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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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是一次棠野被拒之后，他照例在门口骂，一个狐族小仙偷偷的跑过来，拉他说悄悄话。
棠野当时开心坏了，反问他，“是不是你们师父反悔了？要是反悔，我现在就进去磕头。”
小狐仙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我们师父其实有个隐藏的考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说来听听。”
“师父刚刚练了丹药，只是要有狐缘的人才能拿到，拿到之后你交给我，我跟师父说情，你自然就可以拜入门下了。”
当时棠野哪里想那么多，以为是真的，稀里糊涂就跟着小狐仙去了炼丹洞，果然看到一道红光罩着几颗丹丸。
他当时只想着能够通过考试，根本没注意到一旁比他还激动的小狐仙，他果真进去拿了一颗出来，小狐仙激动不已。棠野拉着小狐仙，让他带自己见他师父，谁知道小狐仙却翻脸不认人，说没有这回事。
“你刚刚说的，只要我拿了丹药就能通过考试，你骗我。”
“蠢货，我之所以让你拿，是因为师父禁制只对自家弟子生效。我就试试你能不能拿到，没想到你命还挺大，竟然没死。”
棠野小脸都气白了，伸手就要抢丹药，“那你还我，我放回去。”
“你再敢争夺，我就说是你来偷的，我抓了你现形，你说大家是信我还是信你？”
棠野也算聪明一世，没想到被个小狐仙给算计了，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后来他大喊大叫，惊动了狐族，大大小小的狐仙都在洞外看热闹。一如小狐仙料想的那样，基于刚刚他还在洞口破口大骂，现在没有一个信他说的话。
棠野也不在乎，反正那个小狐仙没吃到丹药就行了。
那次，他被堵在洞里放火烤，烧掉了半身的毛，花了一百年才养好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棠野认识的厉墨寒。
白翊听完，整个人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棠野推搡他，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你之前可是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啊。”
白翊摇头，盯着棠野，一字一句说道，“我没做坏事，只是被误解而已，我心中无愧。”
棠野一愣，没想到白翊竟然会为自己辩解，他走到白翊跟前，继续追问，“可是你偷人丹药啊！”
“不知者无过。”
“你还辱骂狐族。”
“气愤不已，口不择言。”
棠野吧唧吧唧嘴，拍了拍手，真不愧是高阶狐族啊，能这么面不改色的把不耻的事情完美解释一番。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白翊说完，棠野心里还挺舒坦的。
他拉着白翊胳膊说，“行吧，故事讲完了，天也快黑了，我们今天得住在山上。”
“嗯。”
白翊不喜欢说话，高冷又沉默，时不时还摆臭脸，棠野真不知道自己这么赌到底对不对。
他想的是，在人间，拿到白翊内丹，这样，避开了厉墨寒的追击，也不会让白翊死。
他捡了一些柴火，生了个火堆。吃点干粮一会儿就困了，白翊则是坐在一旁，看着远方的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棠野巴巴的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放开。”
“你这里暖和。”
“那换位置。”
棠野道，“我说的是你身上暖，我有点冷。”他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树林，又往白翊这边贴了贴，说道，“你别嫌弃我，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没家可待吗，我就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夜里寒凉，白翊扭头就看到睡的歪歪扭扭的棠野，他真是一只没心没肺的狐狸。
白翊叹了一口气，慢慢伸出一只腿，将棠野的脑袋移到他腿上，这样或许能睡的舒服些。
他盯着远方璀璨星寰，毫无睡意，那日施法之后，他零星好像想起一些事情，又好像没想起来。
睡到半夜，棠野手脚不老实，在他腿上来回抓挠，白翊意欲唤醒他，却见他睡的一脸香甜，终是没忍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肆意的清漫大地，棠野是被晒醒的，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哈欠，一抬头，就看到白翊精致冷峻的下巴，还吓了他一跳。
他一动，就觉得自己脑袋下面枕了个肉乎乎的东西，他轻轻扭头，余光瞥见他竟然枕着白翊的腿！
棠野立刻蹑手蹑脚的起身，发现白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冥想入睡了，腿还维持着伸出去的姿势，看起来怪怪的，他在心里头憋笑。
地上的火堆早就灭了，他把外衣脱下来披在白翊身上。
棠野起来收集了一些露水，回来的时候，白翊就已经醒了。
“哎呦，怎么不多睡会？”
“不用了。”
他顺手接过棠野用树叶接来的水，小口的轻啄起来，这深刻入骨的涵养，实在是让棠野服气，连失忆都改变不了他的习性，可见之前是一个十足刻板无趣的狐狸。
