心高气傲的性子,来找她肯定不是自愿的,那她当然得让杨挽妆不痛快了。
传话的侍女领命立刻出去回复杨挽妆,不消片刻一位弱柳扶风的娇滴滴的女子就进了她的会客厅。
杨挽妆自持身份,对郑知意虽然笑着,却看不起她的商人身份,连个正常拜访主人家的礼节都没有,只是笑着说:“我这时候来,还以为郑小姐不会见我呢。”边说边就坐下了。
郑知意自然注意到了杨挽妆的小心思,上一世她做太子妃时,杨挽妆前期对她那叫一个恭敬,礼数不胜其烦,即便她说不用这么多礼,杨挽妆依旧没露出一点儿端倪。直到杨挽妆觉得郑家不行了。
想想上一世杨挽妆对自己说的话,她应该觉得自己很可笑吧,她虽然礼数周全,可知道所有人都在骗自己。所以后来太子露出真面目时,杨挽妆的变化才会那么大,从温婉恭敬直接变成了一个泼辣妒妇。
可是郑知意并不生气。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因为杨挽妆气过 。上一世她是没空和这么个玩意生气,得先保住郑家。这一世就更不气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心里舒服了,自然也不气。
“怎么会?”郑知意笑着,“我胭脂铺子的账可还没和杨小姐算呢?”
杨挽妆还没见过这么开门见山的,她愣了一下,赶紧用喝茶遮盖思绪。缓过来后笑着回应,“我可没赊过账,郑小姐别是记错了。”语气很平淡,明摆着就是不认。
郑知意不怕她不认,只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惹上太傅乃至杨氏族人,可眼前这个女子,她却不会让步了。
“证据我都有,一直没散出去并不是怕了你们,而是想看看杨小姐希望怎么解决。”她让人把一只木匣子送进来,打开后拿出一张纸就念。
郑知意还未念完一句话,杨挽妆就慌了,她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住口。”
“好。”郑知意从善如流,不再读下去,还把手中纸叠起来放回到木匣中,“在屋里我可以住口,若这消息传出去,别人可不会,不知道杨小姐这知书达礼的好形象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