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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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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顺着知北游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站在人群之外端详着来人。
宫雪甯端庄有礼,见到知北游时眼神一亮,抢先在离前跨出脚步之前走到知北游的面前。
“见过知掌门。”宫雪甯声色温婉动人。
知北游看了眼她带来的仙侍,脚边摆放着的数个红色箱子,只见那箱子的上方贴着的喜字十分显眼。
他捏着烟斗漠然问:“宫少主这是来提亲?”
四周听见此话弟子皆惊呼,有个别者还看向离前。
宫雪甯不想他这般直接将自己今日的来意表明,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羞涩地点头。
见到她点头的众人更是睁大了眼,窃窃私语交谈起来。
知北游朝四周的弟子扫去一眼,众人见状背脊一凉,连忙跑的跑散的散。
他们哪敢留在原地凑热闹,纷纷有多远躲多远。
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留下的人便只有寥寥数位。
风巧方才看见宫雪甯点头时心中就不快,转头朝离前小声道:“上神,你还不争取一下!”
这会儿就连齐肃伦都站不住用肩膀撞他手臂:“还和她客气的话就等着叫这坏女人师母了。”
离前被他俩左右一句闹得心乱。
他见到宫雪甯带着彩礼来时心中便不悦,余溪还在魔界,他才知晓月昇门的野心。
想不到不过三日,敌人就直接送上门来。
他谈何冷静。
只是他除了知晓宫雪甯对师尊有心思,可终究没有十足的证据将她驱赶,并且还要将余溪的踪迹暂且隐瞒。
何况如今他名义上已是天池门的关门弟子,若是做了出格的事情来,只怕会落人口角,影响了天池门。
许是因为想得太多,竟让他此时忘了紧迫感。
知北游看了眼呆滞的离前,随后朝宫雪甯冷声:“荒唐,拿走。”
不远处站着的离前三人闻声皆是一愣,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师尊拒绝的如此爽快。
宫雪甯不顾脸面不顾矜持上门,结果落得这般狼狈。
她瞧见知北游直接绕开她朝离前走去,羞愧地转身:“知掌门,我父亲可是给你送来了拜访的帖子。”
知北游背对着他率先和离前温声道:“别胡思乱想,交给为师处理。”
离前看着师尊乖乖点头,直至见到师尊回身看向宫雪甯。
“宫少主,宫掌门下的帖子我看见了,但是今日少主这排场,只怕并非是来观摩我天池门,而是别有他意。”知北游淡道。
宫雪甯紧握着双手在腹前,哪怕是面对质问,也保持着她应有的得体,只见她平复了内心的杂乱,缓缓上前,朝两位仙侍递去眼神。
之后见仙侍当着他们的面前将箱子打开,下一刻便见箱子中摆放着数不清的仙丹和珍贵的仙草。
齐肃伦见到时诧异地张了张嘴。
他自打在格斗场里受伤出来后,每日都去仙医处取丹药修复,好奇时总去询问仙草丹药,看多了自然就知道宫雪甯今日带的几箱东西何其珍贵。
这里面若是都被练成丹药,别说他的修为了,怕是个废物都能成仙。
宫雪甯对今日带来的东西不过是她的沧海一粟,她将方才的不堪似是抛掷脑后,朝知北游笑道:“知掌门误解,这不过是前来叨扰的小小心意,须弥镯中载物有限,随意挑了几个不起眼的箱子装来罢了。”
她说的话就如同将一刻前承认的提亲当作笑话般烟消云散,此刻倒是变得落落大方。
但同为女子,风巧只觉得她图谋不轨罢了,前后说辞各一套,任谁听了就觉得蹊跷。
知北游对她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眼神都懒得分去看一眼,只道:“天池门不缺任何东西,宫少主若是参观完我天池门带走请回便是。”
宫雪甯说:“礼轻情意重,还望知掌门收下,不然雪甯回去不好与父亲交差。”
知北游道:“那宫少主自便。”
说着干脆转身,朝他们三人看去:“回去修炼。”
齐肃伦和风巧识趣地行礼离开,连忙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宫雪甯见到知北游带着离前准备走,上前追问道:“知掌门!”
知北游和离前皆回头看她。
宫雪甯失措问道:“难道,知掌门不该尽地主之谊吗?”
说着此刻恰逢见一位长老匆匆赶来,知北游朝长老方向抬了抬下颚:“我替少主安排了本门最年轻的长老招待你。”
宫雪甯闻言转身,只见前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
她气得回过头去,唯见知北游和离前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云河天桥上。
离前随在师尊身旁掩不住欢喜问道:“师尊,我难道不是天池门年少的长老吗?”
他提起这么一茬事儿,倒是让知北游想起他在神魔大战后险些入了长老之席一事。
知北游捏着烟斗温声说道:“关门弟子和长老,二选其一。”
离前一听就急了,勾着师尊的臂弯急道:“关门弟子,关门弟子!”
