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补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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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啊小兔子！”夏凝接过小面包从椅子上弹起奔向洗手间。
何英羽摇摇头：“我怎么觉得夏姐比我姐还狂野。”
成兔喝完牛奶朝教室后门旁边的垃圾桶里稍微用力一扔，啪的一声正中。他说：“这话我会跟她说的。”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咱不干打小报告这事。”何英羽立马认怂。
午休结束后第一节是数学课。
周娟上午还在为昨晚那两个失踪三节课的四班学生担忧，上课铃响前的几分钟匆匆抱着作业本和课本进班，第一件事就是抬头往何英羽他们四个人的位置那边看。
这次还好，一个人头都没缺。
周老师松了口气。
成兔和江沅一都像约定好一样的连续一个学期都没逃课。
但是就算不逃课，成绩还是该差的该差该好的该好。
十二月底临近圣诞节，圣诞节那两天连在一起刚好是周末，周五下午放学前周娟特别说过让他们来办公室一趟。
成兔预想过很多说教的方式，可他没想到周娟让江沅一给自己补习。
周娟让两人坐下后先从自己椅子后堆在一起的书上包装用的报纸上的篮筐里拿出两个红彤彤的苹果给他们。
京城天气早已降温，成兔不想穿校服所以搭了自己的衣服，江沅一依然穿着那身冬季红黑色校服，笔直的裤筒将两条腿的轮廓勾勒的直又长。
周娟搓了搓手，今天时间太赶，她到学校才发现忘记拿手套了，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过节都会干点啥，这样吧，先平安夜快乐。然后就是成兔同学。”
她停了一下继续说：“你上次期末考的成绩我看了，数学卷子错的一塌糊涂，就一道选择题对了，估计你上课不听也是瞎蒙。但是总体来说你会用公式了，就是得多练习。”
然后她喊了江沅一的名字，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期许：“你寒假或者周末有空吗？”
江沅一猜到她想干什么，瞄了下身旁的成兔，嘴角扯起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弧度：“有的，是补习吗？”
“对对对，成兔同学，我看你每天都闲着，不如趁这个寒假空余时间多让江沅一给你补补课吧，巩固一下基础。”周娟眼里的期待好像又多了几分。
这几个月里江沅一和成兔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他们算不上特别好的朋友，只能算比较好的同学，成兔也不想让他给自己讲题。
于是成兔说：“周老师，我自己可以练习——”
周老师及时打断他：“你也不想让小灵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吧。”
成兔无话可说。
他也没想到对门是自己的老师。
直到有一次回家意外听到孙灵在打电话，打完后看到他回来把手上提着的面膜礼盒塞给他说：“你把这个礼盒给对面送过去，是我闺蜜。”
她还眨了下眼睛：“你认识的。”
成兔边想着他妈闺蜜他怎么会认识边敲响邻居的门。
门一开，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女人看着他，成兔看着女人的脸，平时周娟都是扎着马尾很少散头发，这回他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惊讶的说：“周老师？”
周娟看到他却很热情：“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先别站在走廊里了，快进来。”她说着把还呆着的成兔拽进门。
和自己班老师是邻居是什么感受？成兔这□□会到了。
周娟性子慢，在家时悠悠的，但是从不在家里和成兔提学习。她自己的女儿都快上初中了，丈夫工作忙也很少回家，可她好像从不会感到孤独。
成兔躺在周娟家的大阳台那张摇椅上晒太阳，睁开一只眼看到她正泡着茶，水果茶特有的香味飘过来，他问：“周老师，您为什么会想过当老师？”
茶盖一掀，风吹淡了茶香。
成兔轻叹了一下：“好吧。”
他并不反感学习，也不反感补课，同样是单纯的不会写而已，于是就给人一种‘没用功但是很聪明’的既视感。
周老师拿起那两个苹果塞到两人手里：“拿着吃，不要跟我客气，如果下次考试进步了还有奖励。”
“……”
大概很多老师都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
江沅一笑着说：“老师放心。”
周娟点了下头，看着他们离开又叫住了成兔，说：“后天周末，圣诞节晚上你要不要和老师一起去逛街啊？”
逛街先是孙灵提出来的，她和周娟原本打算一起去，却被公司里的事打乱了计划，于是这位老师自告奋勇要带上成兔，孙灵求之不得。
周娟又看了一眼江沅一，笑道：“还有江沅一同学，如果有空的话也一起过来吧，老师一个人在家……挺孤单的。”
当她说完这句成兔才发觉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周娟的女儿这周末也回不来，他们学校采取的是寄宿制，一个月只能回来一次。
