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疤痕 ...
-
“轰隆——”
这一声雷声炸的窗外闪过一片雪白，成兔朝窗口看过去，轻声道：“打雷了。”
随着雷声过去，这阵雨越下越大，雨滴汇聚成的雨幕疯狂拍打着这个世界。
江沅一没看，而是从夏凝手里接过那些牌：“接下去就是选牌。”
到这一步何英羽忍不住发问：“这个玩牌还有这么多讲究的吗？过程好麻烦。”
“是麻烦，但就是因为麻烦所以才测的精准。”江沅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夏凝：“选牌是随便选一张吗？”
江沅一：“不是。”
他拿出手机解锁，一顿手点后递给夏凝。
成兔凑过去看，看到屏幕上是一张看上去极其复杂的牌阵图。
江沅一在旁边说到：“这些是你要选的牌阵图，依照决定好的牌阵，将求问者，也就是你，选取的牌依次入位。在将牌入位的过程里，每一张牌都要维持着牌面向下的状态。没有被求问者选取的牌，也应该维持直向、牌面向下的状态，叠好放在旁边。”
许函临摇头晃脑的说：“好严谨。”
成兔看着这些牌面图若有所思。
江沅一补上：“我看在今天时间宽裕所以才会有个过程，如果是放在平时可以随便抽一张出来，当然这跟抽出来的结果没有什么关联，只是有过程的话会仔细一些。”
而这些牌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用过了，从抽屉里拿出来时那个木盒上全是灰尘，也证明他很久没有拉开过这个抽屉。
“牌阵一共有类，时序类牌阵，状况类牌阵，选择类牌阵，混合类牌阵，以及运势类牌阵。而简单的分类分为特定牌阵和一般使用牌阵。”
“时序类牌阵指：圣三角、时光之箭。状况类牌阵是：四元素、四维度。选择类牌阵主要有：二择一牌阵、三择一牌阵。混合类牌阵就是：六芒星牌阵、凯尔特十字牌阵。运势类牌阵主要有：天狼星牌阵、一周七天占卜法牌阵，月运牌阵，年运牌阵。一般使用牌阵指大多数情况下均可使用，比如圣三角阵。特定牌阵，指针对某个方面如爱情、婚姻、钱财等专门领域的运用推测法。”
江沅一这么一说，显得这个占卜过程更为繁琐，而夏凝却没有出声，只是仔细看着那些牌阵图。
成兔突然问道：“你四年前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是沉默。
江沅一发现夏凝握着他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
“如果实在不想说不说了，我也不会勉强你说。”成兔抱着双手看她。
“那是我初二发生的事，”夏凝放下牌捏了捏鼻梁，脸上全是疲惫，“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再想起来。”
江沅一没问，而是将这个游戏继续下去：“来吧，选一种牌阵。”
夏凝想也没想：“选择类，三择一。”
江沅一点了点头，随机抽出三张牌，牌面朝下放在地毯上，其余的牌收回放在一边：“请。”
这三张牌都是他随便抽出来的，最终还得看最后一张牌的结果。
于是夏凝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思考一会儿拿起其中一张：“我选这张。”
成兔看到江沅一把那些牌收好后接过夏凝手里那张翻面面对自己，他看到牌面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骷髅，骷髅头露着狰狞的笑容，一双白骨的手里握着比他还高的镰刀做着一个挥过来的姿势，整张牌面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再往下看，有一串英文名写着「DEATH」。
而这个人物也是每个人都知道而且惧怕的存在。
何英羽打了个激灵：“这玩意儿好像叫死神吧……”
“是死神，”江沅一用遗憾的语气说着，手腕一翻，把死神那面展示给夏凝看，“很遗憾，看来这是个不太好的结局。”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窗外又响起了一阵雷声，不过比较小，而这次也没有闪电。
成兔撑着地板站起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窗帘，看到的是一片朦胧的景物，水波纹从玻璃窗上滑落下来，雨滴拍打着窗外的植物，天空颜色是灰白的，在天气的衬托下房间里这几人的心情也不太好。
夏凝咬了咬唇道：“能帮我解读一下吗？”
江沅一把死神牌正面朝上放在地毯上，看着烧到一半的蜡烛说：“有两种意思。现在我看到的是正位，你看到的是逆位，这样很好理解吧？正位代表失败、接近毁灭、生病、失业、维持停滞状态、持续的损害、交易停止、枯燥的生活、别离、重新开始、双方有很深的鸿沟、恋情终止。事业上你将放弃一些得到的利益，并获得全新的发展机会。在感情上，你将会发生深刻的变化，将开始新的阶段，接受事实你们会有更加美好的旅程。”
“逆位就和这张牌面相反。”
江沅一说完把牌转了个面，把正位面对着夏凝，语调低下来：“抱有一线希望、起死回生、回心转意、摆脱低迷状态、挽回名誉、身体康复、突然改变计划、逃避现实、斩断情丝、与旧情人相逢。事业上你在试图“两全其美”，希望能够发生奇迹。在感情上，对方已经接受了改变，而你却在逃避现实，你们的距离正在越来越大。”
