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烟花（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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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昀一模的成绩在别人看来可能不算太差，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是差得不行。
国外有些学校是接受高考成绩的，有时候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他不希望到时候他会选择国外一个不知名的三流学校。
他希望汤婧月如果醒来的话能为他感到骄傲，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班上高考平均成绩的拖累，要知道上一届重点班高考平均分达到了六百八十的恐怖数字。
二模的成绩出来的时候晚自习汤昀站在教室后面自己看着分数都沉默了。
贴在教室后面的成绩还跟着省排名，单科省排名，总成绩的省排名都是一目了然。
汤昀抬眼看了一眼教室前黑板上的那一块钟然后走出了教室。
迷茫还是焦虑，或者一些别的情绪像是乌压压的云，沉重又广大地压在心头，随时都能来一场电闪雷鸣的大雨。
汤昀走着走着就开到了操场边。
操场边是高一的教学楼和男生寝室，男生寝室在高一教学楼的正对面，中间的那一条路可以直通操场，教学楼和操场中间有架起石头搭建的桥一样装饰，下面也方便从教学楼后面那条路走过来。
桥的上面立着孔子的石像，之前班上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考语文前来拜拜孔子，给孔子带点供奉，摸一下孔子的教就能起到保佑语文上一百三的作用。
但是其实这一块是学校小情侣经常光顾的地方，经常会有小情侣晚上在操场上散步，然后顺路就到孔子石像这里来了，因为孔子石像附近有石头长凳。
汤昀就在这其中的一个石头长凳坐下了。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天空没有什么云，月光弯弯的，圆润的银白色透过随风摇摆的枝桠罅隙落到石板上，摇摇晃晃地像是晃动的银白色蝴蝶飞舞。
有风的低语穿过这一片种满的低矮栀子花灌木的枝桠，暮春的风带着暖意，在空气溢满春天的味道，拂过脸颊像是在爱地抚摸。
一模之后汤昀经常会翘掉晚自习来到这里，经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晚自习。都这个时候了，教室里晚自习经常都是空的，很多人都回去办公室找老师，一去就是一个晚上，也有人请假回家在家里集中复习。
所以翘课对于汤昀这种在老师心里乖巧懂事成绩又好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并不明显。
风路过带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浓墨似的夜色里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海浪一样在沙滩上起起伏伏，忽远忽近高低不平。
今天晚上汤昀的心情却显得格外沉重，在这里都快做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心情都还没平复下来。
汤昀听见不远处教学楼传来的下课铃声，人潮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一锅沸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把夜色里面的一切都掩盖。
教学楼里昏黄色的灯光好像都因为这些吵嚷更加耀眼，却怎么也照不到孔夫子雕像这里来。
他感受着对面教学楼传来的声音一点点小下去，慢慢地失去对那边声音的感知，世界好像又被套进了一个密封的牢笼。
汤昀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不大，却再次撞碎了这里的特殊的寂静。
汤昀原本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远方天空的月亮一瞬间落在他眼里又被一个身影遮盖。
汤昀眨了一下眼睛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稀碎的银白月光落在他身上，模糊了他身形的轮廓，却遮盖不住他现在这个站位给汤昀来带的隐约的身高压迫感和他身上冷淡又挺拔的气质。
冷白色的光落在他的下颌线上，勾勒出他完美而流畅的线条，月光修润了那一点锋利反而让他显得多了一些温柔。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是汤昀移开了视线：“你怎么来了？”
周淮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开口：“再不来抓某个人回寝某个人今天晚上是准备直接在外面过夜了？”语调疏淡平常，看上去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春风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强烈起来，吹得这一片头顶的樟树枝桠猛烈摇晃起来，一地的月华也像是流动了起来，忽明忽灭的月光落在周淮身上，多了几分春意的生机勃勃。
