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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歌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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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少爷。”刘伯在身后喊了声。
於丰蔚放下早就挂断的手机,转身看到了刘伯身后的俄语家教老师。
该上俄语课了。
课上到一半,老师说尽溢美之词,因为於丰蔚学会了弹舌,而於丰蔚只是点头以示回应。
在学会的背后,代价过大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没碰过俄语。
为了提升於丰蔚的俄语本土化水平,俄语老师通过手机终端给他传了几部经典俄语电影,建议他两天看一部,又让他安装“Hello Pal”软件去结交俄国网友,加之每天早上一个小时的“听读——跟读——关闭字幕跟读”三个流程,最终会有所提升的。
这堂课则教一首俄语歌。
於丰蔚很快就掌握,老师不吝夸他有语言艺术天赋,甚至问他是不是学过什么乐器,他说没有。
所有课程结束时已近黄昏,於丰蔚走下楼。
厨房有人在捣鼓,走近,是鲜麒渊穿着居家服在下厨,於丰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说我来吧,又只会做黑暗料理,想就等着吃白食吧,又刚和人吵过良心不安,想搭把手吧,又挺讨厌操刀的人。
没等他思忖出个所以然,鲜麒渊头也不回地地给了他解决方案:“打开电视看三十分钟。邹妄。”
本想置之不理,可是“邹妄”的吸引力过大,於丰蔚走向沙发打开电视。
果然,娱乐频道上全是邹妄的消息,说是位刚转型就爆红的偶像也不为过:
「邹氏集团继承人回归校园。」
「邹氏集团继承人将于下周一到尚艾学院教务处报到,继续完成大三学业。」
大三?於丰蔚眼眸底色暗沉。
眼前玻璃桌上鲜麒渊的电话振动,於丰蔚回过神看过去,瞥见来电:舒卷哥哥。
正专注饭菜的鲜麒渊显然听不到,於丰蔚收回视线看电视,任由手机振动至对方自动挂断。
摁遥控调至财经频道,鲜式集团的创收又跌了。
熟悉的酱香饼香味扑鼻,说不高兴是假的,於丰蔚承认,自己就是个会被酱香饼收买的主。
无论什么烦心事,只要遇上酱香饼就都得让路,讨厌鲜麒渊这件事也一样,他自然不会为了鲜麒渊跟酱香饼置气。
可今天并不是吃酱香饼的日子?
转念一想,管它呢,能吃不就行了。
所以当鲜麒渊从厨房端出菜叫他吃饭的时候,於丰蔚狗腿地关了电视落坐餐桌。
视线死死盯着鲜麒渊面前那盘酱香饼。
还是和之前一样,鲜麒渊将酱香饼切成不对称的块状,大的那一半递给於丰蔚,小的留给自己。
於丰蔚并不客气,正当饼要入口的时候,对面开口:“俄语老师说你进步很大。”
於丰蔚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嚼了嚼。
所以做了酱香饼以兹鼓励?
“下不为例,酱香饼只能星期二和星期四吃。”
於丰蔚:……果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见他吃得起劲,鲜麒渊帮他舀了一碗米饭,然后又夹了青菜和炒肉。
於丰蔚全程装瞎,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吃饼。
鲜麒渊:“明天早上司机送你去学院。”
於丰蔚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嚼,看着面前的米饭,想念但没有胃口。
受伤这几天都在喝粥,而粥留给他的阴影还没全部退去,所以格外想念米饭。但是鲜麒渊这句话让他联想到明天可能会遇上邹妄。
心情本就稀烂,怎么还吃得下其他。
见人面无表情,鲜麒渊不以为意。
於丰蔚很快吃完酱香饼,意犹未尽是每次必经历,无比坦然地将视线投到鲜麒渊面前那块。
鲜麒渊虽一口没吃,但对他的迫切视而不见。
於丰蔚不耐烦,“鲜少爷,浪费粮食会遭天谴。”
鲜麒渊嘴角上扬,吃一口米饭,回敬:“於少爷是小孩子吗,总是挑食。”
事实如此,於丰蔚:“……”
鲜麒渊又夹青菜给他,调侃意味很足。
於丰蔚沉声:“你真的很有让人讨厌的本事。”
