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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一八话 终极战场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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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目光再转回战场之上，战场上的情势终于发生变化，只见异化的颜欢如同一头赤红色的怪物，正迅猛的攻击异军，那些异军在颜欢的眼里就如同小鸡仔般，任其宰割。现在，再加上相国培育的那些怪物，以及四王子、右护卫、齐六郎的到来，还有夜族跟缇国的援兵，以及那些伏魔人。战场上的形式出终于逆转了，以颜欢为首的特殊军和伏魔人，作为前锋，跟天雫国的异军进行厮杀，而缇国和夜族随后，对抗天雫国的正常军。
在此，要先说一下夜族，他们之所以会参加大战，是因为夜族的首领夜猴，一直有复国的梦想，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将镜国复国，所以他跟四王子达成协议，如果这次天下大战，他帮四王子战胜了他父王，平定天下，他就取回他原本的国土，斐国和邑国以北的土地。所以这次大战，一向低调隐蔽的夜族也来参加战争了。
而这次追了颜欢一路的四王子，在看到颜欢似无大碍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但此刻的颜欢神志并不清晰，根本就看不到四王子的存在，四王子好不容易杀到他身侧，刚想跟他说句话，这颜欢就一溜烟又窜到了别处，让四王子追的好辛苦。
桓太卜见形势不妙，对天雫国国君说道：“国君陛下，还请陛下撤回账内。”
国君摇摇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战场上的某个身影，那个身影曾是他最为得意的孩子的。
“颜欢！”四王子再一次贴到颜欢身旁：“颜欢！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颜欢双眼冒着红光，瞥了一眼这个男人，原本空洞的眼神好像有了一丝波动，瞳孔里映射的这个倒影似乎有几分熟悉，但由于战场上过于混乱，颜欢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被眼前的异军吸引。不得不说，颜欢的到来，确实扭转了战局。那些异军几乎被杀绝了，但是颜欢的杀戮并不会因为异军的死亡而消失，他越杀到后面越兴奋，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他连自己的人都杀，相国见状赶忙吹起口哨，颜欢听到那个声音显得更加烦躁，他一跃飞到吹哨者跟前，双手一撕，可怜的相国竟这样被杀死了，被颜欢撕断身体的相国没有马上毙命，他残喘的上半身还在地上蠕动，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嘴巴大张，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声，最后被一个异军一脚踩断了喉咙……
“欢儿！”百里将军试图唤回儿子的理性，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颜欢！”四王子不得不用剑抵挡住他下一步乱来，这时竹笙念了一句咒语，海大夫那根忘忧藤嗖的一下将颜欢捆住了，颜欢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开，身上竟窜起一道火焰，那忘忧藤便自己松开了。
“这？”众人疑惑的看着颜欢，颜欢现在的能力已经到达众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颜欢！醒醒！”四王子再次呼唤到，但是颜欢依然我行我素，随意杀戮。
齐六郎遂说道：“既然唤不醒了，我们不如把他引到敌阵去！”
四王子：“不行！敌阵的人只会伤害他！我不能让他去！”
“伤害他？”齐六郎心里嘀咕道，看着敌阵现在那一片狼藉：“哪里伤害他了，明明是他把人家杀的片甲不留。”
四王子用剑在自己的手上划出一道伤口，鲜甜的血液刺激了颜欢的味蕾，他残暴的抓起四王子的手臂吸吮起来。随后颜欢脸上的异化斑纹开始渐渐恢复，神志也开始清晰，当他再次看向这些人的时候，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允长的梦。
颜欢：“你们怎么在这？”
四王子：“你终于醒了。”
百里将军：“欢儿！”
鲲虫：“公子！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颜欢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四王子身上，两人对视了良久，颜欢才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四王子点点头：“嗯，回来了，抱歉，回来晚了！”
颜欢摇摇头，再次看向战场，眼睛所到之处都是尸体，虽然他记忆有些混乱，但是他知道，那些异军多数都是被他杀的，虽然他们是敌人，但颜欢不喜欢这种杀戮的感觉，在他杀戮的过程中，他的眼前都是刺眼的血红，鼻腔里也都充斥着刺鼻的血味，让他想吐，而且这种感觉在他清醒之后更加强烈，他干呕了几声。
