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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霸道妻子狠狠爱:山神哪里逃 ...

  •   1.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孟庭想,傻叉领导非要他*的抠这200块钱车费,现在好了,整个部门可以一起上新闻头条了。

      祷言村是一个神秘的村庄,五年前突然出世。根据调查显示,这个村子存在了起码六百年,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文化、信仰,与外界交流十分困难。尤其是这个村子信奉的“kiro”——目前翻译为山主——未曾在任何已知的神话体系中出现过,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神明。
      神话在民宿中占据极大的分量,往往反映着一个文化、一个民族的进化历史、思想痕迹,所以kiro的出现迅速引起了中央民俗研究院的注意,并决定以此为突破点,作为了解祷言村的关键钥匙。

      孟庭想起自己订机票那天,真的后悔得想死。当年本科学了个考古,觉得没前途,考研想跨考汉语言,结果稀里糊涂被调剂到了民俗学。看到这个专业算是哲学大类,以后考公考编也不算太难,咬着牙入学,却发现导师只有自己一个弟子,而且项目组也穷得没边,导师甚至戴着墨镜去寺庙门口给人算命来赚外快,养活项目组和孟庭。
      当然,作为“宗门”唯一弟子,孟庭更是被当骡子使。每天干不完的活,下到田野调查,上到典籍研究,之前为了研究一座烂寺庙的壁画,孟庭和导师在屋顶上住了两天睡袋,半夜一睁眼都想直接cos晴天娃娃。除了工作的分内之事,还要陪导师出去应酬,导师说他长得讨喜,每次拉投资都要带上他,两个人每次都喝到吐血。好不容易熬到研二,被导师发配到研究院实习,工资十块一天还要被领导pua没有情怀,每天过着坐冷板凳贴冷屁股吃冷馒头的生活。

      自从上班以来,孟庭两眼一睁就是想死,再想到这样的日子可能不止过一两年,更是想死。

      这次出差也是,祷言村这个项目其实上面拨了不少款,然而领导死性不改肯定又私吞经费,给他们每个人订红眼航班转大巴转三轮车转牛车。好不容易一行五人坐着牛车来到祷言村所在的塔卡斯山,向导说要加钱才能进村,领导一问两百块钱,大手一挥:“我们有导航有地图,我还有四五年的徒步经验,不需要你这种坑货!”

      孟庭当时真想翻白眼,我草你的领导到底谁才是坑货啊,做这种标准恐怖片开头的行为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总之,在领导的执意下,五人就这样背上补给拿着导航手电筒和指南针进山了。孟庭一边爬一边骂娘,因为领导非要把矿泉水塞他背包里。领导真的欠狂犬疫苗,多活一天孟庭就少活一天。

      从天亮走到天黑再走到天亮,五人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大学生坚持不下去了。

      “李哥,我们好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陈瑞康的声音勉强还算冷静,双腿却在发抖:“这棵树我们昨天在这里休息过,是不是那个了?”

      李堂耿皱眉:“怎么可能?我爬山四五年从来没有鬼打墙过。”

      李堂耿的忠实狗腿子柯阳立马接话:“是啊,这山里的树都长得差不多,瑞康你看错了吧。”

      陈瑞康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树干,半天没吭声,鼻梁以下淹没在一片阴影当中,只有上半张脸被诡异地照亮。

      “孟庭哥,我没看错吧。”陈瑞康突然看向孟庭。

      孟庭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没有正面回答:“之前去西莲寺大师给咱的东西你带了没?”

      陈瑞康往脖子里一探,表情僵住了。

      “没带。”他声音惊慌起来,“孟庭哥,我没带!”

      作为民宿研究院,多少要跟阴气重的东西打交道。哪怕院里大部分人都是无神论者,跟那些东西待久了都会有些忌讳。

      陈瑞康说什么都不上山了,哪怕李堂耿威逼利诱,他都不干,最后扬言要辞职才脱身。

      李堂耿看着陈瑞康下山的背影,皱着眉点了根烟:“这个时候离群才是最危险的。”

      烟味飘到孟庭鼻子里,孟庭也皱眉:傻叉领导在山林里抽烟,有几条命啊?

      陈瑞康一走,除了李堂耿和柯阳,就剩下跟孟庭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金有缘。金有缘是个神经大条的超绝钝感力富二代,他来这儿纯属是刷履历的,基本不怎么干活。

      金有缘拍拍孟庭的肩膀,指着树根底下的一朵蘑菇:“庭,你看这蘑菇像不像女人的□□。”

      孟庭:“……”

      金有缘哈哈大笑,他说:“前几天我在ktv点的那个小妹,□□就跟这一样,可惜你没来。”

      孟庭:“我是男同性恋。”

      “哎呦,那是你不知道女人的身体有多好。”金有缘不以为意。

      陈瑞康的离开让李堂耿有些不满,他把嘬完的烟头扔到地上,催促道:“快走吧。”

      孟庭跟着他们越走越深,金有缘闲着无聊,问孟庭:“你这宝贝镯子到底哪来的,这么娘,哪有男的戴这个的?”

