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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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破碎镜面羽翼般在慕思锐身后舒展，空气震颤，镜中倒影从镜面中爬出，无数个慕思锐手里扛着武器，身影在镜面中穿梭，攻击汹涌，泛出阵阵刺眼强光。
慕思锐试了多种武器，最后，发现还是电锯最为趁手，电锯嗡鸣，尖锐锋刃毫不留情的刺穿构成树的躯体。
身旁，陆卓在黑雾中生出蝠翼，半幅鳞片覆盖他的双臂，浓雾化作蝙蝠缠绕身侧。
他从天而降，大片浓雾不断袭向地面，更加浓烈的恶臭裹挟在浓雾间袭来，那些躯体早已腐烂，在腐蚀的血液中不断翻涌沸腾。两支骨刃出现在陆卓双手，在几乎要吞噬天地的浓雾中，毫不留情的劈砍在地面之上。
——既然不知道感染源是什么，那就不找了。
全部砍烂算了！
镜面和黑雾缠绕，刺耳的电锯声和骨刃劈砍声交叉相错，地面翻动，巨树挣扎，无数双令人惊愕的眼睛剧烈颤抖着。
再坚硬的躯体也承受不住慕思锐和陆卓拼尽全力的攻击，树顶端生长出的肉球疯狂跳动，原本凹凸不平的表面上竟是渐渐浮现出一张脸，眼睛直勾勾的盯向慕思锐和陆卓，露出一嘴腐烂的、散发恶臭的尖牙。
尖啸，一声尖啸从那张巨大的肉球人脸上发出。
凄厉至极。
“是我攻击到了他的核心？”慕思锐抬起头，惊喜道。
“是我才对！”陆卓反驳。
慕思锐和陆卓对上眼神，冷笑一声，同时转回头去，为了证明是自己触碰的核心，一个更加卖力锯树，一个更加疯狂掘土，后院处血肉模糊，感染源的尖啸一声比一声惨烈。
宿舍区域，正在向后院走来的练习生们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仿佛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中，四周一片寂静，高跟鞋踩上地面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的女人朝他们走来，勾住他们的脖颈，嘴唇倚在耳畔，吐息喷洒，用温柔的、充满蛊惑性的语调对他们道。
“训练营场地被某知名电影剧组用作临时拍摄场地，作为参加节目的练习生和工作人员，你们理所当然成为其中一位演员。”
“你们尽心尽力的扮演各自角色，听到现场传来的奇怪声响也很正常。”
“但现在，你们的戏份已经结束，中场休息，请回到各自宿舍，你们可以在宿舍楼中自由活动。”
“请记住，你们在一个经费充足的剧组，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拍摄的道具，无需太过惊讶。”
她微微一笑，红唇开合。
“这很合理。”
练习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直觉得脸颊发烫，前额一阵晕眩，无数场景倒灌进记忆之中，短暂的怔愣之后，原本失去意识的练习生们恍然醒过神，一片空白的瞳孔骤然聚焦。
“哦，对哦，中场休息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
“大家回头吧，拍摄已经结束，不要堵在楼梯间里！”
“稍微往后退点，等导演呼叫下一场戏！”
“休息休息，这一天天真是够累的……”
后院中，感染源已经开始烦躁。
它等太久了，却始终没有等来它的养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和养分之间的链接，竟是毫无征兆的断裂了。
得不到养分，召唤断开，面前这两个人又在不停砍它，试图挖出它的核心，它太生气了。
又是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耳畔，骨头炸裂的声音响起，慕思锐和陆卓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动作骤然停下，要撤出攻击范围。
可还是晚了。
太快了！
——手，无数的手撕开地面的躯体，开膛破肚的瞬间钻出，手掌扯着手臂，根根相连，快速生长，在慕思锐和陆卓发动新的攻击前一刻，手臂生长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将他们困在其中。
视野骤然变得黑暗，眼睛适应光线的变化需要时间，哪怕只有零点零一秒，也足够感染源对他们发动袭击。
一根手臂从天而降，穿透颅骨——数不清的手从慕思锐和陆卓的身体中长出，撕开骨骼，崩裂血肉，一路噼里啪啦的在耳边炸开，从头顶炸到脚底，血液喷溅地面。
为了防止他们发出声音或是找到反抗的机会，那些手挡住了他们的口鼻，死死捏着他们的脖颈。
通讯耳机掉落，投影中断，尚飞翔所见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密密麻麻的手从地底钻出，刹那间长满慕思锐和陆卓全身，他们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已被钳制在由手臂构成的巨大圆罩中。
