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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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在笑什么呢？”
时苒猝不及防的声音及时打断了赵清欢脑袋瓜里已经飙上秋名山的【豪车】。
“啪嗒”赵清欢一个想入非非，还没顺利把车开上山顶，口水先留了下来。
问：如何一瞬间让一个社恐快速社死？
答：在暗恋多年的人面前流口水。
如果此刻有面镜子摆在赵清欢面前，她就会发现自己的脸不是害羞的红，而是惨白，就是开玩笑常说的那种死了三天都没那么白的惨白。
上次在时苒面前差点摔倒已经够丢人了，现在居然还能更离谱！赵清欢迷茫的眼神不知作何反应，那个险些休克的小脑袋快速运转想着还有没有挽回一点点面子的可能性。
“先擦擦吧。”时苒递出手帕低柔地对她说。
“我....我.....我....”赵清欢像是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接过手帕，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舒服吗？”时苒靠近一步故作关心地问。
赵清欢用手帕捂住嘴先是点头，然后猛摇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轻声说：“没事，谢谢，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手帕。”
打死赵清欢也说不出因脑补时苒开车画面，然后真人同比例出现在眼前的那刻，她不争气的为美色留下哈喇子。
时苒闻言勾勾嘴唇，不甚在意地单手插兜。“不用在意，手帕本来就是给人使用的。”
赵清欢心下一惊，不自觉捏紧了手帕。
这是剧本里男主对女主说的第一句话，也是7年前她和时苒仅有的几次浅浅交集有过的一幕场景。
不管时苒是无意识还是刻意，总是让赵清欢好不容易快要尘封的回忆又慢慢涌上心头。
她垂下眼，避开他神采奕奕的脸庞，有些别扭道：“抱歉，手帕我洗干净还你。”她略一停顿还是补上：“我重新给你买一块吧。”
“就一块手帕而已，赵老师都要算的那么清楚？”时苒蓦然敛去笑容，然后口气捎带一丝冷淡。
“啊？我只是....”赵清欢感受到时苒的不悦，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内心纳闷了起来，不应该是这样吗？弄脏了别人的东西给人家洗干净或者赔偿新的不是人之常情吗？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吗？
就在赵清欢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时苒却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在成陆地方顺来的橘子。
“吃橘子吗，赵老师？”时苒一扫刚才表情上的冷淡，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
赵清欢一脸呆滞，她眨巴眼一时不知该不该伸手接橘子。
“很甜。”他笑看她的困惑，把橘子塞在赵清欢手里。
赵清欢看时苒专注地凝视她，心里一咯噔：这是要现在就在他面前当场炫了这个橘子？也不是不行，她快速在脑海中搜寻如何优雅地剥橘子皮，准备在时苒面前努力拉高自己所剩无几的形象。
她找遍所有口袋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纸巾，做作地用纸巾包裹着橘子开始剥皮。
“真的很甜！”终于赵清欢在时苒的目光下，【顺利】吃到了橘子。
赵清欢怕苦、怕辣、怕腥、怕酸，唯独嗜甜。这个橘子除了皮薄和果肉粘的比较紧有点难剥之外，真的很好吃。
“毕竟这个品种是【红美人】。”
赵清欢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叹这个橘子可比自助餐厅里的好吃多了，应该很贵吧。
“我已经很久没吃的这种口感的橘子了。”赵清欢三两下的就把橘子吃完了，眼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哦？”时苒挑起眉尾音上扬，“赵老师不愧是N市人，一吃就吃出不一样了，这个橘子的品种是【红美人】。”
赵清欢轻咳一声，“不就是个橘子嘛，这还能跟是哪里人扯上关系？”
时苒并没有回答赵清欢流转的眼波透露的无声的笑意。
“时苒老师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赵清欢僵了半晌，然后干笑一声。
“上次聊天到一半，好像赵老师还没有说自己是哪所学校的。”
“就，普通的高中，有什么问题吗？”赵清欢忽然心跳加快。
“我本来还想着会不会那么巧以前是一个高中的，毕竟我们同岁。”
赵清欢那句【怎么可能】还没说出口，时苒慢悠悠地继续道：“说起来，这箱橘子好像还是成陆的母亲昨天特地给成陆带过来的，因为成陆在N市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吃红美人。”
赵清欢有些不明所以时苒说这话的意图，只能附和点头，“是这样啊。”
“这下成陆应该不会缺橘子了。”
“嗯？”
“下个月咱们就要拍学生时代的戏份了，赵老师应该没忘记吧。”
背着阳光，望进时苒闪着光芒的眼眸，赵清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苒倏地眯起眼，定定望着赵清欢，“和赵老师聊着聊着，忽然有点怀念高中生活了，不知道赵老师高中时代是怎么样的人，像现在这样埋头创造恋爱故事，还是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地念书？”
赵清欢勉强挤出个笑容，“就挺普通的，还算是努力在念书吧。”她摸摸下巴，装作在回忆，实际却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才能快速结束话题。
时苒悠哉地问：“也这么结巴？”
笑容凝结在赵清欢的嘴角，她奋力辩解：“我....我不结巴呀。我只是社恐！！对，社恐，稍微严重点的那种。”
“哈哈哈哈。”时苒被赵清欢的发言逗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一本正经的辩解结巴。结巴不就是心理障碍或者是紧张引起的，那和社恐有多大区别吗？”
“我只是遇见你才结巴的。”赵清欢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音量小声嘀咕。
“赵老师说什么？”
