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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是柴初一的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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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越下越大。
柴初一到家门口的时候，脚已经湿透了，裤腿也被雨水打湿一大截。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家里空荡荡的。
他默然不语，换鞋、转身回房间。
在他印象里，家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空房子，而不是为了他的病，母亲忍耐着和父亲坐在一起和颜欢笑。
太假了。
即使真相残酷无情，相比较虚假的表面，他也是可以坦然接受的。
柴初一左手搭在门把手上拧转着门锁，余光瞥见客厅茶几的抽屉的门没有关好，他淡淡一笑，松开手走过去推了一把抽屉门。
抽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放平整，怎么也关不上，他就拉开打算整理一番。
下一秒，抽屉里散落着的一堆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主角是他和邱啸宇。
半晌，柴初一才不知所措地笑了声。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他和邱啸宇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的见面次数，和他跟邱啸宇之间的事情，都是他妈妈在后面操作的？
柴初一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抽屉里的所有照片拿出来。
他们一起出现在学校的食堂，图书馆、操场……
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的雨水也停了，他心平气和把照片放在桌上，一个姿势时间久了，柴初一才发现他的手臂已经僵麻地无法动弹。
家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阵两份瞬间扑面而来，在客厅的灯亮起的瞬间，柴初一抬手把脸上的东西擦了擦。
他……哭了吗？
柴母恍惚间看清楚自己家里客厅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人是柴初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天雨挺大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晚上想吃什么？我今天也没买菜，冰箱里应该还有点芹菜，做个芹菜炒……”柴母放下挎包换了鞋，挽着袖口就要往厨房走。
“妈。”
柴初一起身，照片握在他手上，沉甸甸的，“我能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吗？”
柴母看到柴初一手上拿着的东西，立马就明白了他话的所指，“他最近都没有再联系你了，对吗？”
“果然是你。”
柴初一深深吐了口气，无奈、无力，疲惫不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柴母也没遮遮掩掩，直说：“我跟你说过，跟他断了，但你好像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没办法只能去找他的家长，我相信他们做大人的会理解我的苦衷。”
“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多久？一个月？半年？一年？拖得时间越久对你们越没有好处，还记得你们学校论坛那事儿吗？那个男生家里那么有钱都没有摆平，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家又怎么可能处理好，你知道舆论的可怕吗？”
柴母紧紧抓着柴初一手腕，“妈知道你心里想，但是你想想他，他们临床医学生的路有多不好走，我听说他还保研了，学校不少老师争着抢着要，他开始起步的事后就已经三十了，医生是那么容易当的吗？你想想他以后工作了能有什么时间陪着你？”
柴初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邱啸宇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讲这些的时候意气风发，骄傲肆意，那种对未来的向往和力量，是他从不会有过的感受。
他母亲说的，都是事实。
见柴初一有了一丝动摇，柴母软下声音：“你自己又能有几年和他在一起？初一，妈妈知道你喜欢他甚至可能很爱他，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都没有问题，可……爱一个人就是要事事替他考虑，对吧？趁现在你们陷得都不深，早早离开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是不是？”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的照片上。
最上面的照片里，他咬牙切齿单手抡起邱啸宇，邱啸宇笑的畅然愉悦，一手抓着他胳膊，一手在空中挥动着。
柴初一眼眶微红。
他第一次觉得，爱一个人，好不纯粹。
心口真特么疼。
怎么就那么疼啊！
如果他母亲能蛮不讲理承认那些照片是她找人拍的，他和邱啸宇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她一手促成的，他还能趁机撒一顿火气。
可母亲说的句句属实，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的自私才有了开始的，他也不能继续自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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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到了元旦，学校到处都是节假日的气氛。