二人又简单吃了一些野果子，这才上路，许是昨天晚上恢复的好，棠野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当然，他都编排在白翊身上。
好在白翊也不问他详情，偶尔愣一愣，微微一笑。
顺着长坡下去，就到了人间地界。
棠野耸动了一下身上的两个包袱，回头再看，来时路已经隐没在白雾结界之内。
走上官道，来往的人就多了些，越往城里走，百姓越多。
有人背负筐箩，有人携鸡带鸭，有人沿街叫卖，有人吆喝杂耍。城内四通八达，百姓熙熙攘攘，五步一个茶楼，十步一个酒馆。打尖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们来的这个城，叫芸城。
白翊似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木木讷讷，看到卖糖人的也要停下来看好一会儿。
棠野过来拉他，笑着问道，“喜欢这个？”
白翊也不言语，只是眼睛在上面移不开。
棠野噗嗤一笑，从兜里摸出两个铜板扔过去，然后拿了一个递给白翊，说道，“拿着。”
芸城繁华，富贵迷人眼。
棠野从前也最喜欢来这里，他不觉得自己是狐身就跟人有什么区别，狐族总说，修炼的最高境界就是成仙，但是他认为，修炼的最高境界，是成人！可以跟人一样吃肉喝酒，吹牛皮，然后永远都不用担心变回原形。
“二位客官，上楼坐坐吧。”
一个小二吆喝着拦住他们两个，“两位一看就是气质非凡，我们酒楼有上好的桂花酿，配上牛肉，那可是芸城一绝。”
棠野笑而不语，拉着白翊走了进去。
他们两个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支开的窗子能看到整条街，在高处看，更加热闹。
酒上来之后，棠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杯，这一口，简直可以称为琼浆仙酿！这才是人间美味呀！
狐狸爱喝酒，是本性。
棠野更是视酒如命。
白翊夹了一口菜放嘴里，皱了一下眉头，棠野问他，“怎么，不合你胃口？”
“没你做的好吃。”
棠野哈哈大笑，没想到这只挑剔的狐狸竟然还嫌弃人家。
他给白翊斟满酒，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尝尝这人间美味……这回你不会还喝醉吧？”
白翊道，“我上次醉了吗？”
棠野道，“没，你哪里醉了，分明是我醉了。”
他一想到白翊喝完之后的德行，就觉得自己刚刚不该招惹他，万一真的出糗可就不好看了。
白翊似乎是想证明自己，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棠野想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行吧，喝都喝了，有什么办法呢。
棠野凑上去问他，“怎么样，感觉如何？”
“辣。”
“辣就对了，回味甘甜，要不？再来一杯。”
棠野又给他倒了几杯，白翊喝完之后 ，整张小脸变得通红，往常挺直的背部现在摇摇晃晃，眼神也不复往日清明。
“小白？你不会又醉了吧？”
“没醉。”
白翊伸手还想喝的时候，棠野及时夺回杯子，他这个样子可不能再喝了。
“我们不喝了哈。”
白翊突然变得严肃，木讷的转过头，怒声道，“给我。”
“小白？”
“我让你给我！”
白翊突然起身，一甩衣袖，桌子直接被砸烂，一桌子菜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两侧的客人听到动静纷纷扭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棠野没想到白翊会这样，赶忙上前拉住他胳膊，小声劝说，“小白，我们回家了哈。”
白翊不理他，扯着脖子继续大吼大喊道，“我要喝酒！”
棠野面露尴尬，耐着性子劝道，“好好好，回去喝，回去喝。”
他拉着白翊向大家弯腰赔罪，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他耍酒疯。”
好在客人对此见怪不怪，看了一会儿热闹就继续吃。
店小二上来收拾，棠野塞给他一锭银子赶紧拉着白翊下楼，一路上他还大吵大闹，棠野真是肠子都毁青了。
白翊平日里沉着稳重，冷静自持，喝完酒竟然是这样一幅不管不顾的模样，回去的路上 ，白翊又打翻了一个算卦的摊子，又赔了些银子。
好不容易给他拉到巷子里，白翊还嚷嚷着要酒喝。
棠野踮脚捂住他的嘴巴，说道，“别嚷嚷了！”
白翊一张嘴咬了他一口。
“你个臭狐狸，还敢咬我！”
棠野正抬巴掌要打他，就见白翊突然化成一只狐狸，蔫蔫的躺在地上。
这……棠野真是气的冒烟，这喝酒能喝到现原形的，大概也只有白翊一个了吧。他真是一脸无奈，现在也不能带着他出去，外面都是人，人多口杂看到这么大只狐狸，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只能等晚上了。
棠野听着外头的叫卖声，心痒痒一下午。街景繁华近在咫尺，可他却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这只醉酒狐狸，那些酒香、饭菜香，通通都不属于他，棠野百无聊赖的盯着白翊，他从晴天白日一直睡到晚上，直到听到更夫敲锣的声音响起，他才抱着狐狸模样的白翊起来。
他还挺重的，棠野扶着墙边才勉强抱得动，嘴里念叨，以后要是再让他喝酒，他就不是人！不过也对，他本来就不是人。
一路上棠野躲躲闪闪，尽量不让夜归的行人瞧见，好死不活的还是碰到了一个醉汉，迎面就过来问他，“小友，这么肥的狐狸哪里猎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