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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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的同时，章小池心里暖融融的。过去，连同龄人都对她戴有色眼镜，她更是入不了长辈的眼。试问有哪个长辈会帮一盏不省油的灯介绍对象？
保洁阿姨伸出五根手指头：“男大五，绩优股！”
保安大哥伸出三根手指头：“女大三，抱金砖！”
“王阿姨，李哥……”章小池人都飘飘然了，伸出一根手指头，矫揉造作地卷上一缕头发，“我魅力有这么大吗？这才第二天，你们就都被我征服了？”
二人异口同声：“小曹介绍来的人，不会错！”
“小曹？”章小池一愣，“曹总？”
保洁阿姨：“曹总的弟弟。”
保安大哥：“曹栖！”
哗啦啦，章小池耳边是梦碎的声音。
又是曹栖？曹楠楠信任她，是因为曹栖信任她。她一口气被两位长辈介绍对象，也是因为他们信得过曹栖的人品和眼光。她不过就是爱屋及乌的“乌”？这孩子真会做人。
一周的时间，章小池将曹楠楠给她的资料在不摸鱼，也不用加班的情况下，正正好好地搞定。
其中，也包括林目的资料。
林目有个曾用名，叫林木。一年前，他作为邵白的司机兼保镖，改名为林目。就这么多。
这个和曹楠楠有着“最萌体型差”的冷面壮汉占据文件夹第一页的位置，但资料就这么多。他是什么时候变成曹楠楠的人，怎么变成曹楠楠的人，抑或生来就是曹楠楠的人？只字未提。不像其他人的来龙去脉都被清清楚楚地记载。
比如邵白如今的三把手江叔，曾是老曹的左膀右臂。老曹死后，曹家的生意随着曹楠楠和邵白的婚姻，归了邵家，江叔的人也归了邵家。但江叔至今忠于老曹，忠于曹家，心甘情愿为曹楠楠效力。
比如邵白和曹楠楠家的佣人钱婶，是邵白从邵家带来的老人儿，是把邵白从小抱到大的。那又如何？老人儿也能唯利是图。曹楠楠出手比邵白大方得多，钱婶也早就是曹楠楠的人了。
又比如大金广场的市场部、财务和法务，都有四方投资的自己人……
最让章小池大跌眼镜的是，在邵白和傅天城的“帮帮团”里，也有曹楠楠的人。
她知道这个人称蜈蚣的公子哥。在傅天城的饭局上，她见过他。在星桥会所的包厢里，她也见过他。
只能说这哥儿们藏得够深的！
归根结底，曹楠楠这个连八十斤都没有，走两步路都恨不得气喘吁吁的大boss藏得够深的……
一周后。
曹楠楠这个总经理来上班了，从文件夹里随机选了五个人，考核章小池一周的工作。
章小池倒背如流。
“不错。”曹楠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坐在危楼一样的办公室里，运筹帷幄，“这里面，你觉得有谁是你可以无条件信任的？”
超纲了。
章小池顿了顿：“江叔。”
曹楠楠摇头。
这时，有人敲门。是林目来给曹楠楠送一张艺术展的邀请函。曹楠楠说：“你还亲自跑一趟。”林目说：“来看看你。”
二人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但章小池还是被塞了狗粮——当着她的面，他们的眼神会不会太拉丝了？
“你继续。”曹楠楠对章小池道。
“或许是……”章小池受到了启发，“林先生？”
“Bingo！”曹楠楠的手指在文件夹上像弹琴一样，“林目是除了我弟之外，我们唯一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曹楠楠和林目相视一笑。
章小池旁观者清：曹楠楠这是借她之口，对林目表态。至于曹楠楠是不是真的无条件信任林目，以及林目信不信曹楠楠的表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一个说得甜蜜，一个听得甜蜜。
莫非这就是人精的爱情？
果然，林目前脚走，曹楠楠后脚改口：“记住，我们能无条件信任的只有自己。”
章小池斗胆：“那曹总为什么要对林先生那样说？”
