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任跃顺势开始装柔弱，卖弄苦肉计：“我没有带伞……咳咳……外面雨太大，我……咳咳……淋着……咳咳……回来的。”
“那你手上的是什么？”周晓瑜的视线疑惑地落到她手上拿着的那把黑伞上。
任跃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身后藏了藏，说：“什么？手上什么？我手上没有东西。”
周晓瑜拿了条毛巾，盖在她头上，给她擦了擦头发上的水。
任跃太高了，只能微微弯腰周晓瑜才能给她擦到头发。这么乖顺的垂着头，让周晓瑜觉得她像一只粉蓝混合毛色的漂亮小狗，又乖又漂亮，而且会是狗咖里最受欢迎的那一条小狗。
“小鱼，她是谁啊？没长手吗，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让你给她擦头发？你们什么关系啊？”表姐环臂倚在玄关处，好奇地打量着门外的漂亮女人。
“是我的……邻居。”周晓瑜怕她现在不想听见自己说自己和她是朋友，所以斟酌了一下，觉得说“邻居”比较合适。
“邻居？那又不是没带钥匙，趁早回去换身衣服吧，湿衣服穿在身上要感冒的。”表姐轻车熟路地走进周晓瑜的卧室，“说起衣服……我身上这件经过刚刚的‘大战’也确实不能穿了，我去你的衣柜里找一件你的穿哦。你快把你邻居打发走，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好。”周晓瑜应下来，转头对任跃说，“你回去吧，这条毛巾是新的，你不用还，就当我送你了。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
周晓瑜抬手准备关门，任跃的手却扒在门框上不放下来，她不忍心拿门压她的手。
毕竟是双玩乐器的手。
手对她来说太宝贵了。
“为什么不走？”周晓瑜疑惑地看着她，还不回去换衣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感冒了怎么办？
“你们……有什么事？”任跃问。
彼时表姐已经换好了周晓瑜的一件牛油果绿卫衣出来了，看她纠缠，以为是什么神经病邻居缠上她那又蠢又反应迟钝的表妹，出声道：“无可奉告。你一个邻居天天窥探别人的隐私有意思吗？还有小鱼，你怎么又犯蠢，这种时候直接关上门就好了，她的手知道痛了就会自己收回去的，你跟疯子废话那么多干嘛？”
“她不蠢。”任跃反驳。
“行了。”周晓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真的有事，你先回去吧。”
任跃不甘心地把手抽离。
几乎是她抽走的下一秒，表姐就“嘭”地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她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盘旋在任跃脑子里。
但她没资格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和现在这扇拒客的门一样，她没资格进去，也没资格知道。
她甚至，没资格吃醋。
也是，她们不过才认识第二天，她现在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是怎么回事？
一见钟情的人是自己，别人只当你是邻居。
邻居。
只是邻居。
邻居而已。
邻居哪来的资格，又是吃哪门子的醋？
她生气地把头顶的毛巾扯下来，灰溜溜地回了1102，一拳砸在灰白的墙上，指关节渗出血来，印在墙上。
但是她竟然不是直女吗？
那我第一天对她表白她一脸懵是什么鬼？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不是直女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她就是有可能的？
不对，有个屁可能，那是人家和别人有可能。
你有女朋友你早上邀请我搬来你家什么意思？
一声不吭地从医院门口跑掉就是急着去找你女朋友？
真是要疯了。
任跃只能泄愤于门，“嘭”地一声摔了门。
–
另一边，刚刚替周晓瑜关上门的表姐拍拍她的头，说：“下次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你就给我果断点关门，被缠上了可不好。”
“她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周晓瑜下意识地反驳，“她是我的朋友。”
“哎呀随你便啦。我懒得管你，反正你向来同情心泛滥。”她走到沙发前，捡起上面的流程书丢给周晓瑜，“你编辑应该和你讲了你下周的签售会吧？”
“她说了。”周晓瑜点点头，她就知道周晓萱要和自己说这个，“在你来之前我刚和她开完腾讯会议。”
“这是流程书。我周晓萱婚姻一团糟，但事业不能糊里糊涂。”周晓萱用指尖点了点流程书，“你那场签售会是我们书店主办的。你那天签售有两个作者，你别跑错展台了。晏温老师是右边的展台，你是左边的。至于记者访谈和读者问答还有最后签售的流程，这上面写清楚了，你编辑大概也给你讲清楚了。但你的所有活动都比他早半个小时开始，也比他早半个小时结束。”
