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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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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前落在齐肃伦的面前,看着他依旧将链子锤挂在脖颈处大摇大摆地张手朝他走来。
“别!”离前后退一步,瞧见锤子上密密麻麻的齿尖,“锤子扎人。”
齐肃伦低头看向身上地链子锤,笑呵呵地将其收回掌中:“找你几天了都不见人,去你住的寝宫看一圈,落的灰都比九重天厚。”
离前见他收起了链子锤后才上前和他并行:“只为了打架的话别找我。”
齐肃伦听着他地拒绝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话不算数,明明说了加入天池门就可以和你对打的!”
离前淡定说:“那是你说的。”
他在天池大殿上看中的不是齐肃伦要和自己打架拿出的气势,而是他身上能随着修炼而提升的灵根。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是稀缺的,先天跟不上后天可以突破的优势。
其实和他打上几场也不乏是个突破修炼的好方法,而齐肃伦或许只知道打架能让他浑身舒畅,却还没找到主要的核心。
齐肃伦回想着几日前在天池大殿的话,被提醒才知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但他想再见白刃的意念强烈,追着离前不依不挠。
“那你说,今天要怎么做才能和你打上一场?”他问道。
离前说:“这几日不行,我病了。”
齐肃伦不信:“你对着我撒谎也带一点诚意行吗?”
离前停下脚步:“这不是天池门人人知晓的事情吗?我负荆请罪在流云塔前跪了三天三夜然后病倒的。”
他说得认真,齐肃伦就礼貌地端详了起来,这细细一看面前这张好看的小脸蛋竟还真的有些许苍白在:“真不愧是你啊离前,又给三界添上一桩神仙会生病的奇闻。”
“过奖。”离前撇开脸往前走。
他倒是明白了齐肃伦为何半点有关他的风声都听不见,估计是因为新人加上这直白的个性,也怕和他说多错多。
齐肃伦语气惋惜:“你好不起来的话,估计只能等角逐战找人打上一场了。”
离前偏头看他:“角逐战?”
齐肃伦十指相扣抱着后脑勺边走边说:“就是一月后的仙门百家角逐战,不分门派身份报名,若在对战中得了大门派的青睐,也可以转去其他门派,不过听闻今年魔界也参与其中。当年我修为不高,不能前去支援神魔大战,现在反而有机会切磋切磋了。”
角逐战在离前的印象中还是追溯到神魔两界不动荡以前,但都过去了百年,能记起来的都不多了。
眼下按照书中剧情的走向,仙界的角逐战时,书中离前被景延储要求在南虚门中养伤,那时他以为终于入了景延储的眼中,十分乖巧待在南虚门足不出户。
却没想到角逐战后他得知月昇门掌门宫粼为自己关门弟子亦是女儿牵线了景延储,且景延储也答应这门亲事。
离前得知后为此不惜去月昇门管辖仙地专门等宫粼之女,对其出手给月昇门机会到上天庭状告师尊。
齐肃伦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说着角逐战上要挑战魔界一事。
离前回想书中的剧情,将故事线往前推去。
其实在景延储出手重伤自己之前,仙门百家暗中渐渐有分帮结派的事情出现,而角逐战的联姻开始,意味着南虚门开始决定联手月昇门对付天池门。
这本书的剧情他根本没有机会活到最后,他不断被利用逐渐疯魔,对仙门中事一概不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反派定在以景延储为首的南虚门中或是以宫粼为首的月昇门中。
而最后在仙界真正统领仙门百家的那位,必然就是利用自己去推垮师尊和天池门的主导者。
离前想起自己是在景延储手中受的伤,那日他正是听闻弟子的谈话才发疯去了南虚宫,而没有乖乖回去弟子寝宫等景延储来取点心。
他将回忆定格在他在南虚门最后的那几天,忽地眉头皱起。
“齐肃伦,你可知南虚门中的上官宸?”离前突然朝身边问道。
被打断话题的齐肃伦见他神情严肃:“南虚门弟子众多,实在记不住。”
离前无奈,但转念想到他从前是在南虚门管辖仙地游历找架打的,若去一趟也不容易被人怀疑。
“你帮我个忙,事成后便到擂台与你打一架。”离前说道。
齐肃伦听见止不住心痒痒:“好说,不过你可要拿白刃和我的链子锤打。”
离前答应:“没问题,全力以赴,会留你一口气的。”
打残打死了可不好交代。
齐肃伦举起手臂张开手掌,离前转身和他相握。
和齐肃伦交代完后离前回了流云宫,用灵力感应到师尊回来的气息,连忙顺着去找师尊,结果在汤池中发现他的身影。
离前回来的路上心情烦闷,今日脑海中总不自觉被听见的传言所搅乱心思,进到寝殿时见到那张被自己独占的床榻后更是低落至极。
此时见到汤池中泡着的师尊根本不敢上前,他不知如何向师尊开口自己要离开流云宫搬回寝殿之事。
离前还未想好措辞,打算还是先回流云宫斟酌。
“阿离。”他还未转身,背对自己的师尊反而率先叫他。
离前袖下的手紧握,垂头在原地小声应了一句。
知北游耳力极佳:“过来。”
离前乖乖上前,走到汤池边后脚边突然被拍了下,垂头看见汤池里的师尊说道:“放脚下来洗洗。”
“又不脏......”离前嘀咕。
“嗯?”知北游挑眉。
离前向前走去坐在汤池边上,掀起衣摆后伸脚下去,忽然间自脚下传来的温热遍及全身,让他一扫心中不悦,不自觉地往前坐去。
但是下一刻脚底就被一双手碰到,刹那间吓得他想要缩脚,却被那双手死死拉住。
“别动。”知北游说。
离前的双脚就这样被他放在池子里细细洗着,那微微起茧的手每逢滑过脚心时,总让他打了个冷颤。
汤池里的知北游穿着里衣,但还是被水泡湿了全身,从离前的角度斜视过去还能隐约瞧见他匀称宽阔的身形。
这让离前有些不知所措地把头扭过,看着汤池四周的仙镜云海。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菩萨保佑。】
知北游听见脑海里传来不断重复的话不禁笑道:“从前在汤池时,不是还当着面脱光扯着我进这池子给你搓背吗?怎得就不敢看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平淡,像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离前一听马上反驳:“我没脱光,穿着里衣的!”