四王子赶忙拍了拍颜欢的后背：“你没事吧。”
颜欢摇摇头，再次看向敌军。天雫国的国君依旧淡定的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红色的斗篷，仿佛跟地上的血液连成了一片，如同红色的血浪在空中翻滚。四王子也将目光投向那个人，马背上的人，随着马儿的晃动，身体起伏了一下。两人将目光锁向彼此，虽然相隔甚远，但是两人眼中锐利的光线却如同利剑般射向彼此的心脏。四王子对他这位父王已经不再敬爱了，现在在他心里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哪怕要杀了他！
颜欢突然用手蒙住四王子的眼睛，在他耳边轻语：“别再看他。”
四王子轻轻拿下颜欢的手，嘴角微扬：“我没事。”然后紧了紧颜欢的手，才松开。
天雫国国君牵动马头，扭转过身，命令道：“收兵！”
桓太卜：“是！”
百里将军也命令道：“收兵！”
“是！”
他们纷纷撤回各自的营地，酉西关的大门已被撞车摧毁，城内一片狼藉，好在百里将军将城守住了，城内的百姓正在抓紧时间修缮城门。
而百里将军他们，此时正托着海大夫的遗体，放上木砌高台。
竹笙拿着火把，看着火苗在眼中跳跃，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欢走到竹笙身边，轻说：“时间不早了，送海叔升天吧。”
竹笙这才将高台点燃。
燃烧的火焰向上飞卷，星星点点的火星被风带到送葬者的身边，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看着海大夫一点点从眼前消失……
焚化的火焰早已熄灭，夜空中几片星云忽明忽暗，百里将军站在那捧灰烬前，久久不肯离去。
颜欢上前宽慰道：“父亲，海叔他走的时候，一定是没有遗憾。”
百里将军看着那捧灰烬，许久才缓缓问道：“为何如此认为？”
“父亲，孩儿听说了，海叔是为了给父亲挡刀才走的，父亲跟海叔是最好的至交。为好朋友挡刀，不会有遗憾，就如同我和羽中兄，如果我能为他挡刀，我也不会有遗憾。”
百里将军听后握了握颜欢的肩头：“可是遗憾的会是父亲，会是活下来的那个人啊。”
“父亲说的没错，活下来的人要承受失去的痛苦，可是父亲，如果让你选择，你会让海叔痛苦，还是让自己痛苦。”
百里将军陷入了沉思：“如何选择？他从来都不曾给我选择，他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的挡在我的前面，任性的做着他自以为对的事，可是我，我真想让他也尝尝这种痛苦，这种失去至亲挚友的痛苦……”
其实颜欢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无法宽慰父亲，因为失去亲友的那种痛，会像一块磨刀石一样，在你心口反复摩擦，直至心中生出厚厚的老茧，感觉变得迟钝了，才不会那么痛。
“父亲，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会有一场恶战。”
百里将军点点头：“你，再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颜欢看着父亲落寞的身影，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那孩儿先退下了。”
“嗯。”
其实这样的夜，不仅百里将军无法入眠，颜欢也是睡不着的，他一个人游荡到了一个小山坡，靠在一颗树下，仰面看着那圆润的月光，微凉的夜风，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颜欢揪来一片树叶，轻轻吹起一段诗歌，也许由于他吹的太专注了，殊不知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人直到颜欢吹完整曲后，才在颜欢的背面坐下。
颜欢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你来了。”
四王子回到：“嗯，颜欢？”
“嗯？”
“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歌？”
“我刚吹的是一个吟游少年的歌。”
“你能唱给我听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没琴，只能清唱了。”
“清唱也好，好久没听你唱了。”
“那好。”
颜欢清了清嗓子，哼唱起来：
“风依依，云依依，少年郎将马儿骑。
风吹草儿动，云卷鸟儿飞，少年郎你将要往何归？
山依依，木依依，群山叠了绿帐，綉木染了翠妆。那青山啊为你绿了莫水，那煦风啊为你暖了春花，可是翩翩少年郎你为何还不留下。
是远方有你那背弃不了的故土？是远方有你那待侍奉父母？还是远方有你那永生割舍不下的思念？
雷依依，雨依依，少年郎将马儿骑。
雷响孩儿哭，雨落蛙儿鸣，少年郎你将要往何归？
天依依，地依依，白日落了黑幕，芳土罩了红殷。那白日啊已见不到日光，那芳土啊已嗅不到芬芳，少年郎你还要往何归……
留下吧，少年郎。
留下吧，少年郎。
留下吧，我的少年郎……”
曲罢，四王子久久未有说话，颜欢问道：“是不是我最近太久没唱了，唱的不好听了？”
这时，四王子才说道：“颜欢，你歌里的那个少年是要找谁？他最后留下了吗？”