汤昀微微侧身，才发现高一教学楼的灯光已经无知无觉地熄灭了，这意味着现在最多离宿舍关门还有十分钟。
他看向周淮，心尖最柔软的地方直接被撞地凹陷了一块。
此时此地，他真的好像向对方索要一个拥抱，哪怕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拥抱，好像也能给他留下一点点温暖。
他垂在两侧露在袖口外面的手指动了动，脚上却像是黏了胶水一样，一步也迈不开。
他最后欲言又止，在寂寞的春色夜晚里说了一声“好”。
这一点微妙的气氛还没来得及散去，一束强烈的光线突然照了过来，汤昀一瞬间都懵了。
两个老师一男一女一人一个手电筒照过来，神色都出奇地一致，半边眉毛拧着，看向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好，但是都怔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紧拧起来的眉毛。
“大晚上的在这里干嘛？寝室楼都要关了，还不快点回去！”女老师汤昀见过，是个体育老师，高马尾扎着，就飒爽得很，这位说话的时候也是话语气势十足，能让人望而生畏。
这位男老师的表达相对温和一点：“高几了？怎么挑个这么地方夜谈？我和离老师还以为是前不久刚清肃的地方现在又来了小情侣，可能凶了点，别介意，都这么晚了，赶快回去睡觉。”
汤昀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啊？”
周淮倒是很乖地回答男老师的问题，是平日里都难得一见的好学生模样：“高三了，压力有点大坐这里吹吹风，谢谢老师提醒。”
女老师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这才作罢，转头就和男老师说话，说话声音也不压小一点，让汤昀和周淮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还以为又是一对不长记性的小情侣呢，看来前不久抓那些小情侣还是有用的。”
男老师轻笑几声：“学生嘛，你也别太凶了，虽然做的不对要惩罚，但还是要本着教育为主。”
汤昀瞬间就觉得有点尴尬。
周淮尴尬不尴尬他不知道，他是感觉自己要爆了。
幸好路上回寝的两个人都避开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汤昀十分庆幸周淮从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性格，周淮从来不会使气氛很尴尬。
结果回寝的路上碰到了两个人碰到了谭岁，谭岁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时候才会，开玩笑地说：“怎么，这么晚才回，私奔去了啊？”
汤昀：……
周淮余光瞄了一眼汤昀的耳朵，精致小巧的耳朵已经变得粉粉嫩嫩的，他轻轻一晒，懒得喷谭岁。
现在青河是星期六放上午半天，然后下午回来考周考。因为他们的三轮或者四轮复习早就都结束了，老师们上课除了讲卷子更多是让他们自习，他们平时的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这周星期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汤昀正打算跟着班上上大部队去吃饭，被周淮叫住了。
周淮看着他。
汤昀眨眨眼睛，不知道什么情况。
汤昀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周淮面前，就听见对方压低了声音依旧用平常口气问他：“逃课会吗？”
汤昀：？
汤昀：！！！
谁告诉他为什么这次二模的年级第一要问他会不会逃课？！
汤昀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是会还是不会了，作为一个初中根本不守规矩的学生，逃课应该是基操，他不仅会逃课，还能逃一天。
周淮就看这对方一脸错愕惊讶的表情，挑了一下眉，能隐约看到一点笑意：“很惊讶吗？”
汤昀心说当然惊讶了，当初在百日誓师不知道谁站在舞台上说要努力学习，不知道是谁带坏了现在的年级第一。
汤昀站在校围墙面前的时候是有些麻木的，他眼看着周淮动作熟练地找到一个砖头缺了一半的地方作为支撑点然后动作矫健地翻了过去。
汤昀再一次大开眼界。
他慢吞吞地往前挪移了几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挣扎了一下，直接模仿着周淮翻墙的姿势翻了过去。
这一块是个监控死角，墙壁也是那种老旧的红色砖头墙，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凹凸不平非常适合作为落脚点，支撑点和受力点。
翻过去落地的时候汤昀下意识选择了闭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高空落下的感觉了，初中只有最开始翻墙的时候会有一种刺激感，后来翻墙炉火纯青之后，汤昀翻墙都没什么感觉了。
从墙壁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覆盖了他，感到一种比以前任何一次翻墙的时候都要大的刺激感。
周淮莫名其妙地问他要不要逃学，他莫名其妙地就逃了个学，然后他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北郊。
怎么走过来的？
汤昀站在北郊大门面前的时候还非常的莫名其妙。
汤昀都不敢想象两个人被谁抓到一整个晚自习都不在教室凌彤会不会气炸。
还有宿管老师的查寝……应该会在寝室门禁之前回去吧，要是真夜不归宿被抓就好看了，那可真是都要离开了都要给高中生涯留下来浓墨重彩的一笔。
