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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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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蔚,我没事。”
眼前的男子美得不可方物,侧脸线条清秀,即使脸色惨白也带出别样的凌虐美。
於丰蔚挡在面试室门口,揽住邢也,所有的疑惑快把他的理智冲散,“没事为什么要跑?”
只要按照剧本走……冼琰说只要按照剧本走,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冼琰走向於丰蔚,一把拽住邢也,低声说,“你不走,他就得走。二选一,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言外之意无比通透,於丰蔚错愕地看着冼琰,他和邢也就是“二选一”中的“二”,也是“一”。
他是不是瞒了自己什么,如果真的只是人才选拔,邢也会这么抗拒吗?
目光急遽地落到邢也身上,想从他身上看出些端倪,可是没有,不管再怎么挣扎,他也没向他透露半点挣扎的理由。
邢也咬着薄唇微颤,却越显阴柔冶艳。
他松开了扒住门楞的手,自我放逐般跟着冼琰后退。
於丰蔚越发困惑,烦躁地合上门,站到窗边。
风微拂雾霾灰发,初夏的风还是暖的,自窗外绿荫斜拂到他清隽的侧脸。
响彻整个厦艾学院的上课铃响穿窗而来。
冼琰笑道,“才刚上课,就想逃课?”
这句话很应景,既能缓解人才选拔出现的失误,也能阿谀奉承一般沙发上的人。
冼琰虽已三十多岁,但美貌与实力共存。岁月并没有抹去他的俊美脸庞,他的笑似这夏天还未开始升温的风,轻柔舒缓,仿佛刚才的粗暴行径和他无关。
“这是今年的拔尖人才”,冼琰继续说,“现在的学生不懂把握大好前程,都敢撬开教务处柜子窃取举荐表篡改,幸好被及时发现,不然……”
瞥一眼已经站到靠窗位置的於丰蔚,“下幕可就被扣上没有诚意的帽子了。”
冼琰又看向沙发上的青年:“这是今年下幕最出色的计算机学院人才,您看合不合胃口?”
胃口两个字直让於丰蔚犯恶心,这样的字眼只会出现在街边快被尘封的淫|秽书刊里。
下幕人很忙,忙着怎么赚钱维系摇摇欲坠的生活,物质匮乏的人,根本没时间去愉悦精神。
冼琰却说得坦然,仿佛时常接触般,然而不论他如何地奉承,沙发上的青年仍是漫不经心地敲打扶手,传出轻微的哒哒响声,不置可否。
冼琰朝於丰蔚扬了扬下巴,“丰蔚,过来,给鲜少爷展示一下我们的人才。”
於丰蔚走到邢也旁边,他的学院制服已经在冲出去前被自己扯掉了,刚才露出的白皙手臂上被冼琰那么一拽,已经无可挽回地泛了红。
於丰蔚拧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他不知道一场人才选拔为什么需要剧情演绎。
下一秒,眼里的踌躇被凝神取代,於丰蔚违心地端起邢也的下巴,展示出一张无助却精致的面孔。
冼琰兴致极高地朝青年继续介绍:“鲜少爷,这是最上等的人才。”
眼神示意:“丰蔚,继续。”
於丰蔚有些烦躁,直接掀起邢也的白衬衫衣摆,露出一截纤细。
男子苍白的脸霎时近乎泛青。
於丰蔚越发烦躁,摁低了他的头,他怕这张痛恨里混着绝望的脸。
那情绪分明更多是冲自己。
冼琰:“鲜少爷,如何?”
沙发上的青年停下敲点沙发扶手的食指,深刻五官在背光里隐晦。
冼琰揣摩青年的态度,补充道:“很完美,对陌生领域的学习能力很强。”
青年似有似无地嗯了声。
冼琰以为本次交易即将达成,更加卖力地介绍连男子自己都不知道的闪光点。
可青年似乎不感兴趣,食指又开始漫不经心地敲点,视线落在侧墙「温良好学」几个毛笔大字上。
他的视线落到侧墙「温良好学」几个毛笔大字上。
这里是厦艾学院,榨干下幕劳动力集资建成的唯一一所能被上幕看得上的大学。
此刻进行的,是上幕到下幕进行的人才选拔专项培育活动。人才由学院综合考察举荐,一次举荐两名,若有一人被成功选走,活动当即结束。
亲自前来的上幕富人十人不止,但会依着地位先后进入面试室,而沙发上的青年是第一位跨入者。
他背光坐着,身后是阴沉的天,看不清具体模样,也就参不透他真实此刻的想法。
冼琰继续推进程:“鲜少爷对他感兴趣吗?”
青年视线从几个遒劲毛笔字上收回,目光再次投向邢也方向。
冼琰了然地笑,“如果鲜少爷满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成交。”
“是吗,他值多少?”青年语气像是揶揄。
於丰蔚猛地看向冼琰,满眼惊色,但没有妄动。
“五百万。”冼琰只是专注交易,“身份什么的只要您想,我立刻就令人将其抹得一干二净。”
青年嗯了一声,多少带点随意。
五百万,冼琰可以说是白送给青年,就眼前跪地的精致男子,上幕趋之若鹜者不少,价格自是不必愁,但冼琰有意要与青年有所牵连。
冼琰面色凝重,“交到您的手上,就是您的人,您怎么培育都可以。”
青年低笑,收了扣着扶手的食指。
冼琰犹豫:“若您不喜欢这个,可以换另一个,不知您喜欢哪一类?”
事情变得棘手了,他捉摸不透青年的想法。还是说,青年真的只是单纯来选拔人才?
不,不会,开展了几年的游戏,参与其中的谁不知道规则?更别说眼前堂堂上幕鲜式集团少爷。
不知情者自不会泰然站在这。
思及此,冼琰一怔,看向双拳紧攥的於丰蔚。
他就是不知情者,而且投向自己的眉眼内夹杂着不虞和愠怒。
冼琰嘴角噙起笑,不知是自嘲还是乐于这样的场面,目光投回青年身上,笑道:“不知鲜少爷对文学人才感不感兴趣,我手上还有一个……”
“不必了。”
冼琰蓦地皱了皱眉,“鲜少爷,若文学学院不行,金融学院也……”
“我说了,不必。”
青年截断冼琰的话,眼中墨色淄然,幽邃的视线落在於丰蔚的脸上,“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