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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徐汉森也没有想到文竹竟真的把他邀进了屋里,见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由好笑,他闯过风月场,比文竹要老练许多,准备看她要怎么收这个场。

      文竹在鞋柜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对男士拖鞋,最后只好说:“那您直接进来吧。”

      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徐汉森内心有些微妙,又有些得意。

      他的房产多,国外有几处如同豪华宫殿,徐汉森很少有机会看到一居室的房子,粗略一看还有些好奇。

      文竹的小窝不大,却是井井有条,五脏虽小,东西多,分类整齐,主人不邋遢,一面空白的墙壁上立着两个大架子,满满当当地放着瓶瓶罐罐化妆品;另一面空白的墙壁则是挂满了两排五颜六色的衣服,还有几十个叫得出名字的包,乱中有序地放着。

      客厅也不大,只放了个柔软的Hello Kitty粉色高脚沙发,看着有点旧,配着一张大大的工作台,工作台上面有两台相机和几个打光灯,几本厚的似砖头的时尚杂志,有一本随意翻开了几页,电脑和平板随意放着。

      徐汉森只觉得这地方略显逼仄,忍不住想,这样明丽的美人,应该住得更好些。

      可文竹内心却对这个小家十分满足,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挣回来的,触手可及,每次回来都有种丰厚的归属感,再豪华的酒店套间都没办法替代她的窝。

      文竹把工作台上的东西收到一边,让徐汉森在那个粉色的沙发坐下,从冰箱里找出一盒太平猴魁来,烧了水,拿了个玻璃杯子给他泡茶。

      徐汉森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和眼前这个背对着他泡茶的人,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第一回到一个女人这样贴心的家里。

      文竹实在受不了身上痒痒的红点:“徐先生您先喝茶,我去冲一下,涂个药膏。”

      进屋半天,还是不肯把口罩摘下来。

      徐汉森点点头,文竹立即站起来去洗手间快速冲了个澡,照镜子时才发现几乎整个肩颈都长了红点点,嘴巴又红又肿,几乎要成香肠嘴了,异常难看,看来不消下去是不能见人了。

      药膏涂了好一会儿,她才穿上宽大的睡衣出来,想想又套上内衣,家里有外人,就不能自由放纵。

      文竹一边绞尽脑汁地想怎么送客,一边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出来,结果发现徐汉森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着时也是大马金刀地坐着,发出轻微的呼声,桌上那杯太平猴魁几乎没有动过。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就不能改天再说。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难怪盈盈老说她笨。

      可墙上挂着的钟,却显示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四十,的确是深夜了。

      看着徐汉森沉默的睡颜,文竹轻巧地走上前去,屏住呼吸,弯腰低头,细细打量着盈盈嘴里的“有钱人中的有钱人”,除了长得好看些,轮廓深了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倒像跟她合作过的一个混血模特,可是那双眼睛看人时,总把人逼到墙角去,难道这就是临港山头徐先生的气势?

      “老男人!”文竹轻轻哼了一声,还不让她叫叔叔,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要她叫哥哥不成?

      文竹哼哼完便直起身来,施施然地往房间走去,拿出一床略旧的薄毯子,盖在徐汉森身上,又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待房间里头的灯熄灭,徐汉森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那句“老男人”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居然敢悄咪咪地骂他,真应该开口吓她一下!

      就在刚刚,文竹低头看他的时候,大概头发没有擦干,有几滴水滴落在他手背上,他忍了很久才没有睁开眼,此时的徐汉森却有些后悔,深吸一口气,不经意闻到一阵细细的幽香,正是那床薄毯子传来的,大概是她常用的,沾满了她的气息。

      徐汉森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又忍不住低头去闻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右手不自觉地用力抓住一角,软绵绵的触感,像是下午那个穿着狐狸皮的她,看起来,也是这样软软的,不盈一握。

      今夜注定不好入眠,徐汉森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深深,幽幽地想。

      第二日,文竹醒来,伸了个懒腰,马上跳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嘴巴的红肿已经消了下去,肩膀的红点点还在,偶有痒意,没有昨晚严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打开房门,抬眼看到秋日慵懒的晨光晒了进来,落满了大半个客厅,窗外是忙碌的车声,这是个繁忙又向上的城市。

      文竹一眼就见到徐汉森缩在她的小沙发上,整个人歪在沙发的一头,一手盖住眼睛,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好抬在小沙发的另一头,西裤和衬衫都皱巴巴的,下巴有一圈青色的胡茬,身上还盖着她的旧毯子,另一只大手搭在上面,手指修长干净。

      啧啧,真是可怜,又活该,谁让他不来个“不辞而别”,硬要待在她家过夜。

      全然忘了是她自己邀请人家来“喝茶”的。

      文竹走路时故意发出一点声响,果然把徐汉森吵醒了。

      徐汉森坐起来,盖住眼睛的手揉了揉额头,挡住这热烈的日光,顿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文竹笑眼弯弯地说早,体贴地把昨晚那杯茶倒了,换上温水,自己也泡了一杯蜂蜜水喝下去。

      徐汉森用她新拿出的牙刷洗漱了一番,摸了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子,望了厨房里正淘米煲白粥的文竹一眼。

      文竹哼着不着调的歌,她刚找春春姐请了两天假,春春姐也没问什么,只以为她昨天拍摄累了,今天想休息,反正后头的单子不紧凑,直接同意了。

      有人在外头敲门,文竹在厨房没听到,徐汉森看了看她的背影,上前去开门,是个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花的快递员。

      “文小姐是吗?”快递员的脑袋被那束花挡住了,只露出个帽子,“您的男朋友成先生送来的花,这是卡片。请查收。”

      说完,好不容易才把头从那束花后头伸出来,递上一个单子,让她签收。

      但是快递员有一瞬间的犹疑,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文小姐,于是又问了一句:“请问是文小姐家吗?”

