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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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加在身上的枷锁和负担在踏出醉香楼的一刻消散如烟，夏金浑身的轻松。
账簿说的对，她不能呆在这里发烂，只要郭云在一日便会压在她头上，不会给夏金任何往上爬的机会。
也是她心中堵着一口气，仿佛先退让，被欺压着离开就是认输了，或许在有些时候退让一步反而是对自己的救赎。
爹娘离开后夏金对团圆的节日视而不见，她也没什么能相聚的人，听着外头的炮仗声给自己下一碗清水面，就算是对付过去了。
可今年不同，她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小傻子那么好吃，定然期待着丰盛的年夜饭。
夏金拿着钱采购了不少的年货，提着一大堆的东西回去了。
漫天的繁星点缀天空，夏金披着它们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李怀书看见那么多好吃的时开心的神情。
天冷之后小傻子就不愿意在外头等着了，夏金回来的时间没个准信的，夏金也不让其在外头，免得受凉了还要花钱吃药的。
推开了屋门，就瞧见抱着小狐狸发呆的李怀书，原本略显的呆滞的双目在看见夏金的那一刻亮起了光。
当即就不要解闷的小狐狸了，化身成了一只小狗，围绕着夏金转悠。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这些是年货，你可不能一次吃光。”夏金拿来了木盘子，把花生、瓜子、酥糖分别摆好，就放在桌子上头。
李怀书哪里能听夏金的话，每个都要尝一遍，而后再去看夏金带回来的其他东西。
买了两条腊肉为了炖大白菜吃的，还有一条鲫鱼在布袋子里活蹦乱跳的，暂时给它养在了水池子里，等到大年那天早上给清蒸了。
吃的肯定是不如酒楼里来的丰盛，但这是夏金能准备最好的食物了，自家吃的讲究味道就行。
晚上夏金仰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找人说说话，整个屋子里唯一的活人就是李怀书了。
“你知道过年是什么意思吗？”夏金问道。
一听她说话，李怀书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炉子里的火光照耀在他白玉般的面容，天真的稚嫩气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一家人聚在一起辞旧迎新，带着对来年的美好祝福守岁，而且还能吃到寻常日子吃不到的美味。”
夏金不禁回想起小时候过年的场景，幸福的扬起了笑容。
“和夏金…一起…守…岁。”稍微长一点的句子对李怀书来说有些困难，说的极其别扭。
夏金翻身坐了起来，鼓励着道，“你再说一遍。”
小傻子深呼吸，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唇瓣微微开启，“和夏金一起…守岁。”
能说出连贯的句子，李怀书也很开心，特别是看见夏金开心后更是喜悦，连连说了好几遍来讨女人欢心。
逐渐安静了下来，夏金掏心窝子的感慨，“我从不觉得你比其他人差在哪里，最起码你不会坑害别人，欺负别人的。跟你在一起相处，感觉自己都变简单了许多。”
李怀书歪了歪脑袋，说的太多了，他没办法听懂，眨巴着眼睛小脑袋瓜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过年镇上的热闹不同于寻常，会有杂耍团来到小镇上进行表演，每到这时候孩子便会嚷嚷着让爹娘带她们去看。
夏金也曾跟着爹娘去过一次，只能模糊的记得一个大概，爹娘死后夏金即便是路过，也不会多看上两眼。
想来这些有趣的东西小傻子应该是会喜欢的，大年前带着人前往了一趟小镇，添置物品的同时也能过去凑个热闹。
小傻子站在衣柜前挑挑拣拣的，一共就两套冬装，倒是纠结上了。
夏金饭菜都弄好了，扭头一看他还在纠结，巴掌大的小脸皱着，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见夏金来了，求助的看向他，可怜巴巴的眼中满是委屈，不知道还以为两件衣服联合起来欺负他呢。
“穿那件蓝色的。”夏金随手指了一件，听见厨房内传来咕嘟嘟的声音，连忙去看灶台上烧的汤。
早上吃馒头就着菜汤，菜汤里打了三个鸡蛋花，小傻子一个人就得吃两个蛋。
李怀书从里屋出来，身上穿的是月牙色的冬装，毛绒绒的领子蹭着他略有些圆润的下巴，如一颗放在绒布里的珍珠。
李怀书是越养越好看。
咬了口馒头，夏金随口问道，“怎么不穿我说的那件蓝色？”
