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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庭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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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医护人员辅助於丰蔚活动了会儿。
马艾尔就打来了全息通话,“嗨,於少爷!”
於丰蔚难以将屏幕上笑得灿烂的人和走时忧心忡忡的人联系。
但当下,他并不在乎他的喜悦有多溢于言表,反倒是“於少爷”,听着过于诡诞。
难道鲜麒渊把签协议的事告诉他了?
不能吧。
“身体好点了吗?”白衍身穿白大褂出现在马艾尔身后,手里还拿着试管。
试管内的液体呈现在全息屏幕时已被自动打码。
是新的药物?在下幕时就听说上幕的保密措施屈指一数,今天算是开了眼。
於丰蔚一直看白衍顺眼,哪怕对方一脸漠然。
随着医护人员的搀扶移动两步,回道:“好得差不多了。”
马艾尔颇有些喜出望外,脱口就是官腔夸人:“白医生的果然不负所望……”
也不知道曾较劲儿新药不可取的那个马艾尔哪去了,现在活脱脱就一狂热小粉丝。
意识到白衍就在身后,马艾尔有些忸怩地转移话题,“今晚老规矩换药,明天应该可以下床。”
於丰蔚:“嗯。谢谢。”
屏幕中敲门声传来,马艾尔闻声看过去后皱了皱眉,白衍的脸色也更加寒冱。
没等於丰蔚开口,白衍果断一声:“挂了。”
紧接着全息屏幕通断。
於丰蔚疑惑,这次的临床实验遇到麻烦了?
又随着医护人员搀扶移动步子。
马艾尔和白衍提供的药效虽然卓著,但躺久了眩晕感还是在所难免;虽然和邢也通话的满足也还在,但空虚感还是来势汹汹。
自己真的可以回下幕吗?
答案只有他知道。
只剩下往上爬了!
不断往上爬,爬到足以摆脱这里的高度!
学习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隔天一早他准时见到了来给他授课的教师。
不同的教师按照鲜麒渊安排的课表轮番上场。
鉴于於丰蔚已经可以下床,教师们的教学模式直接理论+实操,把养护室变成了实验室。
一开始於丰蔚身理抵触,被自己是个是病人诸如此类潜意识不断干扰。
但一看到门外塞着蓝牙耳机处理公务的鲜麒渊走过时,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甩掉这种杂念,不再因这些子乌须有的借口停摆。
踩在自己头上的人都还在拼,自己怎么能懈怠?
然而鸿鹄之志虽好,但难敌现实。
三节课过去,复杂的知识点和操作流程还是让於丰蔚虚汗不止,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休息时间一到,他顿时跌坐床边,撑着的右手止不住颤抖,学习强度果然还是太大。
“今天先到这。”鲜麒渊走进来。
教师:“好的,鲜少爷。”
鲜麒渊靠在工作桌边看唇色泛白的於丰蔚:“你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於丰蔚抬眼轻嗤:“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不就是需要这样?”
“是的。在上幕是这样。”
医护人员推着轮椅走进来,鲜麒渊继续说:“但能量还是要补充,带你出去呼吸空气。”
医护人员将於丰蔚搀扶进轮椅。
鲜麒渊对医护人员说:“您先下去,我自己来。”
於丰蔚看着先行的医护人员,感知着缓缓移动的轮椅,这就是所谓的“甲方无权接触乙方身体”啊。
签协议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间接身体接触呢?
於丰蔚郁闷地皱眉。
电梯直通一楼,电梯门打开,入眼的不是一楼客厅,而是抽嫩芽的藤蔓,越过藤蔓,不远处便是那棵粗壮的敞开似巨伞的醉光树。
於丰蔚记得清楚,是初进书房时看到的那棵。
夏风蓬蓬绕过,惬意十足。
鲜麒渊将人推到花树下,问:“今天想吃什么?”
