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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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轻一向是个睡眠很好的人。
可是今天到了生物钟，当一个人趴在她身上后，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桑亓是面对面趴在屠轻身上，身体贴的紧紧的，此刻他将屠轻的肩膀当成枕头，脸也偏向屠轻那边。
滚烫的呼吸慢慢交融，夜晚的气息都透着暧昧。
屠轻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仿佛是要突破胸膛。
身体里仿佛多了一个心在跳一样，心跳声响的有些吵闹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屠轻单手枕到脑后，这床挺软的，床上满满的都是淡淡的花香，她想。
身边人的存在感太高，屠轻无所适应。
虽然屠轻从前追求者无数，哪怕她在边疆待了七八年，听到她回主城区的消息，那些 omega 也会递上请帖。
但事实却是屠轻对这种生理性的追求并没有什么兴趣，甚至都不想去尝试一次。
她不知道别的 alpha 是在什么情况下被 omega 抱住，但是她想，无论如何 ao 之间的第一次拥抱都不应该是在床上，而且是以这样的姿势。
平缓的呼吸就像白噪音，让屠轻的思绪都放空了。
捂嘴的劲儿小了些，屠轻试探地握住桑亓的手腕，很轻松地就移开了那手。
下一秒，桑亓微微皱眉，手腕挣了一下，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着。
脸也跟着蹭了蹭，碎发戳着屠轻的侧颈，痒痒的，一路痒到了心底。
屠轻：“……桑教授？”
桑亓毫无反应，他睡着了。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屠轻倒是很想直接喊醒他，只是目光触及到桑亓那疲惫的面庞时，又闭上了嘴。
这是天才研究员！这么累肯定是因为研究！她应该牺牲小我，成就大家！
胡思乱想的脑袋里突然想起，似乎白天的时候埃德森说了什么来着。
“小道消息说是信息素出了什么问题，只能从一线退了下来。”
埃德森的话浮现在脑海。
屠轻聪明地串联了一下，得出结论。
——桑亓应该是二次分化了，从 alpha 分化成一个 omega 了。
而且可能因为高龄二次分化的原因，他的信息素也出现了问题。
具体表现在，她身为 alpha 却没有被 omega 发｜情｜期的信息素影响。
可能是…腺体出现了问题？
这很正常，现在的腺体病在医学上仍然有很多谜题，总而言之，桑亓应该是某种信息素类腺体病。
…那他一直这样痛苦吗？
屠轻将视线转向了桑亓，落在桑亓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的眉眼上。
被信息素包围似乎是舒服的，细看下，桑亓的神情是满足惬意的。
屠轻叹气，默默释放信息素，把自己当成空气净化器。
原本以为自己会胡思乱想到天亮，但是没想到，睡眠也有传染，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半睡半醒间，屠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动弹不得。
好像被一张网吊在火山口，又热又动弹不得。
闷热的窒息感让屠轻睁开了眼睛，意识清醒过来，感官也像活过来了一样。
勃发浓烈的花香争先恐后地往她鼻腔里钻，屠轻茫然地抬手想捂一捂鼻子，却没想到手先触摸到的是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随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桑亓的头。
而她在睡梦中感受到的桎梏和窒息感都是因为——
桑亓此刻化身成了八爪鱼。
整个人手脚并用的，牢牢的，贴在屠轻身上。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都侧躺着了
屠轻动腿，腿被桑亓缠着，上半身也被桑亓的两只手锁住。
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了桑亓脑袋下面，已经麻麻麻麻了。
她一只手托起桑亓的头，准备解救一下自己可怜的胳膊。
或许是动静大了，桑亓不满地皱了皱眉，身上恢复了一把子力气，手臂一压，屠轻就被水灵灵的按在床上了。
桑亓重新把脸埋在屠轻的颈窝。
这下子，桑亓是彻底的整个人趴在屠轻身上了。
屠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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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睁眼的瞬间，屠轻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胳膊挡在眼睛上好半天，才缓过来，眯着眼睛向外看，像样板间的极简布局。
宕机的脑子重新运转，哦，她昨晚睡在了桑教授的家里来着。
可这房间里已经没有桑亓的身影了。
屠轻掀开被子，看见了床边摆放着的拖鞋。
显然这是主人准备好的。
屠轻三两步走出去，寻着声音来到厨房。
机器人在一旁做早餐，而桑亓正对着一个散发着诡异味道的锅发呆。
冲上天灵盖的药材味，屠轻走到厨房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她的脚步声惊动了神游的桑亓。