“因为我喜欢他。”
“那……”
“因为喜欢和无条件信任，是两回事。”
“那……”
曹楠楠抬手，止住了章小池的问题：“我给你讲个故事。我有个朋友，她和她老公的情况跟我和邵白差不多。有一次，她帮她老公面试司机兼保镖。第一轮，二十个壮汉一字排开，她一声令下，脱。八乘以二十，等于多少？”
章小池一愣：“一百六？”
“对，一百六十块腹肌映入我……我朋友的眼帘。”
“然后呢？”
“然后我朋友坐着轮椅，我说了，她情况跟我差不多，她坐着轮椅从二十个壮汉面前过了个来回，淘汰了十二个。”
章小池好奇：“什么标准？”
“看脸。”
章小池在无语的基础上，越来越好奇：“再然后呢？”
曹楠楠陷入了回忆：“再然后，就是第二轮了。我朋友在一间小黑屋里，八个壮汉一个一个进。她坐在轮椅上，往对面的床上一指，对他们说，抱我过去。从第一个到第七个，他们都觉得这是个考验——考验他们能不能禁受住董事长夫人的诱惑。他们错了，我……我朋友只是要挑个听话的。只剩第八个……”
“如何？”章小池入了迷，和曹楠楠隔着一张办公桌，双手撑桌沿，就差翻过去了。
“她对第八个说，抱我过去。他说，是。下一秒，她就腾空了。中途，她又对他说，放开我。他不理会，还是把她抱到了床上。他通过了她的考验，既听话，又有脑子，该抱就抱，不该放就不放，不然把她一个跛子撂在半道上，是让她小白兔，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爱吗？”
“有道理。”
曹楠楠回神：“懂了吗？”
“懂了。”
“懂什么了？”
章小池作死：“无中生友？”
曹楠楠射来一把眼刀：“再给你一次机会。”
出于求生欲，章小池好好审题：“还懂了喜欢和无条件信任是两码事！像是您朋友这种情况，喜欢上这位通过了考验的壮汉合情合理，但这位壮汉的行为确实是不按常理出牌，确实值得人怀疑。”
“不错，一点就透。”
又是一点就透。
这姐弟二人对章小池的褒奖，一字不差。章小池心说我也就配被你们这帮人精一点再点了。
被林目的到来这么一打岔，曹楠楠给章小池布置的下一项工作姗姗来迟。在文件夹的最后几页上，记载着四方投资要拉拢，但还没拉拢到的几个人。曹楠楠翻到乔大洋的这一页：“你先帮我把他拿下。”
乔大洋是邵白的得力干将之一，负责大金广场的线上运营。
“我？”章小池指了自己的鼻子，“我以为我只是个秘书。”
“你是我第一个秘书，”曹楠楠理直气壮：“我以为秘书就是为老板排忧解难的。”
章小池还能说什么：“老板说的对。”
领命就是了。
下午，曹栖来了四方投资。
章小池在自己比储物间大不了多少的办公室里对着乔大洋的资料咬笔头时，听到走廊里传来像拖拉机一样轰隆隆的电梯的开门声，以为是自己点的奶茶到了，接着，听到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哥的欢呼声：“小栖来了！小栖好久没来了……”
是曹栖来了。
嘎嘣，章小池被硌了一下牙。
入职四方投资后，尤其是六个弟弟陪她庆功后，她和曹栖的关系不进反退。
在“守身如玉的弟弟天团”里，她连小圆寸都敢聊一聊了，反倒不敢@曹栖了。
据弟弟们说，曹栖这几天旷了一大半的课，神出鬼没。
章小池：「他忙什么？」
弟弟们：「瞎忙！」
章小池也不能刨根问底。
当当当。
“请进！”章小池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曹栖。
门打开了一条缝，她点的奶茶被伸了进来，后面是保洁阿姨慈祥的脸：“天天喝快乐水，身体还要不要了？”
“呵呵，快乐就完事儿了。”
眼看保洁阿姨要走，章小池一惊一乍：“是曹栖来了吗？”
“去曹总的办公室了。”
“哦。”
“有事儿找他？”
“没，没事儿。”
眼看保洁阿姨又要走，章小池二惊二乍：“他知道我在吗？”
“知道吧。”
“什么叫知道……吧？”
“工作时间，曹总在，你能不在吗？”
“哦。”
