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你失忆了？ ...
-
43.
乔瑛闭了闭眼。
五年过去，他感觉自己也长变了，万一望鹤昀已经认不出他了呢？
“你好，请问您是？”乔瑛客气地问。
望鹤昀幽深的眼眸在他身上定了定，移开笑道：“你失忆了？”
乔瑛没想到望鹤昀现在说话这么直来直去，应对不及，表情露出一道裂缝。
这一眼就被望鹤昀看穿了。司机识趣地离开，望鹤昀把大乔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说：“看看这是谁？”
大乔对着乔瑛软软地喵了一声，跳到乔瑛身上。
这一刻，乔瑛还是心软了，伸手接住大乔。
“……好久不见。”乔瑛对望鹤昀说。
望鹤昀垂眸看着乔瑛：“嗯。”
大乔拿脑袋蹭了蹭乔瑛的下巴，望鹤昀说：“大乔很想你。”
乔瑛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望鹤昀把大乔接了过去：“先走了。”
乔瑛原本以为望鹤昀出现在他面前，会跟他说一些什么，最起码会问一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都没有。
望鹤昀只是抱着猫转身离开了宠物店，头也没回。
“等等！”乔瑛叫住了他：“要一起吃个饭吗？”
望鹤昀脚步一顿，停在离乔瑛不远处。
“这种事跟我秘书联系，他会安排时间。”他侧过脸，淡声道。
跟秘书联系个屁啊，又不是商务聚餐！乔瑛握了握拳：“那，那要是去我家呢？”
望鹤昀看向他，眉心一蹙：“去你家做什么？”
“叙，叙旧啊。”乔瑛摸了摸耳朵：“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望鹤昀沉默了几秒，盯着乔瑛的头顶，哼笑一声：“行啊，走吧。”
走之前，乔瑛挑了一只鹦鹉，宠物店最多的是玄凤，聪明可爱而且符合大众审美，他随手指了一个笼子拎回了家。
“我家的原住民嫌孤单，给它找了个伴儿。”车上，乔瑛解释给望鹤昀听，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
望鹤昀也不知道听见没，没说什么。乔瑛感觉到望鹤昀现在心情不算太好，可是具体的他也分辨不出来。望鹤昀是个可以将情绪藏得很深的人，当他暴露自己的情绪时，只能说明他想让别人察觉到。
那么望鹤昀为什么要让自己觉得他不高兴呢?
到了家，他打开门给望鹤昀拿拖鞋。望鹤昀站在门口，打量里面的布局。
“有点小，但是一个人住刚好。”乔瑛笑了下，拿了双新拖鞋给他：“前几天刚买的，打算降温之后穿，正好你来了，给你穿，之前没人穿过的。”
望鹤昀这才将鞋子穿上，走了进来。
乔瑛把新鹦鹉的笼子放到白毛旁边，白毛一见到他过来，扑了扑翅膀给他唱甲方之歌。
“领导同事在天堂~甲方爸爸下地狱~”
乔瑛恨不得把白毛的嘴给夹住，立刻回头看望鹤昀，发现望鹤昀盯着他，连忙移开眼神，解释道：“我工作还可以的，这歌也不知道它跟谁学的。”
望鹤昀跟没听见似的，正要坐到沙发上，忽然顿住。乔瑛看过去，发现是自己早上收的衣服还瘫在那儿，最上面的内裤差点把他眼睛闪瞎。
“啊……我把衣服收一下。”他一把抱起衣服丢进衣柜，转身进了厨房：“我去给你切点水果，你要喝茶吗？”
望鹤昀没往沙发上坐，看着乔瑛忙碌的背影。
乔瑛一无所觉，正拿刀削苹果呢，说：“我在后厨打工的时候特地学过，怎么切水果又不浪费又漂亮，刀工特别好，店长天天表扬我。”
等到他把果盘端出来，才发现望鹤昀已经走了。门关着，拖鞋脱在门口，孤孤单单地被留在地垫上。
乔瑛看了眼手里的果盘，把它放在茶几上，愣了半天，回去把衣柜里的衣服整理好了，又转出来回到客厅，才发现自己一直没给这两只鹦鹉起名字。
他打量两只鸟，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窝火，赌气似的指了指白毛：“你叫大乔，”又指刚买的玄凤：“你叫小乔。”
白毛像模像样地重复：“大乔！”
