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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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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雪花不知何时从空中落了下来，早上起床的时候，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以及银装素裹的大地，我不由得想到，白色的雪花落在翠绿的冬青上面，一定很美。
一场雪过后，地面本来的样子被覆盖，而现在能覆盖我心情的，除了那炽热的眼神，便只有那温暖的怀抱。我走出房间时，他正坐在桌子旁吃早餐。刻意避过他的眼神，我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漱后，径直回到房间，途中不为任何一个眼神停留。用余光瞥了一眼桌子，他的对面，摆放着一份早餐。
在衣柜前站了许久，最终挑选出一套色彩设计简单的衣裳。准备出门的时候，我走到桌子旁，将那一套描述自然与冬青的画册放进抽屉。走出房间时，他依旧坐在桌子旁，像是在等人。平常，在这个时间，他要么在房间内整理书本，要么在擦拭桌子，绝不是在餐桌前呆呆地坐着。猜测旁人的心事是煎熬的，于是，我选择任其自然发展。
从山区回来后，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乃至他细微的举动，总是让我浮想联翩，然而，那让我很累，甚至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情。昨天晚上，我投了M&S的设计师岗位，休整了几个月，现在是时候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了。下一段路，清源会在哪里？会在哪个人的身边？听天由命。
“你不吃饭吗？今天下雪了，有点冷，吃点东西再出门吧。”我开门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还在想着该如何作答，他已经朝我走了过来，随后推着我的肩膀向餐桌走去。
“我在路上随便买一点就行了。”我语气有些冷漠。
“你说过那家早餐味道不好。”他笑着说道，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早餐铺很多，不是只有一家。”我笑了一下。
“还是在家里吃吧。”他真诚地说道，看着他一脸虔诚的表情，我扶着椅子坐下。
“你今天不去学校吗？”我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冷淡。
“学校内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今天的时间任我自由支配。”说着，他拿起用过的碗筷朝厨房走去。过一会，洗完碗筷，他再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昨天的事情，我确实有点不对，不应该摆出那副语气。当时不认同你的做法，回来后仔细想一想，那应该是最恰当的做法。话说回来，昨天晚上你的房间一直有光束透出来，也在反省这件事吗？”
“不，我当时在设计衣服，一整个系列，不是一件，所以才很晚睡觉。熬了很久也只完成了一部分，既不完整，也不完美，还要再修改。”我表情认真地看着他，试图用眼神告诉他当时我在做正事，并非因为他的责怪失眠。
“原来是这样，不过昨夜，我很晚睡觉的原因不是在思考孰是孰非，而是因为身后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似乎要将心中的情意全部诉说出来。听完，我立马低头喝粥，没有理会，没有回应。
“吃完后，我送你去上班吧。”他这样说着，转身去客厅打开了电视。
从家里出来，踩在柔软的白雪上面，我原本被蒙上一层雾霭的内心忽然变得明朗。梅姨家那片被雪覆盖的冬青，也比往常更显生机。天空虽然还飘着些许雪花，但那种程度完全不需要撑伞。
我看着跟在后面的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安全感。在前面跑了一会，感觉有点冷，我微笑着停下来，并静静等着他走到旁边。当他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主动挽着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我昨天在M&S的招聘页面上投了简历，不过被录取的可能性有点小。比起其他的设计师，我没有令人叹为观止的代表作，甚至没有略微优秀的作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一张薄薄的毕业证。”走了一会，我看着他说道。
“你昨天晚上熬夜设计是在准备面试吗？凡事还是要试一试的。那家公司也许会因为亮眼的毕业证选择你，也许会因为熬夜设计出来的作品选择你，万事皆有可能。说句心里话，你总不能一直呆在那家花店吧，虽然待在花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对于你来说，那不太可能是一个好的选择。”他说着，轻轻拂落我头上的雪花。
“如果我学的是园艺，一定会待在花店，然后开一家自己的花店。不过我学的是服装设计，最想看到的，一定是秀场上的模特穿着我精心设计的衣服。”我看着他说道，手一直紧紧挽着他的胳膊。
“就算所有人都质疑，你也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实现梦想的道路注定是艰难的，是充满荆棘的，就算浑身鲜血淋漓，也不能轻言放弃。依我看，你的条件很好，一定会突破包围拿到胜利勋章。”他语气温柔地说道。