桑亓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两人视线相对，屠轻只感觉到了一片尴尬，而桑亓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淡定的像是看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卫生间里洗漱用品已经准备好了。”桑亓转身继续面对那口诡异的锅。
屠轻：“哦。”
嘴里刷着泡沫，屠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全陌生的环境，连带着看镜子里的自己都有几分陌生感了。
再想到厨房的那位桑教授，屠轻压了压眉眼。
在心里下了决定，自己一定要离这位桑教授远点，只当合作伙伴，公事公办就行。
餐桌在厨房旁，机器人做的饭放在了屠轻面前，那神奇的药材锅放在了桑亓面前。
或许是屠轻的视线实在是太明显了，桑亓疑惑地看过去，屠轻微微张嘴，却没说话。
桑亓收回视线，试探了一下碗里的温度，端起一饮而尽。
“不合胃口吗？”桑亓擦拭着嘴角，看着不动的屠轻问道。
屠轻刚想说没有吃饭的欲望，下一秒就闻见了这丰盛早餐的香味。
肚子应景地翻滚了几圈。
屠轻矜持地拿起筷子：“多谢款待。”
桑亓微微点头，拿起光脑查看。
星际的机器人能处理很多事情，但都需要主人设置，有钱人会定制，普通人大部分只用程序自带的就够了。
而只有那么很少一部分人才会自己对机器人的程序进行DIY。
如果屠轻没有尝错的话，这款做饭机器人就是DIY出来的。
这种家常而非米其林，烟火而非预制的味道，只有在程序中反复刻画才能做到。
所以，这个会做饭的人……会是桑亓吗？
屠轻眨了两下眼睛，默默加快吃饭速度，味道是真的挺不错的。
等机器人收走碗碟，屠轻开始擦嘴，并构思如何开口让气氛不显得尴尬的时候。
桑亓突然开口：“你是alpha？”
呃……
屠轻：“……对。”
“等级呢？”
“S。”
桑亓点点头。
星际中，人们除了男女第一性外，还分为alpha、beta、omega第二性。
第二性也是分等级的，由低到高为D、C、B、A、S，这些等级既代表了信息素的强度，也代表了精神力的强度。
屠轻的S级，已经是星际人类中的天花板。
至此，桑亓已经全部明白了。
人工合成的信息素等级还是太低了，即使他所使用的已经是B级的信息素，但是在吸过屠轻的S级信息素后，再使用B级人工合成信息素便压不住他昨天的易感期。
难受、他会变得不理智且没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
桑亓将视线放在屠轻的身上。
“你在军部大楼上班？”桑亓停顿片刻问道。
话题过于跳跃，屠轻愣了一瞬，才回答：“嗯，刚调回来。”
“嗯……但是这应该不是重点吧？桑教授，你难道不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屠轻说完又接上，“关于昨晚的事情。”
“或许你还记得，昨晚你在特殊期，我将你送回来的事情？”屠轻简述一番，省略亿点细节，“我觉得……或许你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毕竟你的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
#合作对象身体素质不行，该怎么办？急急急！
桑亓应了一声。
像是习惯性的敷衍。
“毕竟我也不想，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桑教授。”屠轻倾身，带着压迫感地看向桑亓。
桑亓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我会注意，也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屠轻哑口，胸口突然冒出了一股火。
但接下来，桑亓的话让她彻底懵了一下。
她听见桑亓说：“如你所见，我有信息素类腺体病。”
屠轻：“啊……”
桑亓：“以目前的医疗手段而言，我的易感期只能靠alpha的信息素压制度过，现在市面上研究出来的alpha信息素最高只有B级，而昨天我因为摄入了S级的信息素，而破坏了平衡，导致我的易感期进入了一个不可控的状态。”
说到这里，桑亓停顿了一下，他观察了一下屠轻的神色，然后接着道。
“或许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研究院的桑亓，目前的研究方向是曲速引擎，如果你愿意给我提供信息素，我会拉你进我的实验项目。”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带着些强势的意味，桑亓又接了一句，“你觉得呢？”
屠轻愣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因为她的信息素紊乱了他体内信息素的平衡，所以需要她提供信息素，而他付出的，是曲速引擎的实验名额。
呵。
她的信息素难道不是他要的吗？这会儿又怪在她头上了？！
还易感期，当alpha久了，还没适应过来omega怎么当是吧？
先是打一棍子，再引起愧疚，最后给一个甜枣。
哇塞，好心机的一个omega！
馋她的身子也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而且!而且！这人从起来到现在都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屠轻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只有她在心慌、在尴尬、在假装镇定。
“你觉得条件不够？”桑亓皱眉，然后开始思索自己还能给出什么酬劳。
屠轻缓缓往后靠在椅子上：“……够了。”
“曲速引擎不是交易的筹码，而桑教授你也不应该让你的新学成为交易的一部分。”
屠轻站起身，“我理解桑教授的意思，但恕我不能答应。”
老学究？呵呵。
分明是衣冠禽兽的斯文败类！
“桑教授，回见。”屠轻摔门而出。
屋子像是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夜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