於丰蔚没回话。
自答:“不吃酱香饼了?可以的。”
於丰蔚撩起眼皮看他,很凶。
鲜麒渊轻笑,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不过就是逼他开口,警告地语调:“嗯?”
“吃!”炸毛了。
没说数量,鲜少爷继续挑刺:“那就半个吧。”
於丰蔚:“……”
见人不回话:“四分之一。”
“一个!”於丰蔚彻底被惹毛。
鲜少爷很满意伸手地想捋毛。
於丰蔚狼森森瞪他,鲜少爷理智地收住了爪子。
不过,换了种欠揍:“於少爷,您不觉得您的头发像狗窝吗?”
来这后就再没修理过的雾霾灰发在於少爷养伤期间确实肆意生长了不少。
但於少爷脸皮厚:“怎么,看不顺眼?”
鲜少爷淡淡地说:“哦。”
於丰蔚:草!
“客人来访,鲜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说得好像自己是他家入赘驸马爷一样,“……不舒服就忍着。”
鲜麒渊笑:“我给你转一笔账,吃完午饭到隔壁庭院理下毛。当然,这笔账以后要还。”
於丰蔚,我可真谢谢你啊,这么周到。
见人又不说话,威胁:“不想吃酱香饼了?”
操了这大爷怎么就这么喜欢要回应。
“是,会还您。”
等我飞黄腾达了连本带利加伤害还你丫的!
行了没?
满意了没?
鲜少爷满意地离开了。
於丰蔚郁闷了会儿,自己转着轮椅绕过粗壮树干到它的后方去了。
仰面,浅紫小花在眼上晃漾不休;闭上眼,风携着淡淡清香,於丰蔚在风里缓缓合上眼浅睡。
鲜麒渊端着两盘酱香饼走进庭院时,不见人影,蓦地收紧了攥着盘子的手,好在下一秒瞥见了树干后半露的轮椅。
放下盘子,正欲走过去,身后就传来一声。
“小渊。”是秦舒卷,穿着修身便服。
不知浅睡了多久的於丰蔚也被这一声惊醒。
呆了呆。
“哥。”鲜麒渊转过身应答。
见他的嘴角还有些淤痕,秦舒卷愧疚地凑近,“对不起,我……”
鲜麒渊低头微侧开脸:“哥没有做错什么。”
秦舒卷微皱眉,轻捏着他的下巴微抬,稍高的个子低下去,轻柔低唤,“小渊。”
於丰蔚茫然地摸着轮椅转了个方向,抬眼就见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只一瞬便猛地转回来。
他是……在吻鲜麒渊?
不对,他们是在接吻?
不是这……什么情况???
於丰蔚还没从惊魂里回神,就听见秦舒卷略带疑惑地问:“酱香饼?两盘?”
“嗯。哥喜欢的话全部打包带走。”
在酱香饼面前,一切都得让路。
於丰蔚手一转,把自己推出了树干。
对突然蹦出来的於丰蔚,秦舒卷愣了愣,继而看着於丰蔚幽怨的眼神笑答:“不用了。你们吃,我就先走了。”
走的时候揉了揉鲜麒渊的脑袋,鲜麒渊像个收起爪牙的凶猛野兽。
好乖,於丰蔚只能想起这个形容词,又眯起眼,没看错的话,鲜少爷的耳朵这是红了?
於丰蔚大受震撼!
鲜麒渊抬起头就见於丰蔚玩味地看着自己,脸色一沉,咬了咬后牙槽转身离开。
这就羞愤了?
小样,不就是恋爱了么?
至于这么害羞吗?
鲜麒渊生气百闻不如一见。
於丰蔚心情大好,转动轮椅到桌旁,看着金灿可口的酱香饼:“看在你生气的份上,就留一盘给你?”
然而几分钟后,看着自己空空的盘子,於丰蔚觉得鲜少爷的气可能一时半会儿消不了,还是不留了吧,酱香饼冷了多难吃。
于是乎,於丰蔚很狗腿地享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