柴初一办理完退学，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散步，去了他大胆告白把邱啸宇吓得双腿发抖的实验室顶层楼梯间，走在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后的小树林的土路上，大片的光秃秃树干让他觉得有些凄凉。
和他现在的心境一样。
他又去了他们曾一起呆着时间最长的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书架中间呆了一下午。
傍晚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柴初一惊奇的发现了正在伏案疾书的邱啸宇，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紧锁不展。
那一瞬间，他满心欢喜就要迈开步子过去找人，才踏出一步，心口的酸涩立马提醒了他不能过去。
最后，柴初一去了邱啸宇带他去过的板面摊那边，拎着一箱儿童牛奶，吃了一碗加蛋加肠的板面，从箱子里拿出来两盒儿童牛奶，依次拆开吸管……
正好赶在年前，邱啸宇和研究小组的人共同完成了他们分组后的第一个实验，这也激起了他们往后一起努力的信心。
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这小半年他都没怎么好好跟柴初一说上几句话，就连最近他发给柴初一的微信，对方也只是简单回复一个“嗯”，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复。
邱啸宇觉得是柴初一生气了，从学校出来就直接打车去了超市。
他要默不作声的把年货准备好，然后再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一番，布置一下，让那个只属于他们的房子年味满满，柴初一看了估计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想着，邱啸宇瞬间来了劲儿。
钻进出租车里，直接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超市。
路上邱啸宇不停地在搜索引擎上查询哄人方法，光靠年货恐怕不行，他这人不会说什么情话这方面就大打折扣。
邱啸宇刚下车，远远就望见超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和来往的人。
他把背包存放在储物柜，推了辆购物车打算从吃的开始逛起。
“啸宇？”
嘈杂声中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下意识回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熟人，就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才回头，许久不见的范文言正一身墨蓝色大衣，围着黑色的格子围巾堵在他购物车前冲着他笑。
范文言瘦了很多，看起来也比以前稳重了。
邱啸宇歪了歪脑袋，松开购物车把手，走过去抱了抱他，声音低沉：“瘦了。”
“瘦点好。”范文言眼底染着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无奈，“恭喜啊，研究生。”
邱啸宇笑笑，“打趣我呢？”
“没，真心恭喜你的。”
范文言没推车，好像就是来超市闲逛的一样，双手插兜跟邱啸宇并排走着。
邱啸宇拿了一个柚子放进购物车，有些担忧看向范文言，“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范文言指了指旁边黄灿灿看起来很新鲜的香蕉，“香蕉买吗？你那弟弟我记着他挺喜欢吃的。”
邱啸宇点头。
范文言还以为邱啸宇是跟柴初一一块来的超市，结果两人逛了大半天也不见柴初一的身影，范文言就随口说了句：“你一个人来的啊？”
“嗯，怎么了？”
范文言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之前你俩形影不离的，我还纳闷儿怎么这会儿没黏在一块。”
“大概是我惹人生气了吧。”邱啸宇看着购物车里已经满了的年货愣神。
范文言双手插兜昂着下巴，一副经验十足的架势，“我跟你说，感情这东西最忌讳拖着不说了，有什么误会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对方讲明白，才不至于小事拖到最后都越来越严重。”
邱啸宇笑笑，“你倒是挺有经验的。”
范文言扬着下颌线不以为意。
过了会儿，两人到二楼家居区。
范文言忽然想起来一个多月前，他看到过柴初一独自一人在楼上拼图那边挑选东西。
他记得清楚也是因为当时柴初一买的东西非常多，甚至惊动了超市经理，最后还是找了六七个导购帮忙一起打包给他送出去的。
也没多想，范文言就把自己所见跟邱啸宇说了。
邱啸宇眉心一蹙。
这小半年来，他跟柴初一相处的时间有限，范文言说的这些，柴初一也没跟他说过。
晚上回到他们租的那个房子。
邱啸宇拿钥匙开了门，紧接着把屋里的灯打开。
房屋里陌生的陈设让他刹那间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愣了几秒，他才退出去看了看房门顶端的门牌号。
1805
是他们租的这个房子没错。
只是……
灰色的毛绒地毯，将近两米长的茶几、阳台上的两把靠椅，再往卧室去，他蓦地松了口气。
还好，卧室里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那些东西。
想到范文言在超市说的那些话，邱啸宇立刻从卧室退了出来，冲到客厅，一把拉开客厅壁柜。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将近十包的拼图碎片，他伸手碰了一下那些拼图的包装，突然从上边掉下来一个东西砸到了他的脸。
邱啸宇低头。
一个白色信封袋掉在他脚尖，上边的字是柴初一的字，他认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