乔瑛觉得自己好像太幼稚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就姓乔，两只鸟随自己姓怎么了？反正望鹤昀跟他装不熟，那他养的猫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大——乔——”乔瑛矫正它的发音。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乔瑛只好中断自己的人鸟跨物种语言教学，一打开门，发现望鹤昀站在外面。
望鹤昀面色如常，把手里的东西提进乔瑛的客厅。
一瓶酒、一箱奶、两箱水果。
“乔迁礼。”望鹤昀对他笑了下，挺客气：“本来还有个沙发，不过你这儿放不下，下次你搬家的时候再说吧。”
乔瑛不知道该说什么，望鹤昀似乎只是来送礼的，送完就离开了。
“看到你现在过得好，我很开心。”走之前他对乔瑛说。
第二天到了公司，Johnny照例来他们工区晃悠，乔瑛一见他那张脸，眉头一皱：“你们小组不开单子吗，整天来我们这里散步？”
Johnny天天来这儿，都快把这儿当成他的第二个工位了，今天是第一次被乔瑛出言讽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组员们也一脸震惊地看着乔瑛，没想到乔瑛会突然发脾气，毕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都默认了他们的组长有一副好脾气。
Johnny：“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组上周刚完成一笔大单，所以这周节奏可以放缓点。”
乔瑛：“所以你没事做？没事做你就再去找个班上。”
他懒得再废话，伸手要拿桌面上的座机：“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Johnny本就理亏，瞪了他一眼，悻悻离开。
乔瑛没把Johnny那一眼当回事，一转身就看见同事们星星眼看着自己。
“组长，你刚刚好英勇啊！”Anne一脸崇拜：“形象瞬间伟岸了起来。”
“就是就是，他那个样子，早就应该治治他了。”
“Ring组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之前我们还以为……”
之前他们还以为乔瑛就是个软包子呢。
乔瑛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突然就发飙了，在国外的时候他无依无靠，为人处世自然以低调稳重为主，很少惹事。
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吧。
Johnny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今天算是彻底结了梁子，乔瑛坐在工位上也有些担忧，毕竟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也不知道Johnny要干什么。他烦得很，只能把手头印记的拟合同拿出来看看。
合作的敲定需要层层审批，虽然印记这种中小体公司效率会高一点，但是也不可能双方商务部一见面就把合同给签了。他又检查了遍合同，确定无论是价格还是方案基本都是最优的，才勉强放下心，觉得Johnny应该做不了什么手脚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心还是放太早了。下午，他就接到戚珊珊的电话。
“我今天带着合同去找领导之后，听说你们公司有人直接去找他了，给的价格比你的还要低20%——”
“不可能，给你们的是Pro+版本定向修改加维护五年的价格，已经是这个条件里最低的了。”乔瑛疑惑。
戚珊珊：“哎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他直接找了领导啊，我去跟他要签名的时候，他就说要再看看……姐当然是信你的，才把这件事儿支会你一声。我这边先给你拖着，你看看什么情况吧。”
乔瑛连忙给戚珊珊道谢，他没想到Johnny能这么不要脸。合同上给出的价格确实已经是那个方案里他能给出的最低的价格，再优惠得跟上面打报告，结果也绝对不是一天就能下来的。
要么是说明Johnny在公司里有什么很硬的关系，要么说明Johnny给的方案有问题。可是Johnny要是在公司有人脉，也不至于这么急火火地针对他了。
