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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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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寥寥几盏烛火，黑色纱幔重重叠叠，遮挡视野。
江岁小心翼翼地绕过垂缦，往里走。远远地，他看见了一个波光摇曳的水池，魔尊背对着江岁，靠在池边，墨黑的长发大半泡在水里，只几缕落在地板上。
烛光之下，魔尊的肩骨苍白无色，格外醒目。
“谁叫你进来的？”魔尊的声音暴躁凶戾，充满刺人的杀气，“滚出去！”
江岁脚步一停，麻利道：“对不起，我这就走。”
他转身，忽又听见魔尊皱着眉的声音：“回来。”
江岁又立马停住，谁叫他根本打不过这心情不定的大爷呢，只能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但魔尊没说话了。
江岁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烛光，反射的水光里，他隐约瞧见几缕血色，丝丝缕缕的从魔尊身体里扩散出来。
走近几步，视野越发清晰，那竟然是一池淡红色的血水，而魔尊苍白结实的躯体上，不满密密麻麻的裂口。好像皮肉被崩开了，猩红血丝从伤口里溢出，又飘飘渺渺的散在水里。
江岁看了两眼，猛然发现，魔尊那些撕开伤口，其实在不断愈合，但又在下一秒被不知名的力量粗暴撕开。
……这样子反复的伤，一定很疼吧。
魔尊在泡澡，江岁不好走得太近，停在合适的距离，犹豫着，还是开口：“你还好吗？”
“无事。”魔尊哗啦从水里站起，泼墨一样的长发湿漉漉的落下，黏在他修长苍白躯体上，肩宽腰瘦，水珠滚动，反射出暧昧的水光。
江岁只瞥见一眼，下一瞬，无形的风倏地扩开，衣架上的黑衣自动飞向魔尊，衣摆与长发飞舞间，江岁还是恍惚瞧见了魔尊结实的胸膛与分明的腹肌。
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起来，江岁脸皮发热，赶紧垂眸看地。
这里明明阴冷潮湿，但他莫名的燥热起来，魔尊出水起身时他短暂瞥见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现。思绪像是奔腾的野马，江岁乱七八糟的想起了很多事。
比如朝月跟他打的那个没成功的赌，比如魔尊冰凉手指捏着他后颈时的触感，还有他靠在魔尊肩上时闻见的味道……还有，魔尊与墨桑凄美的旷世绝恋。
混乱的心跳忽然镇定下来。
再抬头看去，魔尊背对着江岁，黑色的里衣单薄柔软，贴着他劲瘦高挑的身躯，勾出他线条漂亮的宽阔肩骨，墨黑长发柔亮如瀑布，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他抬起右手，宽大的袖口下，指骨修长分明，腕骨瘦削苍白，上面戴着串血红色珠子。此刻，其中一枚珠子正在微微发亮，像烧红的铁珠。
淡红色的血池震荡摇晃，缕缕血丝如被操控的红线，从水里飞出，聚集成股后，被那枚发光的珠子里吸了进去。
空气里微微荡起一股奇异的波动，很快归于平静。
魔尊转过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串血红的珠子，语气平淡得像是跟很熟悉的人说话：“这是罪恶珠，想玩吗？”
江岁愣了一下，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这是什么，而且还想玩儿？
魔尊好似会读心，直接把珠子递给江岁。
那珠子冰冰凉凉的，玻璃似的，有些浑浊，细看能瞧见里面游离着细细的血丝，颇为诡异。
“走吧。”魔尊率先往外走。
江岁跟上去，忍不住好奇：“这珠子是做什么的。”
魔尊停下脚步，待江岁走近，他揽住江岁的腰，周围环境一闪，两人便到了昨日的地方。
石桌上照旧摆好了食物，菜色与昨日不同，多了好几道糕点，还有一壶酒。
魔尊放开江岁，随性坐下，斟了两杯酒。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回答江岁的问题。
江岁在他对面落座，憋了会，实在憋不住话，一粒粒的摸着珠子，问道：“你为什么要用你的血做成珠子？”
魔尊把玩着酒杯，眉眼冷沉，神情漫不经心：“好玩。”
江岁微愣，想起那些裂口狰狞血红的样子，脱口问道：“不疼吗？”
这次，魔尊愣了一下，只一瞬，他转着装满酒的杯子，淡淡道：“吃饭吧。”
江岁不好再问，拿起筷子。
但这回吃饭，气氛莫名的比上回微妙怪异。
江岁偷偷瞥了眼对面的魔尊，他还穿着薄薄的黑色单衣，颇为衣衫不整，领口松松垮垮的大敞着，露出小片苍白胸膛，和一点隐约的胸肌轮廓。