原来这位在所有人眼中挑起沉重的担子的母亲，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
她是女孩子，她也会哭，她也会故作坚强。
江沅一和成兔半顺路，前者在成兔整理东西靠在教室后门口等他。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少年的侧脸，眼睛里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看着可爱，只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成兔收拾好斜背着书包回头看到他问：“你还不走？”
“等你啊，小兔子。”江沅一又将目光重新移到他的脸上，笑道。
成兔拉了拉围巾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脸上说不清是教室里热还是害羞的，有些烫。
他闷声说：“别喊我小兔子，我不就是比你小一岁么？”
“一岁也比我小，再不走学校就要关门了。”江沅一转头看了眼走廊，只有几个零散的学生下楼。
成兔不是很能理解这人的想法。
他正要说走，忽然想到还有东西没拿，一把握住江沅一的手腕带着他一起下楼跑到男生宿舍那里。
那件东西不能一直留在学校，也不能留在家里，成兔每次周末如果回家就带她一起回去，周一再带过来。
反反复复，高一到现在都是这样，而他也从不觉得麻烦。
江沅一看看被他握着的手腕：“有东西忘记拿了？”
“嗯，她不能一直待在学校，我周末回去的话就会带她回去。”成兔正想把钥匙插进门锁，忽而顿住，转头看着江沅一说：“你转身，不许看。”
听他这么说江沅一起了好奇心：“什么东西啊还不给看？”
“……就是不能看，你转过去！”成兔想到那个东西脸颊上又开始发烫，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红的要死。
如果只是女生带也就算了，他好歹是男的，这种东西被看到还会有点奇怪。
江沅一盯了他片刻，最后还是转过了身，看向窗外，沉吟一会还是问道：“你刚才说她不能在学校是什么意思，你带宠物来了？”
兔子背对着他拧了几下钥匙开锁，推开门关上，隔着门板沉默了一下说：“不是宠物，但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这件东西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带着她曾走过很多地方留下很多回忆。
成兔抬起头朝书柜那边走，看到了摆在最里面那长方形格子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穿红色裙子的金发洋娃娃，裙子是一件西方洛丽塔风格的洋装，长袖袖口有荷叶边。裙摆有三层，每一层都带着荷叶边和蕾丝，红色的眼珠在黑暗的环境下发出幽幽的光芒，嘴角翘起一个微笑的表情，看着有些渗人。
她的红眼在对视时有一种被盯上了的错觉。
但是仔细看却能发现这个人偶已经被烧焦了半边脸以及金色长卷发和衣服，被烧的地方呈现黑色的焦块，痕迹是很久的了，娃娃的脸部也有点泛黄，像一件被烧毁的艺术品。
成兔想起刚开学那天和江沅一一起翻墙回来，夏凝在他耳边说的话。
或许艺术品说的就是这类东西吧。
成兔把娃娃拿下来，再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黑色包装盒，小心翼翼地把娃娃放进盒子里盖上盖子。
那仅剩的一只完好的眼睛在盖子合上的一瞬间陷入沉眠。
装着洋娃娃的盒子被放进行李箱，成兔重新推开寝室门出去再锁上。
“走吧。”
江沅一跟在他身后说：“周老师说让我给你补习，不如我明天就去你家？”
成兔问：“……不能在外面吗？”
江沅一简洁明了：“太吵。”
成兔突然停了脚步，转头直视江沅一的双眼，笑道：“你是想给我补习还是想看我？”
江沅一认真想了想，回答说：“一方面我确实喜欢你的脸，但是补习是真的。”
成兔：“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江沅一：“相信不只是我，我妹也喜欢。”
他说完就不再多说了。
上地铁后有不少人往他们这里看过来，成兔往角落里站了站，抬手摘下围巾露出整张脸，江沅一站在他身侧玩手机，耳垂上的耳钉给这张少年的脸添上几分轻狂和叛逆。
成兔抬眼就看到有几个女生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偷看，最左边那个手里还拿着手机想上来又不敢。
“……”成兔习惯性的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这个姓江的远点。
一个人已经吸引人了，两个人就可以接受注目礼了。
他和江沅一走的完全是两种风格，一个小巧可爱，像个清秀的娃娃；另一个肆意张扬，带着少年特有的嚣张。
成兔收回视线，说：“有女生在看你。”
“错了，”江沅一依然刷着帖子，头也不抬：“不是我，是我们。”
他话音未落，地铁车厢忽然猛地往前刹了一下，成兔摔倒之前想去抓栏杆没抓住，反而被抓住了脖颈。
江沅一抬起头就看见成兔往前面摔，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抓住了，把人往自己这边带过来。
只是抓着的位置不太对，手掌心触到一片柔软的皮肤。
成兔被按在江沅一身上时还是懵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