“姗姗姐，能把他们的方案给我发一份吗？”乔瑛问。
戚珊珊犹豫了下：“Ok，我去帮你要一份来看看。”
没过多久，戚珊珊给他发来一份新合同，乔瑛看了眼，果然是Johnny拟的，一打眼看过去，和他提供的方案大差不差，价格真的低不少。
他不信邪，一行行读了遍，才发现Johnny在合同里玩了个文字游戏。原本乔瑛给出的方案是根据印记的需求调整软件，并且五年内随时维护，但是Johnny的条件把随时维护改为了五年内定期维护，而且只在软件内某一个板块进行定制修改。
这两句话，若是不细细比对两份合同，还真的挺难看出来的。Johnny这份合同给的急，再加上领导刚看过了乔瑛的合同，一眼看到差不多的条件，估计就没仔细看。
当然，也不排除印记是借这个机会想压价。
乔瑛揉了揉太阳穴，跟戚珊珊预约了个时间，明日登门拜访，亲自去跟对方领导商量。他本想带个组员一起，但怕带个内鬼去，想了想还是作罢。
然而第二天与印记的人见了面，他就知道对方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将Johnny合同里的漏洞全都挑明了，对方摆明了不在乎。
乔瑛也不是第一次做销售，一看就知道，Johnny必然是答应了人别的好处，这个乔瑛实在没办法。
客气地告别后，说实话，他对印记实在有些失望。当时从那么多公司里选中印记，或许真是受了Logo的影响，顺带让他对这个公司也充满好感。
他打车回到公司楼下，还没刷门禁呢，被一个人拦住。
“是你？”乔瑛认出是望鹤昀的司机，心里忽然犯起嘀咕，想起上次也是对方下雨时给自己送伞，莫非望家与Tingle有什么合作？
唉，好想辞职。
“乔先生！”司机一见他，如蒙大赦：“总算等到你了。”
“啊……什么事？”乔瑛后退一步。
“是这样的，望先生……他病得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们靠近，但是一直喊你的名字……”司机摸了摸后脑勺：“他不愿意去医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了，不好意思。”
“病了？”乔瑛条件反应似地提心吊胆起来：“怎么回事，发烧了没？”
“应该是烧了，但是他不让我们碰他，所以我们也没法量。您能跟我们去一趟吗？”
乔瑛看了眼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公文包，又看了眼一脸不好意思的司机，叹了口气。
“走吧。”
司机松了口气，上车后，司机给了他一杯水，没忍住，试探地问：“乔先生，您和老板以前就认识？”
“嗯。”乔瑛点了点头。
“您是他前男友？”
乔瑛差点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呛咳了几下：“不是。”
司机心想不是才怪呢，难不成你们是偷摸大鸡？
“我们是兄弟。”乔瑛淡定地说。
司机：“……”
还真是偷摸大鸡啊？
不过反正刘备生病了不会喊张飞的名字，你们肯定不是简单的兄弟。
乔瑛微微一笑：“你在想什么呢？”
司机正开着车呢，后背一凉，干笑两声：“没什么，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乔瑛没再吭声，发现车开到了一座山底。
“这是哪儿？”他抓着手机，打算见势不妙就紧急拨号。
“老板就住这儿啊。”
“他把房子建在山上？”
司机：“啊……这整座山都是老板的。”
乔瑛：“？”
司机开上山路，转了两圈，停在山间一座别墅门口，一走进去就感觉空落落的。
“这么大的房子，他一个人住啊？”乔瑛没忍住问。
“嗯，老板其实不经常来这儿住。”
“那他住哪儿？”
“住公司，老板经常加班，昨天加班的时候心脏痛，我们就建议他回来休息一下，没想到回来之后病得更严重了。”
乔瑛抿了抿唇，换鞋走了进去。
司机带他到了望鹤昀房门口：“您自己进去吧。”
乔瑛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你失忆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