偌大的公司，只有章小池一个人喝奶茶，为了凑起送价，她一喝就是两杯。每当这个时候，她对孙喜人的思念就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今她给商家的好评不再是谢谢起送价，是一人血书求求起送价下调五元。
一杯下肚，走廊里连个开关门的声音都没有。
曹栖十有八九还在曹楠楠的办公室里。
章小池不是不修边幅的人，口红被吸管沾走一半，她怎么不得补补妆？
有人敲门。
她将化妆包往抽屉了一塞：“请进！”
是保安大哥，来给她送快递。
她再补妆时，又有人敲门。这轮也该轮到曹栖了。她再将化妆包往抽屉里一塞：“请进！！！”是保洁阿姨，给她端了一碗银耳雪梨汤：“尝尝我这个，快不快乐？”
她再再补妆时，又又有人敲门。这轮也该轮到保安大哥了。这一次，章小池连睫毛夹都没放下：“请进……”
于是，曹栖面对了章小池夹睫毛的（鬼）样子。
章小池服气地自言自语：“一伙儿的吧？”
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哥是被曹栖派来打前阵的吧？是来瓦解她的防线的吧？最后被曹栖趁虚而入。
曹栖没有对章小池补妆的样子做评价，这是他的教养。
“这间办公室会不会太小了？”他环视一圈，连他坐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章小池的办公桌椅，只有两面柜子。
“正好。”
曹栖看办公桌上有两杯奶茶，一杯喝完了，一杯还没动：“一个人喝两杯？”
“正好。”
“在忙吗？”
“正好……没在忙。”
曹栖也不往办公桌上坐，不局促，却规规矩矩地站着：“看来姐姐今天的关键词是正好。我来得正好吗？”
章小池将还没动的一杯奶茶推向曹栖：“请你喝。”
曹栖拿过晃了晃，冰块还没化，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沁人心脾。他把吸管扎进去，一口气干掉小半杯：“曹总对姐姐你赞不绝口。”
“你进曹总办公室这么半天，曹总一直在夸我？”
“姐姐说‘这么半天’，该不会是在等我？”
“你好歹也算我和曹总的介绍人，关上门，你跟曹总怎么说，曹总又跟你怎么说，我能不等吗？这不是怕辜负了你的信任吗？”
“说到介绍人，”曹栖话锋一转，“听说王阿姨和李哥都给你介绍对象了？”
章小池一天到晚只能跟着这姐弟二人的节奏走：“你从哪听说的？”
“王阿姨告李哥的状，李哥告王阿姨的状。”
章小池扶额。
她和保洁阿姨、保安大哥，在这个人精的国度里，怕不是“三傻”？
“姐姐更倾向于谁？”曹栖将奶茶嘬到了底，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让我来问的。”
章小池虽然是第一次被长辈牵红线，但也会说场面话：“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帮我谢谢他们。”
“我知道了。”曹栖的言谈举止并没有一丝丝波动，除了说走就走，“那不打扰姐姐了。”
他还捎带手地把两杯空了的奶茶拿走了，教养是真好。
章小池的一句“等一下”虎头蛇尾，罢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说走就走。她要留他？她要拿什么留他？
猛地，曹楠楠推门而入：“曹栖！”
真不愧是亲姐弟，姐姐即便跛了脚，也神出鬼没。
“曹栖呢？”曹楠楠问章小池要人。
章小池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走了。”
“刚走？”
“刚走。”
“快，把这个给他。”曹楠楠手里拿了两盒药。
章小池被动地接下：“这是？”
“他牙疼，喝个凉白开都跟我哇哇叫。”
“牙疼？”章小池再怎么是“三傻”之一，也记得刚刚曹栖喝了她一杯全糖、多冰的奶茶，面不改色。这孩子……是个狠人。
“快！”曹楠楠恨不得推章小池一把，“指着他自己买药，没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