单衣布料太轻软了，贴着他的身躯，勾出他强悍有力的肌骨轮廓，冷淡，但又荷尔蒙爆棚，强大，但又疏离禁欲。
比网上那些擦边网红劲儿多了。
江岁不敢多看，低下目光喝酒，是香气馥郁的桃花酒，入口清甜顺滑，完全没有酒的辛辣，只有香。后劲却是凶狠，江岁不过喝了几杯，就进入了微醺状态。
思绪开始游走奔腾，他忽然想起朝月说的，在魔尊还是谢闻寒时，天生没有五感，闻不见味道，尝不出酸甜，身体也没有任何感觉。
后来墨桑教会了他爱恨，那有帮他恢复五感吗？
要是没恢复，那他那个那个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感觉？
看魔尊现在不吃不喝，还疯狂到用自己鲜血做珠子的样子，搞不好还是没有五感。
还好他没跟朝月打那个大胆的赌，看魔尊这个样子，肯定没有世俗的欲望。
酒的后劲太大，江岁已经半醉，不敢再喝，他拿起块做成桃花样子的半透糕点，咬了一口，发现挺好吃的，便又咬了一口。
“好吃吗？”魔尊的声音响起，江岁微醉，慢半拍地抬头。
“你在跟我说话吗？”
魔尊很有耐心：“嗯。”
四周空旷，昏暗的火光给魔尊冰冷的面容蒙上层模糊的暖色，也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江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点头：“好吃啊，是甜的，你要尝尝吗？”
魔尊看着他，猩红的眸被火光映出种恍惚的温柔，他说：“过来。”
江岁拿起块新的糕点，走过去。
像前几次那样，他被魔尊抓住手腕，拽进怀里，下巴被他冰凉的手指捉住。江岁茫然地抬眼，一句“你要这么吃吗”还没说出来，就被吻住了。
魔尊的嘴唇是软的，凉的，他的舌尖也是。
凉软湿润，舔过江岁的嘴唇，卷走那上面沾着的一点糖霜。
江岁瞬间红温，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整个蒙住，呆呆傻傻地看着魔尊。
魔尊垂眸看着他，眸光猩红如赤火，偏又温柔得似水，缱绻缠绵，好像在看他隔世的爱人。
下巴上的手指微微用力，那冰凉柔软的吻再次落了下来，撬开了江岁的唇，舌尖探入，柔软湿凉，抵住了江岁僵硬滚烫的舌。
江岁脑子里嗡嗡作响，手里的糕点掉了也不知道，双手撑着魔尊冷硬的肩骨，紧紧抓住。
他的后颈又被捏住了，掌控欲十足，牢牢禁锢着他，不允许半点退开。
这是个短暂但又过度亲密深入的吻。
“的确是甜的。”魔尊手指仍旧捏他的后颈，微垂着眼，声音又哑又低，像是在调情。
江岁慢慢回过神，脸红到耳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灵魂发出无声的尖叫。
啊啊啊啊！
完蛋了！
他竟然！该死的！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吻冒犯，他心动了！
完了完了。
他只是个快要嗝屁的倒霉替身啊！
魔尊看着他，浑身都是想再来一次的蠢蠢欲动。
江岁浑身燥热，酒也醒了，他抓着魔尊的肩膀推了推，慌乱里不择言辞，问道：“你之前跟墨桑，也是这么尝味道的吗？”
问完，江岁才反应过来，该死，他这样好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啊！
魔尊逗猫似的捏着江岁的后颈玩，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扫兴，眸光里蒙着层江岁看不懂的晦暗和猩红。
“再亲一次就告诉你。”
江岁：“……”
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想着自己反正都快死了，既然魔尊长得秀色可餐，他又心动了，不如死前亲两口爽一爽。
想着，江岁扶着魔尊的肩膀，主动凑了上去。
却被魔尊捏着脖子拉开了，他恶劣道：“不行，一天只能一次。”
江岁：“……”
“？？？”
他酒壮人胆，怒从心起，掐住魔尊的脖子摇晃，炸毛道：“什么一天只能一次，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到底是谁先开始的啊，你以为我很想亲吗？”
魔尊扶着江岁的腰，没有被冒犯的暴怒，也没有把太过放肆的人扔到地上烧死，他看着江岁，唇角带着笑意。
好像在纵容宠溺自己骄纵任性的小男朋友。
江岁后知后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他松开了手指，尴尬地想往地上走溜。
“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魔尊扣着江岁的腰，把人重新抓了回去，强势地落下了第三个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