“这首歌啊，讲的是一个少年郎年少参军，后来立了大功，君王奖励了他许多荣华富贵，但是少年郎心心念念的是家乡里的那个姑娘，但是他的家乡却惨遭屠戮，姑娘下落不明，所以他放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就为找到他喜欢的那个人。”
“那最后他找到了吗？”
“嗯~你猜。”
四王子又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猜找到了。”
“呵呵呵呵，那就找到了。”
四王子突然反手握住颜欢的手臂，力量有些大，颜欢诧异看着四王子，正想询问四王子何意，四王子忽然郑重的说道：“明天的大战，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颜欢听着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再说了，天雫国的异军，今天已经被我灭的差不多了，而且我若异化，可是天下无敌，你放心吧。”
“叫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就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要听话！”四王子突然从背面转过来，抵到颜欢的跟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将月光整个遮住，但是四王子明亮的双眸却比月光还闪亮。
颜欢看着这双明亮的眸子，想到父亲与海大夫的情意，瞬间明白了四王子的心情：“好，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同样的，你也要保证，要在我的视线之内。”
四王子见颜欢答应了，刚刚绷紧的身体总算松了下来，瘫跪在颜欢跟前，脑袋顺势搭在了颜欢的肩膀上……
竹笙坐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城外没人处理的尸体，正被几只野狼啃食。
“想什么呢？”鲲虫走到竹笙身边，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鲲虫看上去竟也有些变样了，他那原本陶瓷娃娃般的脸庞，消瘦下来，脸上的轮廓开始分明，那蝌蚪般的小眼睛，好像也大了几分，乍看之下竟有几分英俊。
竹笙看了鲲虫一眼，说道：“看死者。”
“看死者？死者有什么好看的？”鲲虫诧异的问。
“他们死了，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而想见他们的人也再见不到他们，我替他们多看几眼。”
“那我陪你。”
鲲虫与竹笙并排坐下，一起看着城外这一簇簇尸体，也许明天过后，也会有好心人多看他们两眼吧……
齐六郎在方教主门外已经徘徊了许久，而房内的人正在静思，完全不理会屋外的人影。
齐六郎有些焦虑的说：“罢了，走吧！”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拉住他，道：“等等！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话说这位拉住齐六郎身影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右护卫。
齐六郎看向右护卫，目光有些迟疑，也许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等。
右护卫又说道：“我陪你等！”
齐六郎低下头，宽大的斗笠将他的表情全都盖住，但是右护卫知道，齐六郎此时的心是落定的，不再犹豫了，不管方教主最后愿不愿意见他，他都不再逃避。
时至子时，屋里的人终于把房门打开了，齐六郎赶忙上前行礼，向来伶俐的嘴巴，一时间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师……教主……”
方教主将齐六郎让进屋，两人聊了许久，当齐六郎走出房间时，脸上的表情终于释然了。
右护卫看着他，也不自觉的翘起嘴角。
齐六郎走到右护卫身旁道：“谢你啊，要不是你坚持叫我过来找师傅，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向师傅解释，师傅也永远都没有机会相信我。”
右护卫：“不谢。”
齐六郎：“后日兄，我的心病了了，你呢？”
“我，等这场战争结束了，再去寻我大哥。”右护卫顿了一下，突然严肃的喊了一声：“齐六郎！”
齐六郎吓了一跳，回道：“怎么？”
右护卫：“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齐六郎：“有事，你尽管说，后日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右护卫看了眼这无尽的黑夜，说道：“倘若我死了，救我大哥的事，我想拜托你，若你有幸能救到他，请务必将他带去找竹笙医治。”
齐六郎听完这话，顿了一下，随后一跃跳入黑幕之中：“这种事！我不答应！你哥你自己去救！”
“你！你不够朋友！”说着右护卫追了上去：“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齐六郎高声回道：“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