“希望会收到面试的通知，然后顺利通过。”我叹息着说道。
“保持平常心，不要过度忧虑。”
“那你呢？打算按照现在的生活方式过完一生吗？”我问道。
“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有一群朋友，还有你。工作上，或者生活中，没有太多力不从心的事情，也不需要整天忧虑其他事情。闲暇时间，我会去帮助一些陌生人，把善良的种子撒到每一处阴暗潮湿的角落，也许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会充实我的人生。”他淡淡地说道，更像是在说他人的事情。
“开心满足的过完每一天，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看着他说道。
“你去当月亮，我来做星星。”他突然这么说，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没有言语。
突然，后面好像有人叫他的名字，转身看了一下，应该是他的同学。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摇摇头，双眼无辜地看着我，随后又看向他的同学。那个女人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清源开口问道。
“今天没有什么事，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遇见你们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梁舒萱，我们学校新修建的一座图书馆，她是捐赠人。这就是之前我提过的王小蕊，其实你们之前见过。”清源笑着说道。
“今天算是正式见面。”我看着她说道，主动伸出了右手，她先是笑了笑，随后礼貌地握住我的手。简短的握手后，我再次挽住清源的胳膊。
“和清源说的一样，是一个美丽优雅的人。”她一边看我一边说着。
“这些话，他可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他一向内敛，不会随便夸赞别人，我能理解。”我笑着说道。
“你们要去哪里吗？”
“是啊，上班快迟到了，我们快点走吧。”我看着清源，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那你们先走吧！”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清源，眼神中流露出情意。
“那我们下次再见。”说完，我拉着清源的胳膊急匆匆地离开他一脸平静，而刚才的一切，在他心中似乎是正常的寒暄。我伸出手接住雪花，随后看着它们慢慢融化在手心。
“对你的感情，我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所以，再和她见面的时候，不必表现出敌意。”他低头看着我说。
“我没有表现出敌意，只是说了你的性格，一直挽着你的胳膊，不过，你什么时候向她说起我了？”我看着手中的雪水问道。
“前几天，她来我们学校的时候，主动提起你，没有一丝隐瞒，我直接告诉她了。”说话时，他一脸纯真。
“那你都说什么了？美丽，优雅。”
“她说看见你的时候，即便昏暗的路灯挡住中，仍然看出你很漂亮。我说确实很漂亮，没有看错，其他的没有说什么。借着酒劲，她再次说起你，追问中，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事情也说了出去。”他语气稍有疑惑。
“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情？”
“怎么，不能说吗？知道这件事，应该会了断很多心思，一些让三个人都难受的心思。”
“我确实住在你家，这是实话。”我垂下头说道。
“为什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没有不情愿，不要想那么多。”
路上，他一直问一些关于设计的事情，我说得不认真，他听得倒很认真。说笑间，他说到之后会去林木家的咖啡馆帮忙，下班的时候再过来接我。快到花店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试图在雪地上多停留几分。走到花店门口，我朝他摆摆手，随后跑进店铺。
“看看门外的那个人，儒雅帅气，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了，准会动心。”花姐调侃着说道。
“比起外表，我更看重内心，只是比往常亲密了一点，还没有确认关系。”脱掉外套的时候，我看着花姐认真地说道。
“看这个情况，离确认关系不远了。”说着，花姐端起盛着花茶的小碗。
“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大学同学，见面后，我们简单打了一下招呼。他们说话时的表情，还有看他的眼神，那个人应该喜欢他。”打理鲜花时，我背对着花姐说道。
“为什么又跳出来一个同学？你们俩还没有确认关系就杀出来一个同学，真让人不爽。”花姐的语气有些激动。
“他们大学时候就认识了，如果真的互相喜欢，还有我什么事。关于这一点，我很信任清源，如果真的难受，我会直接走开，不会为了他或者岌岌可危的关系忧愁。”我平静地说道。一段关系中，如果对方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总是不顾另一方的感受，正确的做法是转身离开，而不是在疑神疑鬼中为其杜撰借口。
“随你，万事都要小心。”说完，花姐去门口感慨人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