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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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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沉沉的在耳边响起，被狠狠禁锢着的腰身泛着丝丝疼意，黑暗从头顶笼下，像是把西莱带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三年。
男人薄凉的唇贴着他的耳侧，呼出的热气几乎要钻进耳朵里。
“为什么不听话？”
多年的阴影是无法轻易消散的。
西莱听着耳边男人的声音，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手脚冰冷，尤其是脚像是灌了铅似的，难以动弹。
“宝宝，告诉我，谁是小三？”
男人从背后将唇从西莱的耳边一点点的移动到脸侧，像是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玩具，他的侧脸被阴影笼罩，眼底满是阴翳。
西莱急促的呼吸着，随后咬着牙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痛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使劲踩了踩男人的脚。
成功听到了身后男人发出了疼痛的声音。
但男人却没有放开他，西莱只觉得腰间圈着的胳膊更加收紧，强烈的不适感涌上，他听见男人阴测测的声音。
“为了别的男人踩我，西莱，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西莱咬了咬舌尖，双手去努力的想要扒开腰间男人的胳膊，但完全没有用。
“松开！”他咬着牙，气的眼尾泛红。
男人另一只手慢慢抚上西莱的脸，中指戴着的素戒冰冷的抵在少年娇嫩的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年红了的眼尾，随后使劲按了下去。
疯子……
西莱能够感觉到眼尾骨头传来的痛意，以及男人半边指腹陷入眼眶内的不适。他猛的别过脸，咬紧牙低声恨恨道：“滚开！”
“我早就说过你不能离开黎家。”像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男人圈住西莱的胳膊放松，另一只手也在轻轻的替他打圈揉着眼尾，“在外面两年多，都变的这么没有礼貌了，哥哥很伤心。”
“我和黎家没有任何关系，三年来我没有花过你们一分钱！”西莱心底涌起的浓烈的恨意让他忘记了恐惧，“你不是我哥哥，你是个变态的杀人犯——”
“什么杀人犯，好难听。”
“西莱，哥哥是为了你好。”
男人将脸埋进西莱的颈部，陶醉的继续道：“我们西莱梦想是最好的美院，哥哥都记得的，所以哥哥为你除掉了会让你分心的东西。”
西莱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痛苦，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声声“滚”。
“我要生气了宝宝——”
但男人威胁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按住了肩膀，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不得不放心禁锢着的少年。
西莱终于感觉到了自由。
他看向制止了那个变态的人——季翡。
此时季翡那张向来稳重的脸上满是疑惑和怒火，他将西莱拉到身后，低沉着声音问道：“黎煜？看来你们黎家的教养就是如此。”
黎煜同样在打量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你误会了季叔叔，只是在教训不乖的弟弟罢了。”
“我记得你母亲姓赵。”季翡转了转手腕上的串珠，一字一句道，“他是你哪门子的弟弟？”
黎煜突然笑了，话语间缱绻暧昧：“季叔叔有所不知，年轻人的世界里不止有亲弟弟，还有情弟弟。”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话音刚落，西莱就反驳出声。
季翡用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后不悦的看向黎煜，眉头一压：“你的意思是我很老了？”
季翡不仅仅是一家基因检测机构老板，他背后的季家同林家、黎家都不相上下，黎父刚放权给黎煜没多久，因此即便他再怎么想要得到西莱，还是得顾忌一下。
毕竟对方太会招惹一些恶心的野狗，没有黎家，他没办法把人锁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叔叔，你也知道我刚接管黎家没几年，西莱之前和我生气，赌气一直不回家，我这不是刚稳定下来就来哄他。”黎煜眼神悠长，看着许久没见出落的愈发耀眼的少年，声音暗含诱哄，“过来，西莱。”
但西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会听从他的指令的少年了。
他捏紧拳头：“季先生不用理会这个疯子，我们回去吧。”
“……越来越不听话。”黎煜嘴角慢慢成一条直线。
季翡最后打量了一眼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随后护着西莱走出这里。
“还有心情吃饭吗？”出来后，季翡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西莱本来不想麻烦对方，但是想到了刚刚黎煜的眼神，和对方疯起来什么都不顾的性子，沉默了两秒钟，点了点头。
“回去吧，麻烦你了，季先生。”
“不用那么生疏，叫我名字，或者哥都行。”
西莱乖乖道：“季哥。”
季翡的车行驶到小区门口停下，西莱打开车门，但却没有及时下去，他略显难为情的道：“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还送我回来。”
“小事。”季翡抬眼从后视镜里看着西莱，少年实在太漂亮了，即使是普通的风衣外套也能让他穿出高定的感觉，那张小脸即使是在暗处也白的发光。
尤其是他刚在厕所找到被黎煜骚扰的少年的时候，对方眼尾泛红，眼睛氤氲着水雾，整个人像是一块碎掉的玉。带着泪痕的小脸上还被对方粗暴的动作弄出了红印。
脑海里的画面同后视镜的少年仿佛进行了重叠，季翡呼吸沉重了几分，只觉得喉咙干涩，他咳嗽两声，打开了窗户。
“回去吧，期待下次见。”
西莱点头：“好，再见，路上小心。”
坐上电梯后，西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同林泽焕约定的九点提前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才七点四十多。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西莱脱力般靠在电梯里，等到电梯开门后，他走了出去。
打开门，客厅亮着暖色的灯，像是在等他回家，西莱突然久违的感觉到了属于家的温暖。
但林泽焕并不在客厅。
“林泽焕？”西莱叫了一声。
“你回来了？”略带惊喜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随后男人裹着浴袍走出来，浴袍领口很大，精壮的腹肌隐约可现。
“怎么不吹头发。”西莱看着他还在往下淌着水的头发。
阿奈特却皱起了眉，快步走到他面前，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
“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其中一道带着明显的怒气。