【这可是盼天盼地才盼来的,丝毫不让。】
知北游将烟斗放在他脑门前轻敲:“胡闹。”
他偏头看向离前续问:“余溪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离前点头:“嗯,眼下在魔宫中,这件事情只有阿伦和风巧两人知道,霍不羁虽将人带回去,但魔宫皆不知他是何人,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漏消息。”
两人朝流云宫慢慢走去,知北游说:“不可分心,宫雪甯来天池门目的或许不纯,但不要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离前倚在师尊的臂膀,细琢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回想到那日在鬼界见到师尊出现的事,不解问:“师尊,鬼界那日你是要来魔界寻我吗?”
知北游没有否认:“嗯。”
“我不是故意瞒着师尊的。”离前懊恼那日自己还隐瞒不说。
知北游道:“为师只是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是让别人照顾你。”
离前没有说话,而是乖乖跟着走。
知北游偏头问他:“你为何来鬼界?”
他的话让离前一愣,他思忖着:“担心师尊。”
【担心书里的悲剧发生。】
知北游没懂他此刻脑海里所想:“但也不该冒险。”
离前垂头看着前后出现的脚尖:“我怕,真的怕师尊出事。”
【如果非要重蹈覆辙,也该是我入鬼道为自己赎罪。】
知北游在流云宫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的双眼:“阿离,不许做傻事。”
离前不知自己内心的话被师尊听见,只当师尊在训斥自己只身去鬼界之事,所以听话地点头。
“徒儿以后不冲动了。”他承诺说道。
知北游竖起掌心中的烟斗抵在他尖削的下颚,随着缓缓推起,他惭愧的神色在眼中一览无余。
见状知北游长叹一口气:“不能孤身前去,如若你想去,为师下次带着你便是了。”
离前望着他问:“真的可以吗?”
知北游说:“过段时日会再去一趟,你可想一同前去?”
离前拼命点头:“想!”
【我要陪着你!】
知北游沉吟半晌,挑眉笑道:“有些危险,不如你试试说服我。”
离前纳闷抵在烟斗上,知北游使诈将手中的烟斗收回来,下一刻失重的离前倒在他的怀里,踉跄时抓住他的衣领。
这么一扑反而让离前想起花魁和话本中的桥段。
【欲擒故纵术好像没有教啊。】
知北游沉眸看着怀里不动的人。
【花魁姐姐怎么教来着?】
知北游皱眉。
【要讨好,讨好似乎都是要主动。】
知北游轻咳:“阿离。”
他快听不下去离前脑袋里胡思乱想的东西了。
离前在怀中做下了决定,遂一把拽住师尊的衣领,在师尊不由自主俯身垂下头时,他睁着眼昂首,踮脚,朝师尊的唇边贴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知北游征住,听见他脑海中毫不搭边的话,感受着嘴角突如其来的温热,晃神后深邃的双眸中满是笑意。
离前放下脚,离开了师尊的唇角,红着脸撇开脑袋小声问:“你可以带上我了吗......”
知北游挑眉,捏着他涨红的脸抬起,不顾他闪躲的双眼:“照猫画虎行不通。”
离前失落:“啊?”
【是落了哪一步没做好?】
【要不再试一次。】
“闭上眼。”知北游温声引着他。
离前乖乖闭上,随后双唇被忽然压上,他惊地睁大眼,只见师尊含笑的双眼未曾离去。
猛然间他的脸颊一痛,知北游用力掐着他的脸逼他踮脚抬起脑袋专心些。
然而离前不知所措竟抬手捂住师尊的眼眸,随后只听见一声轻笑后,他发现师尊将他肆虐地更加过分。
知北游在他喘息前将他松开,指腹抹过他发红的唇面,声色低哑:“不听话。”
离前双手握着他的手腕,脑袋在他的掌心中垂下不敢抬头,语气委屈:“哪有。”
他生怕师尊反悔,躲在他身前坚决说:“你说话算数。”
知北游伸手将他拉在怀中:“好,那你不许乱跑。”
晚膳时风巧前来流云宫一趟,她和离前在准备膳食时,扬言今夜给离前送来宵食。
离前猜到她许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遂装模作样的点了个菜。
知北游用膳后便去了流云塔修炼,离前待在寝殿内思考着妥善处理关于余溪的安危。
没多久后风巧便来了流云宫。
离前披着外袍走了出去,见到风巧还带着齐肃伦一同过来。
“何事这么着急?”离前见两人的脸色难看,特别是风巧显然是生气更多。
齐肃伦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风巧:“坏女人。”
离前当即想到他所指的是宫雪甯,遂问:“然后呢?”
风巧气得跺脚:“宫雪甯强行让长老把她天池门了!”
齐肃伦补一句:“还非要和风巧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