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欢迎光临（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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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缺一脸不耐地看着他，眼中渐渐爬上冷冽的危险，开口道：“你找死？”
此话一出，周围倏地一静。
贾子虚直接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半晌才眨着已然猩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确认道：“小白……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你？
白无缺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从司初不久前的视角中重新匹配到了相关的画画和声音，一字一顿道：“贾子虚。”
男人眼神一亮：“小白你果然还记得我！”
可青年下一句话就给他浇了盆冷水：“实习生去二楼剧院帮忙。”
话落，白无缺扭头就打算迈步离开。
冰冷的视线，冷漠的语气，漠然的态度，这一切都像一把把冰锥插进贾子虚的身体。
那一刻，他如坠冰窖。
而白无缺前脚刚迈出，衣角就传来微微的阻力，他眉头紧皱，转身看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直到底下传来声音，他才低头看到了小善：“妈妈。”
听着不着调的称呼，白无缺睨向他：“小孩，这是第一次，再乱叫我就吃了你。”
小善倏地愣在原地，不由得松开了握住青年衣角的手，和贾子虚并排站在原地，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茫然与受伤。
见人依旧没有动静，白无缺侧头催促道：“还不滚下去？”
话落，他的眼里明显地闪过一道杀意。
站在这真碍事！吃也不能吃，香又香得要命，干脆直接杀了算了！
被人勒令驱赶，贾子虚沉默片刻，俯身抱起还盯着他的小善，转身离开了回廊。
白无缺余光看到他的背影彻底离开，心里的烦躁驱散了些许。
该死，这个人怎么回事，打从一开始见到他，心脏就跳个不停，先前被压下去的不耐与焦躁也一同冒了出来，以及从他身上诱发出的对“力量”的渴望。
还有他的左眼一直在释放着“吃掉他”的信号，可偏偏胃部翻涌不止，又不断冒出恶心的感觉，完全打散了自己对他的食欲。
白无缺蹙眉扫过两列队伍。
啧，人走了还能对他有影响！现下对那个男人的渴望竟然强过了对这群蝼蚁鱼虾的食物！真没意思！
白无缺现在食欲不振，懒得面对各色的美食，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此时，一道女声叫住了他：
“经理。”司竹努力压制住语调中的颤抖，扬声问道，“司初去哪了？”
白无缺平静地转过身，没有什么感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后者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解释道：“她刚才去找您了。”
白无缺冷冷地盯着她，没有回答。
司竹显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低下头，颤抖着声音回道：“没事了。”
白无缺忽然转身，边走边道：“你想去找她？”
司竹小脸煞白，猛地摇摇头：“没有。”
“喂！白无缺！”另一个队伍的司庆不怕死的开口道，“刚上任就杀这么多人，不怕管理公司的人找你事吗？你最好收敛……”
咔嚓！
没有任何征兆，白无缺抚上的修长脆弱的脖子，悄悄用力，“咔嚓”一声，司竹的头垂落在一旁。青年大手一挥，将人甩到了司庆的怀里。
后者瞳孔地震，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满足不了食欲，能看到这种令人精神愉悦的画面，白无缺的嘴脸总算上扬了些许，满意离开，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走了？”
“我们该干什么……”
“随便找个活干呗，不然遭殃的可是我们。”
“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升的也太快了……”
“你敢知道？”
无人敢点头，不一会儿便各自散开。
而离开的白无缺绕着回廊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这些穿着统一的人，并没有其他可以进食的对象，心里的烦躁更上一层楼，只能漫步回到电梯口。
刚好撞上了迎宾回来的司舞，后者看到他，姿态立刻放低道：“经理。”
白无缺径直路过，刚想迈步离开，却感受到左眼传来滚烫的灼烧感，他立刻停在原地，转头看向司舞，冷声问道：“你身上有什么？”
司舞茫然抬头：“我身上什么都……呃！”
白无缺措不及防地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全身，后者毫无反抗的想法和能力，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青年的压制。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无缺烦躁地搜寻着，可毫无结果。
左眼自刚才有所反应后，就归于平静，刚才的一瞬刺痛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叮！
