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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   唐力群说倒霉也倒霉,说命大也是命大,刺客一枪没中南京来的要员,却偏偏选中他。

      幸好仅是擦着右胳膊过去,只要再偏一丁点,指不定就伤及要害。

      等他在医院包扎好伤口安排好病房,已经是深夜了。

      力群半躺在床上,虽然嘴上说不碍事,精神却萎靡的很。

      他见梦家这么晚也不肯去睡,安慰她道:“我命且大着呢,你这样的熬夜明天肯定吃不消,不如早早回家去,明天再来。”

      梦家道:“可你这样,能睡得着么?”

      力群说:“其实我胳膊上倒还好,就是脚疼,估计是今天的新鞋子不舒服又跳了几只舞,要不你帮我看看?”

      宝玥帮他褪掉袜子一瞧,脚后跟果然有个很大的水泡!

      力群难为情道:“当时只是觉得有些硌脚,哪里想到这样现世报!”

      他的本意是不去管它,过些日子它自然会破掉,梦家却道:“我来帮你吧。”

      就见她从护士那里拿来药水和一枚针,先是将缝衣针消毒,再把头发穿过针孔,用这枚针从水泡的一端穿到另一端,好让头发留在水泡里做引流,接下来才慢慢把水泡挤扁。

      最后她才将那根发丝再抽出来,又为他涂上了些药水。

      力群盯着她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内心明显受到了比较大的震撼。

      换做一个月前,他根本不敢想像她会这样照顾自己,现在哪怕结了婚,看到她这样的不嫌弃,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太体贴了,他有点不习惯。。。。

      好像她就该一直怼着他,不给他好脸色看,那样才正常。

      他甚至希望她能够刁蛮任性一些,否则总觉得她心里还是迈不过那道坎,结婚只是一项任务。

      第二天力群就被接回家,按照唐太太的说法,接下来就该亲妈接手照看儿子,她甚至当着梦家的面说:“不是我指责谁,但你们这辈的年轻人都懒,恐怕照顾不好伤员。”

      梦家知道她是心疼儿子,可听着这话仍旧心里不舒服,只是笑道:“那当初娶媳妇时,就该给他找个您这辈份的。”

      唐太太没想到新媳妇会还嘴,一时间竟然噎住了。

      哪怕被亲妈拿眼瞪,力群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这才是他认识的沈梦家!

      打那天起,照顾力群的担子就落在了梦家身上。

      吃饭什么的倒还好,他也不用人喂。

      就是天气太热,又不能冲凉,她每天都得给他擦身体。

      以前男人的身体对她而言是完全被过滤的,跟水泥柱一样根本就看不见。

      她和力玮热恋那阵正值秋冬,大家穿得都厚,她根本没留意太多男朋友脖子下面长什么样。

      现在照顾力群,她才不得不面对一个成熟男性的身体。

      刚开始确实有些难为情,不过她发现他身上竟然是个冷白皮,而且皮肤紧致光滑,肌肉的线条也非常漂亮,大腿很长也很直。

      尤其是他的背部和臀部,白皙透亮,简直能看见血管。

      力群似乎比她还紧张,刚开始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而且总有点回避躲闪,好像希望快点结束。

      以至于每次他在浴室还没擦干身体,就着急忙慌地起身,说要趁着浴室里热气升腾的劲儿,在镜子上画画。

      他有时会画只小猫小狗,有时又是小鸡小鸭,回回都把梦家笑得不行。

      力群在家呆了没几天,就嚷嚷着要量体重,说怕家里养瘦了,结果一上称,那份量可是不轻,赶得上梦家班里的小胖子了!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说的那句话,她认真道:“你这是毛重,要剃毛称净重才行!”

      力群嚷嚷道:“我又不是猪!剃什么毛?称什么净重!我就是肌肉结实啊!”

      他瞅眼她,把腿伸过去,一个劲儿说:“不信你摸摸。”

      梦家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两条大毛裤,有什么可摸的。”

      他在家里又呆了几天,实在是坐不住了,就开始办起公务,但晚上实在没得消遣,梦家问他要不要看小说。

      力群摇头道:“坦白的说,我并不爱看电影,也不喜欢看小说,因为对着别人的命运评头论足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梦家觉得他的回答有趣,她说:“那么小说家呢?”

      力群哈哈大笑道:“不仅残酷,而且自大,把自己当作上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梦家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那么,看戏的和写戏的,谁最无情?”

      力群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看戏的人最无情啊,对着别人的哀乐袖手旁观。”

      梦家“哧”了一声,说:“你这人真没意思!”