阿奈特紧紧盯着西莱的脸上，眼尾和脸侧，都有两块很明显的红痕，眼睛还有些红，很明显的被欺负了。
看的男人一阵心疼，眼底满是阴翳，几乎是咬着牙厉声道：“我要撕了他。”
西莱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手腕，看到男人紧握的青筋暴起的手慢慢松开，他摇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阿奈特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抬起少年的脸，在看到那双似乎有泪珠浮动的眼睛时候心都碎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担心自己的手太糙，转而用柔软的睡袍袖口去替西莱擦泪，神情也从方才的暴怒阴沉立刻变得慌乱无措，几乎是结结巴巴：“你……你别哭……我不是凶你……”
西莱的眼泪掉落在他的手背，灼热的像是同时刺痛了心脏。
阿奈特哑声，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一般，声音特别轻：“别哭好吗，老婆，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
西莱突然抱住了面前的男人，将脸埋在对方剧烈的跳动着的胸前，感受到被属于对方独特好闻的气息环绕着，这才觉得心里安了不少。
“老婆……”阿奈特震惊于对方的主动，但同时心底又扼住不住的升起一股怒火和怜惜。
他向后仰着头，担心自己发丝上的水滴到西莱的脸上，然后两只胳膊虚虚的环住了对方的后背。
明明晚上的时候那么胆大包天，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真正当老婆投怀送抱的时候，却也只会红着耳尖克制的去拥抱他。
西莱一看到林泽焕，那些埋藏于心底深处的委屈就都涌了出来，尤其是对方特意把声音柔和下来，说要去替他出气。
可能是今天的糟心事太多，一放松下来，困意就涌了上来。
但西莱贪心的不想离开林泽焕的怀抱。
他攥紧对方腰侧的浴袍，小声呢喃着：“……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阿奈特听力敏感，作为人鱼，即使隔着一堵墙，他也能听清楚，更别提此时在怀中的老婆的话。
他顿时觉得像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住，但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是不是老婆今天受到欺负了才变得这么反常、这么没有安全感。
顿时心中对欺负西莱的人更加恨了。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阿奈特看着怀中西莱头顶小小的发旋，只觉得心都软了，“……要我抱你过去吗？”
“你房间……我不想洗澡。”西莱偷偷瞥了男人一眼，像是展露白色柔软的腹部撒娇发小脾气的小猫。
“不洗澡也是香的。”阿奈特打横抱起西莱，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轻轻的放在床上。
黑灰色的床单被褥同少年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奈特咽了咽口水，然后亲力亲为的把坐在床上的西莱风衣外套和袜子都脱了，在摸到对方那双冰冷的脚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
“天生的，我的脚一年四季都很凉。”西莱因为脱外套后而稍微弄乱的发丝垂在眼前，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但这只小猫今天特别乖。
乖的让人心疼。
阿奈特的大手将对方的脚握住，想了一下，道：“我去盛点热水给你泡脚。”
西莱没有回话。
等到阿奈特接了一盆温度适合的水回来后，这才发现少年已经侧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似乎睡的很不安稳，纤长的睫毛时不时抖动两下。
脚是泡不成了。
阿奈特用手上的毛巾一次又一次的替西莱擦着脚，直到脚不那么冰了，他低下头，薄唇在白皙的脚背上轻轻留下一个虔诚的吻。
随后动作很轻的把人上半身搂在怀里，一点一点的解开上衣的扣子。
睡梦中的西莱发出了被打扰睡觉的抗议。
“乖，不换睡衣睡觉会不舒服。”
阿奈特又去将水倒掉，从对方房间里轻车熟路的找到西莱的睡衣，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睡衣给他换上。
把人塞进柔软的被褥里，阿奈特伸出手轻轻拂开对方脸侧的发丝，满眼心疼的看向那两块红痕迹，尤其是眼尾的更重。
他又去换了新盆盛了热水，拿了一条新毛巾，替人轻轻的擦了擦脸，在经过红痕的时候，动作更加轻，慢慢的将热乎乎的毛巾盖在上面。
西莱哼唧两声，还是没有睁眼。
阿奈特无声的笑了笑，忍不住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按下去一个坑。
最后他还是又去洗了个澡这才上床。
将躺在旁边的西莱搂进自己的怀里，阿奈特这才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一直抱着他。
什么也不做，一直抱着他。
阿奈特嘴角上扬。
直到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腿上多了些重量，这才发现，是西莱将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阿奈特惊的下意识就要抬头，却忽略了自己因为要把人搂进怀中而睡的很往上，以至于额头直接撞在了床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皱眉，却发现皱眉带动着更加疼了，他连忙去看怀中的西莱，见对方只是抖了抖身子，呼吸仍旧均匀绵长，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额头还在火辣辣的疼，但此刻阿奈特根本顾不上这些小事，他凑过去又亲了一口少年的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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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莱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面前一张放大了的俊美的脸，昨天晚上的记忆回笼，他听着耳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又感受到了自己的腿还搭在对方身上，耳尖红红的收了回来。
这一收，面前的男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醒了？”阿奈特哑着声音。
“嗯。”西莱刚应完，就看见对方的额头上青紫了一块，很显眼的地方，再加上脸上一些其他地方的伤口，看起来更加凄惨。
“你的头，怎么了？”西莱问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起了余鹜说过的话。
“这个啊……”阿奈特不以为意，“不小心撞到了。”
是吗。
昨天是摔到了，今天是撞到了。
西莱看着面前男人的脸，心跳如擂鼓，哪有那么多“不小心”啊。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上男人的侧脸，低声问道：“是我……做的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