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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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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骤然响起，像是在耳边炸开来，郗皓从梦中惊醒。
他看了眼手机，零点刚过。
微信消息提醒响个不停，他却没有打开看的心思。
像往常许多个春节一样，他在放假后不久就回到了外婆家这边。
郗女士这两年已经逐渐退居二线，手下的得力干将把业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之前有意让郗皓进自己关系不错的客户公司实习，刚好他们在招助理，但是被拒绝了。
并不全是因为什么怕被特殊照顾不能好好锻炼自己的能力。
他知道路知知考到了北师，工作也大概率会留在北京。
再碰碰运气，他对自己说，再碰这一次运气就好。
以前觉得睢和挺小的，市区更是骑电瓶车都能逛完，现在才发觉当时有多无知。
这座城市大到几年都碰不到那时能天天见的人。
郗皓坐起身，屋内被烟花照的忽明忽暗，看样子又是彻夜难眠的一个年三十。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郗炆打了微信电话过来。
“哥！还没睡呢吧，在老家没人跟你玩想我了不？我们买了初五的票，你不会寂寞太久的。”
“我还好，都习惯了。”
“那个叔叔我只听你提起一直还没有见过，不过郗老头他们都满意的话应该还不错的吧。”
“嗯，我也才见他第二次，感觉对郗女士挺好的，这就够了。”
“对了，你去北京实习有没有碰到过知知姐啊。”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寂静。
“我，我就顺嘴问问，她朋友圈发了去滨城旅游的照片，春节期间应该都不会在睢和了。”
路知知一直留着郗炆的联系方式，过节也会互相送祝福，只不过对关于郗皓的事情都避而不谈，摸清她的态度后郗炆也只能放弃重新撮合的心思，免得哪天他自己也被删好友。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挂啦，你早点休息。”
“好。”
睡意被驱散，郗皓干脆拉开窗帘。
他的房间在二楼，看远处的烟花视野会更好一些，郗炆小时候年三十经常赖在他这儿，哪怕眼皮都打架了都不走。
他也曾幻想过时光倒流，却找不到最合适的时间点。
似乎怎样都会有遗憾。
高中拼命追求独立，真的独立了又想回去，人总是矛盾又复杂。
“别了吧，我可一点都不想念老张的唠叨，长大多好啊，想去哪就去哪。”
路知知举起高脚杯，“庆祝我们首次自驾游过年，干杯。”
杯盏交错后，江怡又拉回话题。
“如果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猛猛戳破某人和她同桌的窗户纸，直接杜绝后患。”
白诗芮：“听说某人学期末刚被表白过唉，还是追到学校去的喔。”
“嗯？竟敢瞒报！”司棠捏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当话筒，“请问当事人有没有要交代的？”
“周柘隔上千公里消息还这么灵通，他应该给你讲了全程的吧。”路知知问白诗芮。
“是啦，有全部汇报，他也很好奇你怎么忍心拒绝一位正在冉冉升起的行业新星。”
路知知摇头，“不知道啊。”
他很好，可她还是下意识说了抱歉。
“改天再聊吧，都已经快两点了，明天还有行程，大家早点休息。”司棠怕她又回忆从前陷入情绪给其他人使了眼色。
“好。”
“睡吧睡吧。”
小果被她们关灯的动静弄醒，甩甩脑袋换个方向又很快睡了过去。
滨城室内暖气非常足，第二天路知知是被渴醒的。
猛灌半瓶水后她看了眼时间。
才九点多。
小果已经从暖气片旁边挪到地板上，见她醒来伸个懒腰后窜到床上窝在她怀里。
民宿群里面老板发了几张照片。
昨夜雪又加厚一层，几乎可以埋到脚踝。
她们住的地方离市区稍有段距离，优点是景色宜人但出行并不十分便利，每天都需要等市政清理路面积雪。
好在这边什么都不缺，吃喝玩乐也算一应俱全。
老板甚至有自己的小型滑雪场，住客免费畅玩。
落地窗隔音意外的好，外面打雪仗的动静基本传不进来。
路知知抱着猫扒开条缝观望。
困意仍未消散，没多久她又拉好窗帘靠在沙发上很快便意识模糊。
“知知？吃饭啦，醒一醒。”
白诗芮的声音响在耳边，路知知半睁开眼。
“几点了？”
“快一点了，我们都洗漱完了居然没吵醒你。”
“这个沙发太舒服了，怀里再抱个果牌催眠神器，直接深度睡眠。”