电梯忽地门开。
白无缺注意力被转移，松开了手，司舞终于得以喘息，靠在墙边大口地咳嗽着。
而电梯里，走出来一排巨长无比的“腿”，膝盖处便于白无缺同高，从出来后一直弯曲着膝盖，而长腿们的最上方由一根棍子串在一起，棍子的韧性很好，无论长腿们将它如何折叠以方便行走，它都不会被折断。
而一排两米有余的巨型长腿们两两一组，还有左右之分，走得姿态和速度各不相同，导致串在一起的它们走得歪七扭八，在长廊内踉踉跄跄地挪动。
好香……
白无缺神色迷离一瞬，感受到空气里传来的甜腻香味，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意识到是在和自己说话，司舞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回道：“是回廊的客人，过来用餐。”
“客人？”白无缺在口中琢磨这两个字，眼里的兴味异常浓厚。
……
“这是客人？”
贾子虚站在华丽的宴会厅中，看着面前和六米宴会厅同高的一个个竹竿棍子似的生物，以及面前正常高度正常大小的圆桌，头顶的问号迟迟未消。
被白无缺从三楼赶下来后，贾子虚就一直在复盘不久前的事情。
有小善的认证，那个冷漠的男人确实是小白无异，而失忆显然和他左眼的异瞳脱不了干系，必须尽早找到那个眼球的秘密，或是尽早通关副本，他的小白才能恢复记忆。
想到这，他对来到二楼便没有那么抗拒，现在暂时分开对他和小白都好，而且只有完整地了解整个维纳瑞恩宫，才能真正了解副本的完整剧情和机制。
“呦，下来了？”周济双手推开大门，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贾子虚身边，借着身高优势，他十分随性地揽过贾子虚的肩，带他边走边介绍道：“欢迎来到鸦瞳剧院，我是剧院的经理，周济。”
“这里一共两个厅，中间是打通的，你站的位置是前厅，也就是客人的用餐厅和观赏区，而后厅，才是你今天的主场。”
小善早已和贾子虚达成共识，听到周济的话后边先一步开口询问任务要求：“我们需要干什么？”
周济停下脚步，环顾左右，疑惑道：“谁在说话？”
贾子虚弯腰将小孩抱起，后者面无表情道：“我。”
周济眨了眨眼睛，十分诧异道：“这里竟然还有小孩！”
他忍不住抬手想戳戳小善的脸，想试探试探真假，却被后者躲开，周济转而弯着腰一脸探究地盯着他：“真的是小孩？”
小善：“假的。”
贾子虚勾了勾唇：“嗯，假的，这小孩是小怪物变的。”
“贾子虚！”小善挣扎着跳了下来，没好气道，“你又这样！”
贾子虚按了按他的脑袋：“哪样？”
小善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这人看到妈妈暂时没事后，便不再紧绷着不说话，按照人类情绪学的角度来讲，这是好事，可是！恢复正常了又来欺负我，果然是个讨厌的人！
“这生气的小模样，还真是小孩啊。”不知道周济哪来的刻板印象，看到两人的互动后便相信了小善的身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蹲下递到小善面前，“来，糖，要吃吗？”
小善犹豫了一瞬，突然，身后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他才礼貌接过：“谢谢周济叔叔。”
周济如愿以偿地戳了戳小善的脸：“乖。”
“本来想让你跟着新一批演员们一起干活。”周济起身继续道，“现在看在你拖家带口的份上，你还是干你的老本行，负责端茶倒水，顺带帮我盯着那群小鬼别出错就行。”
“好。”贾子虚没有纠正自己的老本行是迎宾，转而问道，“这里的客人来这主要是为了看戏还是用餐？”
周济模棱两可道：“一半一半吧。”
贾子虚：“那戏主要是什么类型的？”
“感情戏。”周济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向往，扬高声调道，“感情愈加跌宕起伏，就越能打动客人的芳心！”
感情戏？不可能只是人类感情这么简单。剧院中对感情的定义还有待考量。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又没让你去演。”周济打断贾子虚的思考，带着他走到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重重按下墙壁，和三楼厨房相似，严丝合缝的墙壁突然打开了一扇门。
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瞬间亮堂起来，巨大的房间里，三面是整墙的镜子，还有一面正对着刚才的用餐区，用巨大的红色幕布做遮挡。
而房间内的众人也随着他们的出现，神色或紧张或审视地看向他们，脸上不由自主地带着谨慎。
这样的姿态……他们是玩家！
贾子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
周济一脸不耐地看向他们：“都换好衣服了吗？”
人群里稀稀拉拉地传来几声“好了”的回应。
“啧，真是一批不如一批。”周济看着他们的模样，更加烦躁地挠了挠头。
突然，一个男人冲了出来，大步跑到周济的面前，一脸凶相地吼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让我出去！我老婆孩子还在酒店外等我！”
“老婆孩子？”周济毫不费力地将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单手拎起，扔到一旁，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讥讽道，“谁管你老婆孩子怎么样，来了这，就是鸦瞳剧院的员工，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我重申一遍，要想拿到工资安全离开，必须演一出让客人满意的戏，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我只要结果，不论过程。如果有人中途敢离开或是违背规则，后果自负。”