“哦好。”周晓瑜坐下来，认真翻看流程书，“我先看看。”
“这是他沉寂一年后首次复出，所以《榕生》的销量是你的《玻璃罐里的人》的好几倍，书店理所当然地给你的展台会小一点。”周晓萱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哈。我是个商人，利益驱使嘛。”
“没关系的。”她说。
“行。那你看吧，我先走了。”周晓萱扯了扯自己身上明显有点小了的牛油果绿卫衣，“衣服我回去洗了过两天还你。”
周晓瑜点点头，对她挥了挥手，乖巧地说：“拜拜。”
等送走周晓萱，手机界面因广告推送亮起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
滑开屏幕，点开微信，首先看见的，就是任跃头像上的小红点。
她点进去，有两条未读消息和一个被拒绝的视频通话——
“中午你想吃什么？”
“你生气了吗？”
周晓瑜有一点疑惑她的发问。
生气的人不是她吗？
淋雨把脑袋淋坏了？
正当周晓瑜准备回复的时候，对面又发消息来了。
[跃]：你的正事几点办完？
她乖乖回复：现在就没事了，已经办完了。你要干嘛？
周晓瑜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给她改过备注，改成了[漂亮但很难理解的女人]。
但这个备注还没存在满一分钟，就又被周晓瑜改成了全名：[任跃]。
对面的“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响起的敲门声。
周晓瑜不明所以的打开门，被一脸凶神恶煞的任跃逼到墙角，她偏头，看见任跃撑住墙的那只手指关节受了伤，全是血。
“我不论怎么想，都觉得我们俩需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今晚别想睡得着。”任跃掰正她的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任跃，你受伤了吗？”头被掰正的周晓瑜眼神却还是在往任跃手上的伤瞟。
“什么？”任跃被气笑了，舌尖顶腮，然后无可奈何地发出了笑声，“你的关注点还真是……”
“我房间里有碘伏，先消消毒？”
“先回答问题。”任跃努力想把话题拉回去，“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对你很重要吗？”周晓瑜抬眼和她对视，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疑惑”两字。
“重要。”
“那我给你把伤处理了告诉你吧。”周晓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和表姐的关系为什么在任跃眼里会比她的伤还要重要，她那用来弹奏乐器、握麦克风的手，难道不应该早点处理上面的伤口吗？发炎了怎么办？
“别岔开话题。我现在得不到答案的话……真的会疯掉。”任跃捉住周晓瑜想要去抽开玄关抽屉的手，用力到周晓瑜的手腕有些吃痛，“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无论怎么想……不论怎么想我今天都得得到一个答案才行。”
周晓瑜感觉到手腕处的痛感，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离，却换来任跃更重的力气把她的手反扣到墙上，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往墙上撞。
不过，在周晓瑜的头撞到墙面之前，任跃那只受了伤的手先一步垫在了周晓瑜的后脑勺处，她指关节那因妒忌自伤的伤口的血也印在了周晓瑜家玄关的墙面上。
与此同时，任跃的理智在痛感中回笼，松开她的手腕，垂眸向她道歉：“抱歉，吓到你了。我的问题确实有些越界了。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的。”
“任跃。”周晓瑜喊她，尽管她想不明白她与表姐之间的关系对任跃有什么重要之处，但她唯一明白的，是她不想看见任跃难过，“那是我表姐。”
“哦……”任跃反应过来，几乎是一秒阴转晴天，“表姐？亲的？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对啊，我表姐。我下周的签售会在她们书店里办，她过来给我送流程书。”
周晓瑜观察到任跃的表情终于高兴了，从玄关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沙发上，小心地给她手上的伤口上药。
“怎么一会儿不见，你把自己伤成这样？”她一边用棉签将暗红色的药水涂在伤口上，看着伤口附近的皮肤因药物氧化变黄，一边轻轻地朝她的伤口呼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