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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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宫主自己可能还不自知，拎不清感情，不过按照他活了几万岁来看，他这是动了情。
不过，按照九尾天狐高傲的性子，一时半会可能还不会承认，对于房间里的那位凡狐来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他可要上心了，如果真的有任何闪失，这位宫主肯定会拔了他的狐狸皮。
老头进入到房间，探了一下棠野的气息，有些惊讶，看来，不用自己出手了，有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老狐狸冲着棠野深鞠一躬，他有预感，这位以后贵不可言。
翌日，善言又被敲了脑袋，说他没用有心照顾床上的那个小狐狸。
“师父，我已经很用心的照顾他了，我拿他当我师兄一样，但是他清醒了就问那只白狐的下落，自己都不想活，我还怎么照顾啊。”
善言又被敲了一闷棍，“笨，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老头吹胡子在一旁指挥。
“那我跟他说什么，说那只白狐会回来，那到时候如果他没回来，对他来说不是很残忍。”
“你先救下他的命，才是正事。”
善言摸了摸脑袋，哦了一声，他是觉得，就算棠野恢复过来，知道白狐不在了，也会寻死。
他这么好生伺候了三日之后，棠野才勉强能清醒一两个时辰。
只是眼睛里没生机，没光泽，如果不是那些仙丹撑着，可能早就死了。
善言又来给他喂药，今日棠野没睡过去。
“今日恢复的不错，再有几日，你就能下床走动了。”
棠野脑袋就没转动过，他想到白翊的脸，就心如刀绞，他为什么当时会昏迷以至于现在对白翊的下落不知所踪，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他了吗？
善言见他不喝药，灵机一动说道，“你要是不喝药，我就不告诉你那只白狐跑到哪里去了。”
棠野猛地转过脑袋，痴痴的看着他，反问，“你说什么？”
“我前几日见到那只白狐，他回来了。”
棠野立马坐起来，死盯着善言，善言被盯得发慌。
心虚的说道，“你别这个样子看我，你先把药喝了，东西吃了，我就告诉你他往哪边跑了。”
棠野想了一下，从善言手中夺下药碗，不顾苦涩，一饮而尽。
抓起盘子里的饭菜就吃，善言在一旁说道，“你慢点吃，别噎到。”
房外，看到棠野这副样子，流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狐老头在旁边柔声说道，“宫主，您看我这位徒弟是不是很机智？”
流羽没讲话。
老头继续，“这小狐狸还真是可怜，原本活的希望都没有了，现在有了希望，将来还会有失望。”
“再多说一句，你下次见到的就是你小徒弟的皮。”
老头没敢再多言。
流羽虽然没现身，但一直都站在外头看棠野，看着他整个人慢慢好起来。
他也从一开始的冷若冰霜，到偶尔会附和白狐老头几句。
棠野恢复之后，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好，跟善言关系也不错。
两个人都是孩子心性，棠野天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白到底去哪儿了。
善言现在谎话都能自圆其说了，什么你喝完这碗药我就告诉你，什么你先吃饭，我就跟你讲讲那天看到的白狐。
总之，棠野完全被拿捏了，他也不去计较，反正能够知道白翊的下落，这些委屈都不算事。
流羽对白狐老头说，“这两日他就能自由出去了，如果到时候你徒弟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看你怎么办。”
流羽说完，转身瞬失。
白狐老头在身后幽幽说道，“我们是没办法解释，但是宫主你可以啊，嘿嘿。”
善言从身后走出来，担忧的说道，“师父，棠野那边我已经瞒不下去了，明天也是他最后一碗药了，他要是知道我骗了他，他会吃了我的。”
白狐老头打了他一下脑袋，说道，“没出息，一个堂堂三尾狐狸竟然会害怕一个一尾凡狐。”
善言嘟囔道，“师父你不是也害怕吗，你都说要拿棠野当贵客来对待，你怎么还凶我呢？”
老头皱眉，说道，“害怕肯定是有的，但我们要有方法。”
他又一次捋一捋胡须，说，“之前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我们两个能不能被剥皮，就看你危言耸听的程度了。”
晚上善言跟棠野坐在一起，棠野喝完最后一碗药后，单刀直入的问，“现在该告诉我小白去哪儿了吧？”
善言吧唧吧唧嘴，长舒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棠野，你知道我们神宫这里有一处禁地吗？”
棠野摇头，并不知道。
善言说道，“神宫有一处长恨渊，很多爱而不得的有情人都在那儿。”
“殉情？”
善言一愣，他可真聪明，他还没说呢，棠野就已经知道了。
“人有生老病死，狐有灾厄劫难。都是一样的，我上次见到你说的那个小白，就在长恨渊。”
棠野慢慢转头，等他接下去说的话。
“当时你伤的极重，他又被伤成了原形，他大概以为你死了，毕竟我也以为你活不过来。”
棠野颤声问道，“你不是说，后来见到他又跑回来了吗？”
善言轻轻摇头，可怜巴巴的说道，“没有回来过，我是担心你不吃药，才骗你的。”