“哦?”知北游挑眉,“那为师现在是没穿吗?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不是害怕,是心跳加快。】
离前不敢说,所以选择沉默。
知北游听着他的心声,看着他沉默的神色又道:“难道有什么不能告诉为师的吗?”
离前另一只脚踢了下水:“没有。”
【书上说成熟后,要学会和男子保持距离。】
知北游握着他的脚一紧,狐疑地抬头朝离前看去。
两人莫名间大眼瞪小眼半晌一言不发。
但离前却以为师尊在等他说实话,汤池的脚随着他扭捏少顷,脑袋越垂越低埋在了身前,甚至想甩开师尊的手。
然而知北游并没有放过他,借着力道上的优势就这么拽着他不放。
见离前不回答,还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反而让知北游更加觉得有事情发生,索性找准地方挠了下他的脚心,顿时让离前惊呼一声后忍不住失笑扑腾挣脱。
直到见他笑得抓着知北游的臂膀求饶,直到他双手不自觉挂在知北游的脖颈上,直到他笑得眼角都湿润发红,无力喘气趴在知北游肩上时,知北游才松开他的脚。
汤池四周被水花踢得满地皆湿,连同他们两人的发丝都沾了水珠。
知北游抬手朝靠着自己脖颈边上的脑袋揉了揉,温声问道:“幼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阿离去哪了,还是说长大可以不需要师尊了?”
“没有!”离前回答极快,又苦恼地垂下头埋在他的颈窝。
【要是师尊知道自己要搬走,会开心吗?】
知北游揉他脑袋的手放下,侧过脸轻声问道:“那是何事瞒着为师?”
离前没有松开他,而是收紧了抱着他脖颈的双臂,埋在他肩膀上闷声说:“师尊如今还未名正言顺收取关门弟子,徒儿一直占着流云宫让师尊不得歇息,徒儿想回自己寝殿。”
闻言,知北游明白他所言,知晓他听见了门派中的流言蜚语:“那你觉得自己以弟子身份留流云宫,于你而言是束缚吗?”
“这里不是徒儿的束缚。”离前小声说道。
【这里是家。】
他记得幼时被师尊抱来流云宫的自己,虽然师尊曾一次次为了天池门繁琐的事务只留给他离开的背影。
但是唯有流云宫,才让他有归属,让他不需要躲起来关在角落里哭。
知北游听着他心中所言失语,抬手将离前圈着自己脖颈的手臂拿开,随后转身正脸望着脑袋低垂的人。
“阿离。”知北游温柔唤他,并没有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仙门也许是你的束缚,但天池门是你的家,流云宫也是。即便你玩够了要回来,流云宫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师尊随后又闪开:“可是师尊都不回寝殿,仙侍说你从前每夜都会在流云宫。”
看着他清俊的脸颊上此刻只剩垂头丧气,但又别扭着闪躲时的模样,知北游忽觉他有些别样可爱了。
“流云宫每日只允仙侍打扫一次,他们如何知晓为师在寝宫而不是在流云塔?”知北游将他耳鬓掉下的碎发别到耳后,“既然要以师尊表率,那第一步便要做到心无旁骛,可以吗?”
离前紧抿唇片刻后才抬头和他对视,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知北游能看见他眼中的慌张,但离前只能看见他的平静如水。
【师尊是允许他留下吗?】
知北游轻点头,似在回答他内心的纠结:“嗯?”
“......可以。”离前回道。
但转念又想问:“徒儿占着流云宫......”
【师尊会不悦吗?】
他没问下去,担心师尊反悔。
知北游浅笑道:“你占着为师才开心。”
汤池的水温让离前浑身沸腾,不禁脸颊一热:“徒儿洗好了!”
说着连忙松开师尊不再留恋他的美色,撑起双手在后方出了汤池,顾不上泡到发红的小腿,挠了挠脖颈退后两步。
知北游抬首入眼见他烧红的脸颊和手足无措的四肢。
离前躲着师尊支支吾吾说道:“徒儿、徒儿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说着行礼朝后挪去数步,倏然转身溜走。
这到底算是欲擒故纵术的哪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