汤昀在路上被风扑一脸的灰的时候有想过周淮是邀请他逃课干嘛的，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到北郊公园来，更没算到周淮会着带他走到北郊公园刚建成的摩天轮底下。
过了一年半多，北郊公园已经完美收工了。随处可见完美而空灵的绿化，大部分保留了湿地原生植物，比如说亭亭玉立并且粗壮的水杉，还有水边的水生植物芦苇群。
六点多周淮和汤昀到达北郊，正好是三月份的江城日落的时候。
橘红色的余晖落下来照红了半片天空，云朵全染上了瑰丽橘红色弥漫在空中，池塘旁的水杉深陷暖暖的日落里，被映照上火烧云一样的绯红亮色。
水杉的颜色还分了层，错落有致地排在池塘旁边，在清澈的池塘照映出影子，绿波被不知名的游鱼惊动，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带动芦苇轻轻晃荡。
因为公园已经全部建成，已经没有了人口限制，不预约也能进公园。
汤昀跟着周淮刚进公园没多久就能看见不远处伫立的摩天轮。
由于摩天轮在公园的最里头，摩天轮在视线里被无限缩小，摩天轮的圆盘上挂着无数的透明玻璃轿厢，轿厢和摩天轮的巨大轮盘上都挂着彩灯。
彩灯亮了起来，映衬这远方的橘色天空，像是一个小小的精致模型在缓缓转动，看上去浪漫极了。
两个人用公园里摆摊的小推车的零嘴应付了一下，边走边吃，然后偶尔聊几句，吃完就已经走到摩天轮不远处了。
摩天轮是这一套游乐设施的其中一个，这里还有碰碰车海盗船旋转木马旋转座位这些很常见的游乐设施。
这些玩的都是二十块钱人/次，人还不少，每一个队伍基本上都排得老长了，怎么看都得排很久。
周淮微微侧过头看汤昀：“有想玩的吗？”
汤昀看着这些都被彩灯装饰着的游乐设施，感觉眼睛都花了，脑子有点胀胀的：“都还行。”
“行。“然后周淮就把人带着往摩天排队的队伍走了。
站在摩天轮下排队的汤昀：……！！！
他现在不知道是应该满脸问号还是满脸惊讶……
“恐高吗？”排队都排到一半了周淮像是才想起来问这么一句。
汤昀看着他：“我说恐高能不玩吗？”
周淮冷漠拒绝：“并不能。”
汤昀：……
周淮已经变了，也不是曾经那个解语花了。
虽然汤昀并不觉得自己恐高，但是站在透明轿厢里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刺激，当自己乘坐的轿厢缓慢升起的时候，心跳狂升。
汤昀微微低头去看，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像是要立马踩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摔下去，什么时候回来摔下去，这种感觉像是一把刀，悬而未决。
当所有轿厢都被填满的时候，摩天轮开始转动，摩天轮的速度并不快，它缓慢升起又缓慢落下。
汤昀小时候就没怎么被父母带到游乐园，程锵很忙，汤婧月也不闲，虽然汤婧月在圈子里已经很出名了，但是出于一种对于工作原本抱有的初衷汤婧月并不会让自己闲下来。
他是第一次坐摩天轮。
夜色慢慢沉降下来，当他们所处的轿厢升到高空的时候向远处眺望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亮起的万家灯火，和头顶已经初见峥嵘的星空交相辉映。远处伫立的钢筋水泥被无线缩小，就连偌大的学校都只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圈，能一眼看出空旷的那一小块是学校早就破破烂烂一直没修的操场。
站在高处和远处看曾经那些觉得庞大的地方和硕大事物都变得小了起来，一眼见方。
那些刚在摩天轮缓慢转动时升起的焦虑也缓缓熄灭，远处的灯火连在一起仿佛一条蜿蜒的发着光的巨龙，耀眼又灿烂美好。
汤昀不知道周淮带他来坐摩天轮是为了什么，但是当他们所在的轿厢转到第二圈的最上空的时候，他很感谢周淮今天带他来这里。
那些负面情绪在时光的冲刷下起码是短暂地消失了，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点点来之不易的放松。
他微微侧过身，看见男生站在玻璃面前，人眼的侧脸的线条熟悉而陌生，融在摩天轮轿厢上挂着的彩灯发出的彩灯里。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心无旁骛地看周淮了。
突然像是耳边落了一声惊雷，汤昀蓦然抬头，眼前炸开了一片又一片的烟花。烟花是银色的，大片大片的烟花落幕，留下淡淡的一串烟雾。烟花也像银色的水滴在天空滑落，落下闪光的滑痕。
“等会摩天轮结束，你还有什么别的想玩的没有？”周淮在这一片烟花炸开和周围轿厢里人和摩天轮下面的人群的的喧闹声里开口。
汤昀扭过头：“啊？”
周淮看着对方懵圈的表情又放大声音放慢语速说了一遍。
汤昀：“啊？”
周淮干脆凑近了，没想到汤昀也往他这边靠了靠。
嘴唇好像擦过什么柔软的存在，周淮愣了好几秒，回过神偏偏偏头发现汤昀还瞪着眼睛看向他。
对方好像没感受到那一点恍若无感的感觉。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周淮垂下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
此时的烟花已经全部炸开，灿烂的银色铺满了整片夜空，身后是灿烂的天幕，光影仿佛能割裂出永恒。
时光便在这片仿佛永恒的光影里缓缓前进。
“不了吧。”汤昀说。
准备从摩天轮下来的时候，汤昀突然有点舍不得。
他舍不得这么漂亮的银色烟花，舍不得让它就这么遗憾落幕，也舍不得今天晚上就这么结束。
这么好的氛围，都说氛围都到这了，不干点什么也太对不起这完美的氛围了，可是还是少了点什么。
马上就是高考，没有人希望在高考摔一跤，在高考前摔这么一跤真的就怕高考前再也站不起来了。