“我说，我高中生活平平无奇，就是在角落毫不起眼的普通学生。和你暗恋对象都能绕操场三圈的精彩高中生活肯定不能比。”赵清欢为了掩饰心虚和证明自己不结巴，刻意大声说。
“赵老师怎么知道我们时苒高中时候暗恋他的人可以绕操场三圈啊。”成陆见好友迟迟未归，生怕他又给赵清欢的心灵增加不必要的负担，还是决定亲自来寻人了。
赵清欢后知后觉下意识想要捂住嘴，但发现手里还有橘子皮便把举到一半的手默默放下。
她撇开眼，不敢去看时苒的表情。她怎么就忘记了呢，这个梗是当时学校用来形容任时苒的受欢迎程度。
“顺便一提，咱们学校的跑道是200米一圈的。”成陆给时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我就随便打了个比方，难道是真的？”
他轻哼一声，“你听成导乱说。”时苒瞥了一眼一脸等看好戏的成陆，“他最唯恐天下不乱了。”
“赵老师，天地良心。你就看看咱们时苒这张脸，怎么可能高中不受欢迎。”无视好友的眼神，成陆继续叭叭：“赵老师你是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女孩子为了下课悄悄来看他一眼，特地跑到我们这幢教学楼来上厕所，我们这幢可是全校最偏僻的。”
赵清欢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念叨：我怎么可能不清楚。
时苒低笑，闷着声道，“差不多得了，待会是不拍戏了？”
“你还记得下场有你的戏啊，还不赶紧过来。”好不容易被他逮住能说时苒的时候，成陆是一刻也不想错过。“想和赵老师聊天，单独请约赵老师吃饭不就得了，用得着拍戏的间隙。”
时苒闻言，摊手致歉：“OK，我道歉，是我没注意时间。”他转头向赵清欢柔声道：“那赵老师，下次再继续聊。”
赵清欢被动扯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好的，时苒老师和成导先去忙。”
待他们转身走开后，赵清欢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正打算回酒店平复一下心情，时苒忽然回头对赵清欢挥手，“赵老师要是还要吃橘子的话，记得来看拍摄的时候和我要。”
赵清欢好不容易慢慢下去的心跳和血压，瞬间又弹了上来。
虽然有些和时苒间隔有一段距离，但是赵清欢仍听见一旁成陆的吐槽：“我靠，拿我橘子做人情。”
赵清欢在原地足足发愣了15分钟后，才机械般地掏出手机。
“怎么了，清欢。这个点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今天要采访的吗？”梁慧放下手头的稿件，去茶水间倒了杯速溶咖啡。
“阿慧，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赵清欢悄咪咪地溜到没人的地方，生怕待会要说的话被什么人听到了。
“是什么八卦，还是听到圈内的潜规则吗？”梁慧浑身好奇的细胞立马起来，压低声音。
“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不可以和任何人说。”赵清欢边说边左顾右盼，生怕有人经过。
“那一定啊，咱们什么关系。”被赵清欢这么郑重地拜托，反而让梁慧越来越期待。
赵清欢停顿数十秒后，犹豫又肯定地说：“我觉得，时苒可能....可能喜欢我。”
“哈？”梁慧一时语塞被口水呛到，她捏了把手臂，“嘶，是疼的，看来我不是做梦。”
梁慧忍不住惊呼：“我的天，赵清欢老师，你确定你不是在梦里吗？”
“我很清醒啊。”赵清欢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这么说，清晰且冷静。
梁慧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随即平静下来道：“不是，咱就是说幻想可以有，谁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没梦见过和喜欢的男明星在一块呢。我知道时苒对你来说是挥之不去的向往，但是拿梦来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不切实际。”
“我说真的，我觉得时苒对我好像不一样。”
来了，来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他好像喜欢我】。梁慧有些苦恼地扶额，她私心是很希望赵清欢梦想成真，但是就这现实来说，哎.....
“那你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他对我很主动，一直打听我的事情、请我吃饭、告诉成导我手机坏了，刚刚拍摄换场的空隙还特地来给我送橘子，这样还不算喜欢吗？”赵清欢细细道来。
完了，一个写恋爱小说成名的小说家竟然是个恋爱白痴。
梁慧很想对着手机大声唱出来：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但是梁慧还是不能说的那么直接，因为赵清欢的性格、家庭问题和工作性质来说，她遇不到太多人也就极大地避开感情的问题。可以说她感情环境相对单纯，也可以说她想的比较简单。对于现代人烧心挠肺、错综复杂地恋爱关系，她根本完全不懂。
梁慧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生怕伤害到赵清欢那颗即将要落地摔成碎片的玻璃心：“清欢，我觉得，这大概不是什么喜欢吧。就纯粹基于普通人的关心，顶多是对于你有好奇罢了。”
有一说一，她还是不得不佩服赵清欢的脑回路，一般怎么也为了这么两件区区的小事就能联想到顶级一线明星喜欢自己吧。梁慧到没有认为赵清欢是自作多情，只是有感而发她不同寻常人的小脑袋瓜。
“原来这不是喜欢啊！？”赵清欢提高音量。
“对....这还真不是喜欢。”梁慧适当委婉：“当然并不是说时苒以后都不会喜欢你，只是目前看来，他对你并没有特殊的感情。”
“我就说嘛，这不现实，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赵清欢恍然大悟，轻拍胸口。
放心？什么放心？
梁慧觉得她没跟上赵清欢脑袋里的走势，不免追问：“你放心什么？”
“放心和他继续要橘子了。”赵清欢语气都松了下来，刚才面对时苒的紧绷情绪也得到了彻底的缓解。“阿慧，你还在忙吧，那我就先挂了。”
就这？就这！
直到电话传来刺耳的嘟声，梁慧还没回过神。
我这算是，安慰成功了吗？
下次探班，是不是给带点橘子比较好？
娱乐圈，还真是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橘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