      力群听了只笑笑,招手让她过来,梦家警觉道:“我就站在这里,你说吧。”

      力群气她跟防贼一样,只好道:“你不是快生日了吗,我今天叫人给你利金的账上划了点钱,你想继续放在利金也行,取出来转存到汇丰也罢,都随你,怎么花也随你。”

      梦家听了这句话,立刻就有些紧张了,说:“你们家已经为沈家花很多了,这个不能收。”

      力群没吱声。

      这天晚上,力群闷闷不乐地躺下来,很晚也睡不着。

      梦家好像对丈夫从不期待任何惊喜,他偶而买一些认为女人会喜欢的礼物给她,不管是鲜花首饰衣服化妆品,她每次都是很平静的说“谢谢”,看上去并没有特别开心。

      而且有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她不高兴,但她也从来不提原因,都是独自把情绪消化掉。

      这简直是力群最怕看到的局面了:明明已经给了她别的女人想要的一切,可又明白这些她都没有那么在乎。

      记得小时候家里养了只猫,它不喜欢力群,但也认识到他的家庭地位,于是每次被他逮住,不管他怎么抚摸,那猫都不挣扎,只是露出不快的表情,恪尽职守地做一只合格的宠物。

      但只要他略微松手,那猫立即就跑得很远,更不会主动邀宠。

      尤其是每次他想和她亲昵时,她虽不反抗,脸上总露出“视睡如归”的表情。

      这令向来花间穿梭自如的力群觉得特别窘迫,好像自己是个欲海恶鬼。

      可他若耐着性子等那只“猫”主动过来撒娇,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每次想到这些,力群不由恨得牙根痒痒。

      这天梦家亲自去医院帮力群取药,拿好了东西还没有上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二少奶奶。”

      她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因此又走了好几步,才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

      等她转身后才发现,喊人的竟然是安秀。

      几个月没见,安秀看上去憔悴不少,整个人都风尘仆仆的。

      还不等她开口寒暄,就听安秀道:“我失业了,利金炒了我,安秀实在想知道,您对二少究竟说了什么?”

      梦家这才想起来,好像她们以前在绸缎庄见过,当时自己确实听见了她算计力群、嫁入豪门的计划。

      不过她压根没想过要把这些话透漏出去,更不屑于做这种事。

      眼见得安秀如今大有兴师动众之意,梦家立刻沉下脸道:“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安小姐从来不在我和力群的聊天范围内。”

      这话不仅傲慢,而且诛心,安秀察觉出眼前这位看着和气的二少奶奶,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好说话。

      安秀冷笑一声道:“二少奶奶新婚燕尔,神气得很,不过力群太年轻,精力又旺盛,指望他守着一个女人太难了,要知道那时候他白天应付着生意,晚上还能和我温存多次,现在真是难为你了。”

      梦家本来要走,听见这话,笑道:“以前去游乐园,回回都玩到关门才走,小孩子都知道尽兴够本,何况大人?”

      安秀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想要再说什么,梦家早走了。

      梦家回去的路上心情很烦躁,尽管嫁来之前她就明白,力群这样的男人少不得风流债,她本来也不指望他是个良人。

      可今天真遇上了这类龌龊事儿,心内还是非常不爽。

      接下来的日子里,难道她还得打起精神应付丈夫种种的“桃花”或者“外遇”?

      这天晚饭后,唐家的规矩照旧是一家人聚在小客厅闲坐片刻,力群要吃莲子,唐太太就叫人拿来莲蓬为他剥。

      唐老先生对儿子道:“我记得以前你说这东西吃到嘴里简直没味,好像没吃一样。”

      力群笑道:“那是不得法,梦家教我:要先吃莲子再喝茶,才会觉得舌齿芬芳。”

      唐老先生于是也跟着儿子吃了好多,唐太太则一粒也没有尝。

      这时就见管家过来递了一只银盘子,上面摆着个牛皮信封。

      唐老夫妇接过那信,显然惊异的很,唐老先生更是忍不住道:“哎呦,这个老大,他还记得这个家,记得我这个爹!”

      梦家心里一动,那个常在夜深人静之际缠绕心中的名字蓦然冒了出来,她竟不由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尽管她很想知道力玮的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却也明白此刻不宜提及。

      自从她嫁入唐家,有关力玮的事情都成为全家讳莫如深的敏感话题,尤其是在她与力群之间,更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与之相关的一切。

      力群留意到她神态里的微妙变化,起身对她道:“走,回我们自己屋吧。”

      两个人这一路都没说话,大暑天里,气氛冷得像冰。

      彼此心里都窝着火,藏着气,但又不方便把那些名字提出来。

      不管是力玮,还是安秀,但凡提出来哪一个名字,先开口的人都显得窝囊、促狭。

      最后还是梦家先服软,因为力群明显更不高兴。

      他半躺在沙发上,见没人理自己,先是说胳膊疼,一会又说热,开了冷气机又喊冷,一副要吵架找茬的样子。

      梦家实在忍不住,只好过去推他一把说:“差不多就得了,陈年的老醋也没必要使劲儿吃。”

      刚说完这话,她只觉得脚下一软,就被力群趁势拽进了怀里。

      梦家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恨不能把人揿在他身体里。

      她被他的热情所蛊惑,只觉好像掉进熔炉,身上到处都在烧。

      这种激情对她而言是全新的体验,令人害怕却又兴奋,于是她只能紧紧抱住他,却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力群轻笑一下,随即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贴着她耳朵说:“你都看过我了,现在该我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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