汤昀转头看周淮：“你知道今天晚上有烟花吗？”
周淮“嗯”了一声：“今天是这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北郊公园以后好像都会在每个月都星期天放烟花。”
汤昀“啊”了一声。
周淮看着他：“下个月还来？”
汤昀下意识摇头，又犹豫了：“不太好叭。”
周淮挑眉看他：“有什么不好的。”
高考是压在所有应届生上的一块大石头，但是总要给人留一条活路，不能活生生把人压死在石头底下。
汤昀看向周淮。
六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肯定是不会来这里看烟花了，五月份还可以来看一次，他不想拒绝。
“你要是还来的话，”周淮回看他，在轿厢打开的声音里轻声开口，“下个月我陪你一起来。”
本来汤昀都算好了，可以在教室再上一节晚自习，结果回去的路上又被音乐喷泉绊住了脚步。
音乐喷泉也是每个月第一周的星期天开，不停变色的灯光从地上往天空照射，黑夜被光线割裂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高矮不齐的水柱随着音乐变化，水珠打在黑色瓷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被灯光渲染上色彩的水珠四溅，溅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和白色浪花与泡沫，呈现出完美的视觉效果。
音乐放的是一首英文歌，旋律并不是特别抓耳，但是歌手的声音很空灵，感情到位。
听歌词能听出来是一首和爱恋有关的歌。
“How you could look me in the eye and tell me that you love me.When you knew it was a lie I was headed for kentucky.When you called to say goodbye how did I not see it coming……”
这首歌很好地达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声音都掩盖不住这完美的一幕给汤昀带来的心灵震撼。
嘈杂与喧嚣里的安静，暴躁而狂野的温柔。
于是音乐喷泉变成了今天晚上好好学习路上的拦路虎，谁爱上晚自习谁上吧，就让他今天晚上只是自己好好放肆一回。
不知不觉，他站在音乐喷泉旁边，就挤出人群走到了最前面。他回过神，一转过头，就发现周淮站在他身后。
男生看上去还是和平常的一张脸，脸色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但是好像还是能看出来还是比平常心情要好不少。
面对周淮无声疑惑的目光，汤昀不自觉翘着嘴角转回来，他甚至到有水珠扑到他脸上，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和愉悦。
好久没有一天这么舒服了。
不管是现在公园里吹过来的夹杂着水汽的徐徐晚风，还是身后站着的人，不管是前不久在空气里炸开的银色烟花银色的，还是在黑夜里徐徐上升的彩灯摩天轮……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惬意。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哪怕他知道时光不可能为人和人停留。
汤昀和周淮差点没赶上寝室关门的时间。汤昀翻完墙跑到寝室出了一身的汗，出一身汗的感觉也是个酣畅淋漓的，总之这一天都很爽。
只是一进入校园，那种压抑的氛围又弥漫了上来，汤昀站在寝室走廊看着楼外的广玉兰树影婆娑，心情难免变得沉重。
他感觉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停顿之后反头，发现对方在低着头玩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挖槽，这胆子是真的肥。
他现在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好学生反而有恃无恐了，真是到时候被抓了就老实了。
周淮把目光从手机界面上彤姐发过来的“你和汤昀都安全到学校了没，实在没赶回来你带汤昀回你出租屋睡去，我给你和汤昀批假到明天早上”的消息移开，抬着头盲打了个“到了”就把手机屏幕摁灭了，看着汤昀:“怎么了？”
汤昀:……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这手机我看是你不想要了。
汤昀默默地移开目光。
周淮眉梢一挑，跟了上去，嘴角流露出一点罕见的笑意。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今天这个确切日子，今天刚好是他父亲和母亲离婚的“十年纪念日”。
以前意识到时光的流逝到了这一天心情都会特别差，但是今天晚上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很好。
虽然初衷是为了帮汤昀缓解一下压力，但是他也很感谢汤昀。
以后，想起这一天，不只是代表父母离婚的冰冷日期，而是向凌彤请过假了却带着汤昀名义上“逃学”了一回，看着他在走和不走之间犹豫，然后自暴自弃地安心欣赏音乐喷泉到结束。
汤昀，希望接下来六十天多天的日子里，你只是你自己，为你自己拼搏奋斗。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烟花（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