司棠：“我们下去拿饭，今天老板安排的是铁锅炖，你抓紧洗漱。”
“啊？前两天不都是送上来的嘛？”
“人家敲过门了，没人起啊那会儿，我就说待会儿自己去取。”
“喔。”
肚子早就在抗议，路知知在她们走后飞快打理好自己还顺便给小果铲了猫砂。
行程一共七天，有两天在路上，所以现在还剩一天半的空余。
该玩该逛的年前她们都去了，今天干脆躺着没出门。
晚上周柘照例打来电话，提到魏凡想组织同学会。
“大家也三年多没见了，其实暑假那会儿他就跟我提来着，但老张不是刚好带完一轮，全家出去旅游了，也有很多没回来的同学。”
白诗芮：“我们初三就返程，时间你们看着定呗。”
“有拟邀名单吗？我可不想碰到有些人。”江怡边打着游戏说道。
“最后能来多少人还不一定呢，我们先组织，对了宝宝，你后天快到的时候跟我说，我去接你。”
“呦呦呦，宝宝~诗芮宝宝，他是怀疑我的车技吗？我可说了会把你们每个人都送回家的喔。”路知知欠儿兮兮的凑到白诗芮跟前。
“路知知你别挑拨离间啊，小心我使出杀手锏。”周柘隔着屏幕威胁。
“小周同学还有杀手锏呢？我倒是想看看……”
画面突然转向，一脸茫然的陆星出现在眼前。
“算他狠。”路知知闪开前留下感言。
白诗芮戴上耳机，“你别逗她了。”
周柘：“好的宝宝，后天你们能赶在晚饭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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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被定在大年初九，老张和陈晖都应邀而来。
饭桌上只有很少几个人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大家起哄让老张挨个叫出名字，结果最后他居然败给陈晖。
“还是数学老师记性好，我自罚三杯。”说完他豪爽的端起酒杯，“你们随意。”
三杯喝完掌声此起彼伏。
从前相熟的人依旧扎堆儿坐在一起，高考完没约成的聚餐终于在大学快毕业前补上。
陆星坐在周柘旁边，离路知知不近不远的位置，看她跟人来者不拒的干杯微微蹙眉。
“有点量也不能这么喝啊。”
周柘听到他嘀咕转过来，“担心她就冲啊，傻坐着抵什么事。”
“最多再两杯，她还继续喝我就去挡。”
“那个，菜也吃差不多了，这会儿还算早，有想转场KTV的在群里接龙。”魏凡站起来控场。
老张和陈晖都美其名曰让他们玩的自在些，表示吃完饭就撤了。
加上住得远或者尚有门禁的同学，最后一起转场的只剩十个人左右。
从饭店出来路知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哇，谁这么想我。”
司棠上前扶住脚步有点虚浮的她，“慢着点，今天就你喝最猛。”
“嘿嘿，这不是开心嘛。”
“现在还能定到花的对吧？”陆星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打晃的身影问周柘。
“你这算趁人之危吧。”
小雪，鲜花，微醺，恐怕那位本就浪漫主义的朋友很难不心动。
“会说话吗，这叫抓住所有时机。”
“祝你成功，我靠！”周柘忽然疯狂拍陆星的胳膊，“那不是，那个，前面那个，你快看啊，他怎么忽然来了？”
“路知知。”
比人先到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萨摩耶，它在一片哇声中疯狂摇着尾巴。
路知知蹲下来，萨摩耶立马冲到她面前。
她尝试躲避它热情的舔面礼，结果身形不稳跪坐到地上。
“路知知。”这一声中夹杂着急切，“没事吧？”
“知知姐，好久不见。”
郗炆的声音将路知知拉出怀疑，原来不是因为喝多眼花。
“嗨，新年快乐啊郗炆。”
被忽略的人并没有气恼，耐心地哄着她让她先站起来。
“我去遛狗，知知姐你们聊。”
他贴心的用微笑天使引走了司棠她们，希望留给那边两人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我能，站稳。”路知知挣开扶着她的手。
不料又被另一只手抓住胳膊。
“有事跟我聊。”
周柘没能拦住陆星，和郗炆相顾无言。
“别挡我路。”路知知企图推走面前这人，但他巍然不动。
“陆星，你让开。”
她语气强硬，终止了这场无声地对峙。
白诗芮带着周柘上前拉走陆星。
“他们的事总该有个了结，注定发生的你拦不住，不会发生的自然不用拦……”
在周柘的絮叨声中陆星一拳砸向旁边的树。
冬日里树叶早已掉光，他这拳只震下来一片水雾。
不远处，郗皓再次开口。
“路知知，要走走吗？”
“好。”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