      “我是男同性恋。”孟庭说:“你管我呢?”

      金有缘撇撇嘴:“是某个人送你的吧?定情信物?”

      孟庭垂眸扫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其实是廉价的金包银,随着时间磨损,哪怕孟庭平时爱惜有加,镯子表面还是被磨花了。

      金有缘还在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十分讨人嫌。

      “是我妈送的,换命用的。”孟庭开口:“我哥天生有病,绝症,我爸妈一合计,生了我,让我给我哥续命。这镯子能把我的精气转移给我哥,让我哥吊着命。”

      金有缘卡壳了,眨巴下眼睛,张大了嘴:“真假的?”

      “当然是假的。”孟庭转过脸,一脸嫌弃:“我哪有哥?”

      金有缘这才想起之前入职登记的时候看到过孟庭的家庭情况,孟庭确实是独生子。被孟庭吓了一跳,他也不生气,拍了拍胸口:“你刚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吓死我了。”

      孟庭嗤笑一声。

      “这不就到了?”李堂耿突然大叫:“我就说相信我不会错。”

      孟庭向前看去,李堂耿跟柯阳站在一个小坡上,走近后坡底是一处干涸的河床,弥漫着淡淡的紫色烟雾。

      “这是到哪了?”孟庭对这层紫色的烟雾有点疑惑,毕竟看着不像没毒的样子。

      “沿着这个河床往南走几百米就差不多了。”李堂耿又点了一根烟。

      四人一直往前走,渐渐的,孟庭觉得不太对了。

      这个烟雾……是不是越来越浓了?

      隐约听到翅膀扑闪的声音,仿佛无数蝴蝶同时振翅。

      孟庭陷入黑暗前,看到柯阳拿起一颗石头砸烂了李堂耿的脑袋。

      哎卧槽,飞溅啊。

      -

      睁开眼的时候,孟庭都没想到还能有睁开眼的时刻。他发现自己还在山林里,烟雾已经消散不见了,身旁是奔涌不息的河流。
      沿着河流慢慢的飘下来一条白花花的东西。圆筒一样的,接着四根长条,在水流中摆动,像是某种诡异的线条。

      那东西飘到孟庭眼前的时候,孟庭认出来了。

      陈瑞康青白的脸庞睁开眼,眼白通红,惊慌叫道:“孟庭哥,我没带!”

      他的四肢抽动起来,在河水中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绵的、乱七八糟地挥舞。

      孟庭说:“那你回去吧。”

      鲜血从陈瑞康眼角滑落,他说:“孟庭哥,我没带!我没带啊!我就这次忘带了!”

      “那你回家拿啊。”孟庭说:“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也没带。”

      陈瑞康听不见了,只是在水流中挣扎。

      孟庭看不下去了,抽了根树枝在陈瑞康脖子上打了个结。
      “回去吧。”

      陈瑞康感受着脖子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刚不是一直在找吗?”

      “哦,哦。”陈瑞康慢慢停下来,沉没了。

      孟庭在水边又坐了一会儿,水声很是助眠,不知何时他又睡着了。

      再睁眼时,柯阳不见了,地上是李堂耿和金有缘的尸体。他俩的死状是一样的,不过金有缘的身上有一些搏斗的痕迹,应该是与什么人打了一架,不幸落了下风。几人带的补给全部不见,或许是被柯阳带走了。

      孟庭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他起身看向河床,河水奔涌着,周围紫色的芦苇微微摇晃。

      凝神看清才会发现,那不是芦苇,其实是无数静默的蝴蝶收敛起翅膀,面朝着同一个方向,回应着孟庭的视线。

      孟庭没有导航和食物,只能按照水流的方向向前走。他摸了摸手镯,祈祷天黑前能够找到一个安顿的地方。

      事情没有让他太失望,太阳落下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村落。村庄的门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钓鱼。

      他的鱼钩落在长着杂草的土地上,半截鱼钩似乎凭空消失了,画面很诡异。孟庭想跑,却不知道能跑到哪里,索性走上前。

      男人忽然扬杆,鱼钩上赫然是一条目测十几斤的大鱼,正在半空中甩尾,身上的水珠散开在夕阳折射下如同淡粉色的水晶碎片。

      孟庭怀疑自己还没醒。

      “看来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男人提着鱼,像是炫耀一般在孟庭面前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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