      徐汉森签了单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把那束夸张的花收下,让他放在门口,不准备把它拿进屋里。

      文竹拿着两个碗出来,见徐汉森正关上门,问他有什么事情。

      徐汉森抬眼看她,语气颇为不善,扬了扬手上一张卡片:“文小姐,有花收。”

      文竹皱眉,放下手中的碗筷,去拿徐汉森手上的卡片,是花店里常用的小卡片,龙飞凤舞写着:Miss you!落款是成维云的英文名。

      徐汉森已经越过她进去了,留下一句话:“花在外面。”

      文竹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占了半个通道,有些无语,成维云怎么净爱搞这些东西?总以为送花送包可以解决一切吵架和裂缝。

      分手是他提的,无缝隙衔接另一个女友的是他,现在大概又想复合,搞什么?爱情又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的!文竹愤愤,也没把花拿进来,随手把卡片放在鞋柜上的一个杂物盒子里。

      “男朋友倒是挺殷勤!”徐汉森语气有些不自觉的冷。

      “前任!”文竹纠正,与他擦身而过进了厨房。

      “纠缠不清的前任?”徐汉森莫名有了探究欲。

      “徐叔叔,您又不是我亲叔叔。”文竹呛他,管得着吗?

      “为什么分手?”徐汉森靠在厨房门口。

      文竹有些不想聊,这又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何况她寂寞的时候,偶尔还会想念成维云的温柔,只好用力地搅拌着锅里的白粥:“不合适就分手了。”

      “那什么样的才合适?”像是逼问一个不成气候的下属。

      文竹回头暼了严肃的徐汉森一眼,内心吐槽,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不幼稚,不花心,不反复!”见徐汉森不讲话,她又促狭地补充:“年纪也不能太大!”

      徐汉森噎住,想起昨晚那句在耳边的“老男人”,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问:“早餐吃什么?”

      等两碗亮晶晶冒着热气的白粥被端出来,他只觉得更烦躁了些:“我不吃这个。”

      无盐无味,难以入口。

      “你敢不吃!”文竹瞪他,丝毫没有了刚开始时那种敬重,相处一夜,只觉得他难伺候。

      “不吃你又能怎么样?”徐汉森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文竹,恰好瞄到她肩上几颗慢慢褪红的点点,手指动了动,想抚摸上去,又忍住。

      “我好不容易才做一次早餐,不吃我就捶你!”说着,文竹就伸出手指,不客气地去戳他的手臂,她当然不敢真的锤他。

      啧,老男人手臂肌肉还挺有弹性。

      倒是第一个敢跟他动手的女人,徐汉森在文竹的“强权与暴力”之下,只得低头吃那碗淡出个鸟来的白粥:“小菜也没有吗?”

      “没有!”文竹没好气,她本来就不能多吃,家里不会存菜,何况昨晚才过敏,更要吃得清淡。

      老男人,一点也不体谅她!

      徐汉森也瞪她,脾气怎么突然大起来了?

      最后是老金的电话打破两个人的大眼瞪小眼:“徐先生,今早两个副总约了您开会,还有恒远的赵总也已经到办公室了...”

      老金的声音在那头有些小心翼翼,谁让他昨晚临时退场了,今早徐先生没有出现在公司,几乎所有人都在找他打听本该出席会议的徐先生在哪里。

      徐汉森手上拿着陶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碗里的白粥,带着些许不耐烦:“让他们等着!”

      老金不敢再多讲话,听声音就知道徐先生心情不好。

      “你来这个地址接我,带上换洗衣服。”徐汉森直接挂了电话,给老金发了个定位。

      文竹嘟囔道:“不想吃就别吃了,都当叔叔了还挑食。”又不是三岁小孩。

      徐汉森手上一顿,决定不和她计较,三两口便把碗里的白粥喝完,拿过纸巾,用修长的手指擦嘴:“我先走了。”又指了指她肩上的红点,“好好吃药。”

      文竹把人送到门口,和徐汉森说再见,门口那束火红的玫瑰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都映红。

      徐汉森站住,那股气恼又冲了上来,语气也不太好:“什么品位?这么难看!”

      “可是我很喜欢。”文竹趴在门上,露出半个身子,用手指轻轻扣着门板,噎他,一双大眼笑眯眯地看住他。

      徐汉森这下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语了半晌才说:“喜欢就再给你买一束。”

      “其实我不喜欢。”文竹笑起来,眼缝眯得比刚刚还要弯,一颗脑袋晃了晃,乌黑柔顺的长发服帖地垂落,有几丝悄悄地躲进了她的颈窝处,让人想看看它们到底停在了哪里。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徐汉森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不禁头疼,突然发现,隔了十岁的两个人确实是有代沟的。

      文竹见徐汉森似乎有些恼了,这才从门口走了小半步出来,眯着眼,笑得像昨天那只小狐狸,白白净净惹人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着他身后说:“电梯来了。徐叔叔,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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