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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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羽根戳破皮肤、扎入血肉的轻响，雪白羽面猝然溅上殷红，整支长羽极快被鲜血浸透。
向来怕痛的文茵禁不住瑟缩，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即便这样，她仍怕不够，于是忍着痛继续加重力道，让羽根更深地没入肌理之中。
新鲜的人血气味也刺激到旁边的九尾狐。它不明白眼前的人类在做什么，只是受食欲牵引，焦躁地用后爪刨地，瞳孔兴奋放大，进攻的欲.望已快压过对更高等级生物的畏惧。
便在她手腕上的鲜血滴答、九尾狐即将出爪前夕，文茵赌的这把终于有了结果。
……因大量失血而斑驳陆离的视野中，遽然爆出一团刺目红光。
腕上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陷入耳鸣中的文茵依稀听到一声充斥着愤怒的清啸，磅礴汹涌，似在千里之外，又仿佛近在咫尺……
所以，这把豪赌，是她赢了么？
文茵微笑着闭上眼睛。
*
时隔多日，文茵终于摆脱失眠，又一次陷入沉睡，还顺带做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梦。
梦的开头很平常。老旧的三层教学楼，她梳着双马尾穿着蓝白校服，和许多看不清脸的同学摇头晃脑地背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扭头是蝉鸣聒噪的午后，她倚着窗昏昏欲睡，耳畔是历史老师毫无起伏的念白，“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建立我国历史上第一个……”
叮铃铃，下课铃打破全校寂静。背着书包的她挤在汹涌的蓝白人潮间，晕头转向地分不清方向，再一定睛，已踩在小时常常走的乡间小道上。
对了，放学了，她要回家了。梦里的文茵忽然开心起来，顶着昏黄天色，蹦蹦跳跳地往小道尽头的家里走。
可是，她走啊走，怎么都走不头。往日笔直的道路弯曲分岔，让她迷失在一个又一个路口；她蒙着头越走越着急，抬头却发现视野尽头的红房子早已不见踪影。
……文茵找不到家了。她迷失在野草蔓生、空无一人的小道上。
她忽然极慌张，极难过，立在原地大喊着朋友和家人的名字，可是没有一声回应。
梦里的小文茵哭得伤心，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后仍是只有半挎着书包继续往前走。
她走着走着，又忘记自己为什么而哭，重新蹦跶起来。然后就瞧见到西天将逝的晚霞，瑰丽如血，有种近乎魔魅的鲜艳之美。
那霞光让文茵莫名瑟缩了下，旋即又觉得很美，情不自禁想要追逐。便偏离道路，踏进淙淙深溪里，一心一意想要追逐那方晚霞。
‘……停下来罢。那并非你该走的方向。’
模模糊糊，何人在她耳边说话。
应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清朗温润，语调略有低沉，是她本能觉得的好听。
‘你是谁？在对我说话吗？’
梦里的小文茵丝毫不害怕，只是好奇。
那男声从容温和，仿若河川融冰、潺潺流过，‘你迷路了，我是来寻你之人，时辰不早，你该随我回去了。’
太阳要落山了，她确实该回家了。可是爷爷也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于是小文茵歪着头提问。
‘要我跟你走可以，但你要叫得出我的名字才行。’
他会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吗？
莫名地，她心头生出沉甸甸的期待与忐忑。
不知是沉默还是迟疑，那男声久久未回答。
就在文茵完全失望前，那人才以久未开口、刚刚记起如何说话一般，艰涩地念出：
‘文茵畅毂，驾我骐馵，’他一字一顿，放轻声音，‘我记得，你的姓名，是为文茵。’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做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