“照妖！沉眠！！！”
尚飞翔的声音从通讯耳机中传出，却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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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
犹如心脏跳动的声响在耳边炸开。
圆罩中，慕思锐咳出一口血，可他的口鼻被死死捂着，浓浓的血腥味倒灌了回来。
感染源发出的袭击快的惊人，发生在瞬息之间，根本没有留给他一点反应时间，他现在就像被手臂包裹的茧，满身都被自己的血液浸湿。
好在沉眠同样狼狈。
有相机就好了……他一定要把沉眠狼狈的模样拍下来……
血腥味愈发浓郁，能被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慕思锐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无数嘈杂的声响闯进他耳中，混沌的、模糊的、他听不清，像是在讲话？是感染源在对他说话？不知道，听不懂，他只感受到，这些声音一下又一下，如同撞钟般沉重的砸进他的大脑中，仿佛要在他脑海中铭刻下某种印记。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好吵……
掐住脖子的手越来越紧，青紫指印逐渐溢出，慕思锐的意识沉了下去，只挣扎着一缕游丝般思绪。
“不要……让我……窒息……”
陆卓也在被同款叽里咕噜的声音吵得头疼。
想捂住耳朵，可他动不了，那些自他身上生长出的手臂死死锁着他，呼吸困难造成的氧气短缺让他大脑十分沉重，他比慕思锐的状况要差一些，双目被遮挡，周围场景是一丁点也看不见。
视觉的缺失使得听觉变得更加敏锐，沉重的声音传入耳畔，似是呓语，含糊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调，那声音仿佛伸进脑中的手，在大脑中一阵翻搅。
扭曲的、诡异的、毫无逻辑的图像出现在他眼前。
沙漠、撞钟、婴儿的啼哭和将死之人的忏悔。
【信仰我——】
【侍奉我——】
【供养我——】
他看到了那些被控制练习生和工作人员们，他们在呓语中失去神智，他们在幻觉一样的场景中下跪，臣服，放弃所有一切，诚心诚意叩拜飘在半空中的那枚种子。
——种子。
它曾被供奉在高台之上。
无数人类跪拜在它脚下摇尾乞怜，祈求它的施舍，祈求它发芽，祈求它为他们带来丰收。
种子在跳动，扑通，扑通，心脏一般的节奏。
那颗种子高高在上的凝视跪拜在它面前的一切，沉重的力量从种子中爆发而出，砸在陆卓的后背，踢弯他的膝盖，抽空他的大脑。
它在逼他臣服。
它在逼他朝拜。
它，妄图成为他的信仰。
好困啊……
意识的抽去，让陆卓感到了无尽困意。
他的眼皮变得重如千斤，在彻底沉睡之前，他只有一个想法。
傻逼。
我只会朝拜一个人。
黑雾自脚底溢出，浓郁到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阴影在刹那间铺满整个球状空间。
Memo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通讯仪。
尚飞翔终于连接到信号，急切问道：“发生什么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Memo快速远离现场，站在高楼之上，长发飘扬，她在烈烈晚风中遥遥望向后院所在的方向。
“他来了。”Memo道。
手臂构成的球形空间内，沉眠——恶魔睁开了双眸。
他在颤抖。
他太兴奋，简直兴奋到战栗。
猩红色的竖瞳着迷一般盯着面前的人。
直勾勾的、痴迷的、崇拜的凝视着右半边身子失去血肉的、被骨架环抱的、未知超凡者X。
情势的转变只需要一瞬间。
宿舍走廊，不少练习生趴在围栏上，向后院处眺望，他们讶异的看到被躯体、血肉、头颅覆满的后院，不由惊叹。
“好逼真啊！”
“我天！不敢想象！这真是道具吗！”
“不愧是大制作，真的是下了血本！”
“那些道具上了不少经费吧，我们也要有拿得出手的片子了！”
下一秒，他们是惊叹忘了，呼吸也忘了。
那颗由无数手臂构成的、巨大的球被黑雾斩开，阴影如同巨大刀刃，几乎要将天地一分为二，视野被铺天盖地的黑色占据，“逼真”的血腥味和灼烧味混杂在一块，他们分明离现场较为遥远，却被不分你我的包裹其中，身临其境的感受感染源的炎热、疼痛、恐惧。
等到视觉总算恢复，后院那些躯体、那些手臂，那些眼睛和血液早就在黑暗之中消融殆尽。
恶魔毕恭毕敬的半跪在未知先生面前，感染物一片惨烈，可他们的身上没有半滴血液。
沉眠陆卓牵住未知先生的手，抵住额心。
忠诚、痴狂、眷恋。
“我永远只会朝拜您。”
“向您宣誓我的忠诚。”
“我唯一的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