“但是这不关感情，”他又停了一下，“你想知道的事应该不太好。”
夏凝沉默一会儿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成兔看她的样子可不觉得她是随便问问。
但是这么说也不会有结果。蜡烛已经烧完了大半，最后江沅一也没说出具体的答案，这场游戏犹如一场梦。
下午临走前许函临去洗手间，成兔站在江沅一房门口等他，手臂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微微转过头，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卡牌正保持着戳他的动作，声音顺着手传来：“这张送给你。”
成兔顺着这张牌看向他的眼睛，说：“为什么送我？”
“我觉得这张很适合你。”江沅一依旧没收手：“王后跟我说她喜欢你，我也觉得把她交给你更合适。”
成兔也是第一次听到有牌适合他用这种说法。
虽然送东西用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这句话从江沅一嘴巴里说出来却毫无违和感。
成兔听到他说王后就知道是那张王后的牌，把牌接过来看都没看塞进裤子口袋里：“谢谢。”
迟疑一会又问：“她对应的国王是不是在你那里？”
出乎意料的是，江沅一摇摇头：“没有，他丢了，两个月前丢的。”
成兔瞪大眼睛：“那为什么这些牌还能用？丢了其中一张都会影响到整副牌的使用吧。”
“错了，”江沅一低低地笑了出来，“就算丢了也不会影响，相反来说还是好事。”
然后他又叫住夏凝说：“我指的不好，是指这件事可能在以后还会发生，而且你还会经历过。”
“所以能尽量避免就避免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夏凝轻轻点了点头。
“理由呢？”
从遥远的记忆里拉出来，成兔看到的不再是当初那个拉着他一起逃课的少年，多年不见，他身上那股青涩已经褪去了，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
江沅一看着他，挑眉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我联系方式的理由，还有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要走的事。”
在正式离开长儡市那天，成兔退了班级群，删了很多人，最后留在列表里的除了周娟就是夏凝和何英羽，并设置了禁止加好友。
直到走之前，他也没见到江沅沅。
就好像五中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从此以后论坛上只剩下江沅一的传闻。
成兔只是出现过又消失的一个普通路人。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到了。”成兔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重复了和夏凝那天说的一样的话。
他讨厌分离和哭泣，可是他不得不面对这些，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见。
不会再见到了，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那这算什么，孽缘吗？”江沅一直起身看他，却瞄到成兔额头上发际线和额头的连接处那块有一块细长的疤痕。
疤痕比较旧，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江沅一蹙了蹙眉：“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割腕不够，还来个毁容吧？
成兔也不像是那种不注重外在的人。
成兔听到他提到伤第一反应也是自己的手臂，却看他的眼神是在自己的头上的，很快明白了，说：“跟别人打架，被酒瓶划的。”
江沅一：“下次小心点，还好没划到眼睛。”
成兔笑了笑没说话。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位好朋友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成兔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说：“被前男友用酒瓶打的。”
江沅一愣了下。
成兔自嘲道：“很奇怪对吧，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出柜，其实这没什么。我们闹矛盾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他有外遇，就是这样。”
他不知道这会儿的感觉，但是把这些话说出来后轻松了一点。
然后成兔就听男人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我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