鲜麒渊挑眉,似笑非笑:“谁说不是呢。”
於丰蔚不说话了,默默吃饭。
其实换位思考,鲜麒渊一定很难受吧,动用鲜式集团和邹妄对抗,最后却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社会地位一降再降。
到手的玩物被压了一头的别人钦点。
鲜麒渊不就是一个冤大头。
如果那个玩物不是自己,於丰蔚觉得自己可能会站在他的角度共情泛滥可怜他。
可没必要,自己才是受害者。
只是不舒服,看着他这样很不舒服。或许,眼不见心不烦,两耳不闻窗外事才会舒坦。
“於丰蔚。”鲜麒渊凉音。
於丰蔚抬头看他,往嘴里塞青菜。
不挑食。
鲜麒渊脸色严肃:“明天保护好自己。”把面前的酱香饼放到他面前。
“是啊,自爱才是最好的。”
於丰蔚自嘲一笑后沉下脸,然后不客气地吃起酱香饼,以为这样就可以解气。
吃完饭,收拾的任务落回於丰蔚身上,鲜麒渊上楼进书房办公。收拾完后於丰蔚盘腿坐在客厅沙发看老师推荐的俄语电影,然后复习和预习知识点。
等学习完已近十一点,窗外月光姣姣。
於丰蔚起身,恰见一身正装的鲜麒渊下楼。
“晚上有什么事找刘伯。”说了一声走向玄关。
於丰蔚开口,“你的手机。”
一直放在玻璃桌上。
鲜麒渊换上鞋,握住门把手只给他背影:“带了碍事。”打开门后隐入夜色。
这时玻璃桌上的手机再次振动,来电还是:舒卷哥哥。
於丰蔚轻嗤,过个夜生活都怕被发现,这夜生活得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样?
鲜麒渊晚上从没在这栋别墅睡过,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住这,这里不过是他用来圈养玩物的。
可这种猜想并不合理,因为秦舒卷也知道这里,并且很熟络。
那又是为什么?
於丰蔚不想深究。
只求明天能平平安安的就阿弥陀佛了。
在睡前,於丰蔚用手机查了一下谷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原来已经四十出头,经历里有一点很显眼。
十多年前经历过一场火灾后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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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是,隔天清晨并没有见到鲜麒渊,不过早餐有一辣一甜的两个包子。就好像他彻底痊愈了一样,他的饮食也恢复到最初。
吃完早餐司机送他到尚艾学院。
课程内容还是很难,不过课下的补习起了作用,学起来已经没了最初的吃劲样。
大课间休息四十分钟,於丰蔚一个人去了对面的音乐楼,因为那里上午没人去,清静。
自从邹妄来了一出“起诉——撤诉”戏码在娱乐频道上演后,尚艾学院的学生无论何时何地,甚至是课堂上严肃的学术氛围,他们的目光都充斥着玩味,课间的廊道更是肆无忌惮地揶揄。
其实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在意,任凭他人言说,做好自己就好。
不过找到一个清静地自然好,可以调整或释放压抑的情绪,否则很难消化知识点。
所以他走进了音乐楼五楼的A-101钢琴房。
鲜麒渊今天也来上课,此刻的他就在教学楼四楼廊道,正在看监视人员给他发送的的於丰蔚位置,他甚至看到了於丰蔚进入五楼教室的身影。
脸色沉了下来。
“谢少爷也去了那里,在於少爷隔壁的A-102。”
鲜麒渊:“他一个人?”
监视的警卫:“不止,像是有备而去。”
鲜麒渊冷眼看着音乐楼,紧了紧手机还是下了楼,步伐越走越快。
警卫发给他谢佞的实时位置,鲜麒渊上五楼前看了一眼,发现谢佞仍在隔壁并没有动作。
踏上五楼那一刹,鲜麒渊愣在原地,然后冷着脸退到一旁背靠墙。
教室内传出的熟悉钢琴声贯入耳,刺得他生疼。
於丰蔚弹的是俄语老师刚教的俄国大热歌曲,《摇篮曲(Колыбельная )》,Rauf和Faik演唱。
“鲜少爷,谢少爷走出来了。”几秒后,“他们有五个人,进了於少爷所在教室,需要我们……”
鲜麒渊冷声:“不用。”
“於少爷已被打晕带走……”
意识到莽撞,警卫识相闭口。
钢琴音消失,鲜麒渊后仰着靠墙,眼里都是恨。
他想起那场礼堂外的大雪,下得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