棠野脸都绿了。
“所以我怀疑，他当时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去了长恨渊。”
他听完这话，整个人差点晕过去，连站起来都是善言搀扶的。
“长恨渊在哪儿？”
“棠野，你不能做傻事，虽然那里可能会感受到他最后的气息。”
“带我过去！”
棠野眼睛通红，身体都在颤抖。
善言十分不忍的说，“好，我带你去，但是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做傻事。”
“带我过去。”
看到二人离开，白狐老头嘿嘿一笑。
算了一下时间，今日宫主一定会去禁地。
棠野来到长恨渊，这里气氛压抑，空中弥漫灰黑色朵云，风声呼啸，跟四季如春的青丘形成鲜明对比，他从来都不知道青丘还有这样的地方。
“感受到心口不舒服了吗，这里怨念极重，都是痴男怨女爱而不得所致。”善言继续说道。
棠野割开自己手腕，一滴血指引到了深渊里。
他连连后退几步，果然，善言真的在这里见过他，小白来过。
善言从悬崖边捡起几根白狐，交给棠野，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白翊的？”
棠野眼神模糊，纯白的毛发，不是小白还能是谁的。
善言指着旁边是石碑上的刻字说道，“这是谁写的？”
此生觉恨无处眠，
唯有来生共枕边。
白。
看到这句话，棠野几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这还能是谁写的，自然是白翊。
白是他的姓，所以……他也觉得这辈子没有办法在一起。
“小白！”
棠野声嘶力竭的喊，只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风声。
他口吐鲜血，指尖红梅开在石碑之上。
善言闭上嘴巴，他觉得自己做的好像有点过了。
棠野站起来，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跳下去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犹豫。
心中不舍的人是会犹豫的，棠野跳的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善言瞪大眼睛，嘴巴张大，维持一个夸张的姿势。
时间停滞，流羽从身后将棠野拉回，棠野心灰意冷的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面前，震惊不已。
他把棠野从悬崖边拉回来，棠野想都没想，伸出手摸了摸白翊的脸，激动说道，“我没做梦吧，小白，是你吗？”
流羽隐去身上气息，勉强笑出来，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棠野一把紧紧搂住他，这一次，说什么都不分开。
善言被一道传送之力送回府邸，啊了一声，他看到自己师父正在收拾行囊。
他跑过去问道，“师父，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嗯，咱俩一起走。”
“走，去哪儿啊？”
“去青丘千里之外，守山。”
善言一听，脸都绿了，不解的问道，“师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神宫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啊？”
白狐老头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善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出去看山，总比丢掉性命强吧。”
善言摸了摸脑袋，表示有些不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孩子，你还小，等你年长几百岁就能明白其中的门道了。”
神宫宫主和凡狐结合，这件事情不能让狐族的人知晓，起码现在还不能知晓，按照现任宫主流桑的性子，没杀了他们已经是开恩了，好在流羽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小白，你这段时间哪里去了？你什么时候好的，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棠野像是小孩子一直问个不停。
流羽只是偶尔回答几句，然后就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跳下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不过你出现的真及时。”
“我是想跳下去来着，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是啊，都不重要了。”棠野说着就要往白翊身上靠，他明显有所抗拒。
棠野有些不满，嘟囔道，“你怎么回事，刚刚见面就这样，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白翊深吸一口气，问他，“现在你打算做什么？”
“嗯，我们还是回人间吧，我现在已经对青丘的水土不服了，而且上次说好了要出去游玩的，都没去成。”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