“你这是非法拘禁！”那个胖男人重新爬了起来，眼里恐惧不减，却依旧不相信这里的一切，“我要离开！我要回去！”
周济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行。”
贾子虚看向他，后者碰了碰身旁的镜子，上面倏地浮现出一扇门的形状，从中隐约透入出些许灰蓝的色调。
胖男人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们都在唬我，哪有什么副本什么通关，一群傻子，我要先走了！”
“喂。”人群中，一个栗色卷发，长相精致清纯的男人突然开口制止道，“从镜子里出现一个门，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你就是嫉妒！”胖男人压根听不进去任何话，大声吼道，“都别拦着我！”
话落，胖男人大步冲向了镜子中的门，不多久，胖男人在接触到那扇门后，就完全消失了身影，没有一丝动静。
偌大的空间里一片安静，但也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没人敢去想那个胖男人的下场会如何，也不敢重蹈他的老路。
周济环顾四周：“还有人要走吗？”
无人应答。
“行了，你们自由发挥吧。”周济摆了摆手，“表演结束的，就去前厅帮忙上菜，客人的胃口可不小。”
“贾子虚，交给你了。”周济拍了拍他的肩，委以重任。
贾子虚微微蹙眉：“宴会厅其他人呢？”
“他们啊……”周济舔了舔嘴唇，像野兽餍足时一样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美食，可又在下一瞬恢复平常，开口道，“新的实习生还没到，不然也不会喊你下来帮忙。”
贾子虚瞄了眼他的嘴，隐隐有些猜想，便不再多问下去，目送周济离开。
一转头，贾子虚便看到那群玩家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其中也不乏胆大的，上前问道：“演戏的要求是什么？”
贾子虚并不吝啬自己知道的信息，回道：“让客人满意。”
另一个女人仔细问道：“客人喜欢什么样的戏剧？”
“感情戏。”贾子虚已经将信息全盘托出，他环顾了一下这个三面是镜子，中间有着一排排表演用的衣服和道具的空间，提醒道，“与其来问我，不如多看看那些戏服和道具，那才是最直观的信息。”
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中间，而一开始出声提醒的男人早已在其中挑挑拣拣。
贾子虚站在如今的视角看向“窗”玩家，突然能理解小白当初看他的感觉，以及那句“锚点”的分量。
当时孤身一人的小白，独自面对副本，身边是与他完全不同的玩家，落寞与茫然想必不曾减少。
贾子虚拉着小善转身准备离开，谁曾想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他：“等等。”
贾子虚停住脚步，扭头看去，是刚才最先出声的男人，后者拿着一套华贵戏服，快步走到他面前，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道：“贾哥，这套你觉得怎么样？”
贾子虚废话文学上线：“你觉得行就行，你觉得不行就不行。”
栗发男不放弃，换了种方式问道：“这种风格的衣服在剧场流行吗？”
贾子虚随意道：“如行。”
栗发男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另一个扎着低双尾的女人就扬声道：“洛伊，npc不会告诉你的，别问了，快来商量商量有什么能演的。”
洛伊回过神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男人已经带着小孩离开。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女人来到他身边，蹙眉问道。
洛伊眼底闪过一抹深思：“这个npc很特别。”
他刚才提醒我们口吻……很像玩家，只有玩家才会习惯用“信息”这个词。
而女人显然没想这么多，勾了勾嘴角问道：“怎么，觉得他太帅了？”
洛伊一怔，随即恼怒道：“说了多少遍了，我是直男！纪念安！你别把你那一套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可你这长相……”纪念安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视线停在他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精致小巧的脸上，摇了摇头，感叹道，“不像。”
洛伊的忍耐值达到顶峰：“纪念安……”
纪念安装作听不到，转身边走边道：“呀，洛伊，快，我看到那里有一套衣服还不错，我们去试试。”
……
小善问道：“你不去探一探他们的任务和信息吗？”
贾子虚将光头餐车送来的菜慢悠悠地端上桌，低声道：“他们被局限在剧院，副本任务估计和剧院演戏什么的息息相关，没什么应用价值。”
“我看过了，二层宴会厅的前厅和后厅虽然是打通的，但两者的中间似乎还有很大的空间被幕布挡住，我猜那就是二层的厨房。”
小善快速分析了一下：“你的猜测有百分九十六的概率正确。”
“剩下的四分呢？”贾子虚自信放光芒，“难不成挪到了我的颜值或是智商分数里成了破百奇才？”
小善淡淡道：“留给我自己。”
贾子虚疑惑：“嗯？”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欢迎光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