明明就听见了，李怀书装作低头喝汤，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悠，还担心夏金会生气，时不时的抬眼偷偷看她。
小心思夏金没理会，催促着他快些吃，约了老黄牛车进镇上，免得让人家等着急了。
带着小傻子进城只要能找到车跟着，夏金都会让他坐着车，天好的路他走的都累，更何况地上落着厚厚的积雪，地下藏着碎冰的。
这样不得一路摔到镇上去，夏金不免看了眼手脚并用爬上稻草堆的李怀书。
板车上铺着干燥的稻草，还有三大口袋的粮食，应当是老人家带去镇上卖了准备过年的。
过了小路两旁的林子，风就肆无忌惮的吹了过来，夏金捞起李怀书斗篷帽子给他盖脑袋上，感慨道，“今年真冷啊。”
“估计得有大雪，地里的庄稼遭殃喽。”老人家和夏金熟络，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过的倒也是快。
到了小镇上刚好看见了杂耍的人搬着东西搭建台子，夏金领着小傻子过去，人太多只能握住他的手腕，别在人群中挤丢了。
人群中穿梭着，夏金找到了一个前排的好位置，侧头对他道，“这表演可有意思了，你待会瞧瞧。”
李怀书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隔没多远的糯米糕铺子，香气都飘了过来，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台上的人开始表演了，大冬天穿的比夏天清凉，翻了两跟头后上来画着黑色脸谱的女人，喝了口白酒，对着火把一喷。
如一条火龙出现，台下的观众连连叫好。
夏金的心思放在台上，没能注意到身边人的状态，直到拽了拽她的袖子，才发现小傻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咧着嘴巴下一秒就能嚎出声似的。
“怎么了？”一瞬间脑海中把所有可能性都过了一遍，掰着小傻子的肩膀转了一圈，发现人身上没受伤，松了一口气。
又去瞪着周围的人，人多嘈杂的地方难免出现流氓，在男的屁股或者腰上拧一把的。
周边的人被夏金瞪的莫名其妙的，又瞧见漂亮的小郎君哭的梨花带雨，连忙往旁边让开位置，免得麻烦找上自己。
懊恼，早知道让李怀书站在自己前面的了。
“怕，丑，夏金，她丑。”李怀书手背擦着眼睛，说话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舞台上的人听见。
画着黑脸的人哽住了，一口高纯度的白酒差点咽下去，迈着步子远离了李怀书在的地方。
夏金一愣，连忙和旁边的人道歉，拉着李怀书走了。
看不看表演倒是无所谓，她是没想到五岁小孩都不怕的东西，能把李怀书吓哭成这样。
扯着袖子给他擦去眼泪，鼻子眼眶红彤彤的，小模样看起来惹人怜爱。
哭的夏金焦急，半哄着道，“怎么样才能不哭，给你买两只小鸡仔？”
纤长的睫毛被泪水糊弄在一起，李怀书一嗝一嗝的，牵起了夏金的手。
男人的手很柔软，夏金觉得稍微用点力就能捏碎一般。
每次夏金避嫌的握着小傻子的手腕或者是衣服的，很少碰他的手，他倒是不介意的。
小傻子拉着她就往旁边走的，还时不时抹着脸上的泪珠。
抬头看见了竹篮子内用布盖着的糯米糕，李怀书站在人铺子前头，撇着嘴巴瞧着夏金的，眼眶内又要蓄上委屈的泪水了。
夏金连忙道，“吃多少？”
香甜的糯米糕外头裹着白糖，里面包着煮烂的甜枣，用模具按成四方四正的，上头还压着各种祝福的印花。
吃到东西了小傻子瞬间没了眼泪，跟刚才判若两人，大口的咬着糯米糕，眼睛不断的往街边小摊贩看。
瞧见好吃的，就拉着夏金站人摊子门口不走，非得要吃到才算完事。
一路吃到了布坊。
夏金想在过年给李怀书添一件新衣裳，过年穿新衣，迎接新一年，是好兆头的寓意。
布坊里头人不少，都是带着孩子来买新衣裳的，在一群人中她们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夏金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一件红色比甲上，比甲的边缘缝制着白色绒毛，上头绣着喜鹊踩枝头的样式。
小傻子皮肤白，穿红色定然好看。
店里头的小妮子还记得夏金是公子的友人，不敢怠慢的上前接待，笑呵呵的搭话道，“娘子是来给郎君买新衣的吗？这件比甲可是卖的最好的。”
夏金懒得去解释那么多，指着坐在椅子上认真吃东西的李怀书，“拿给他试试吧。”
“好咧。”小妮子道。
果然红色衬的小傻子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像是话本中的俊俏书生。
小妮子不禁赞叹道，“娘子好福气啊，郎君如此好看，这莫不是肚子里有了？”
夏金视线顺着看下去，小傻子吃的肚子鼓了起来，倒是真像怀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