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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冉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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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飞机降落。
我赶到大伯家天已蒙蒙亮,我踹开别墅外的木栏门大吼:“冉辉,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冯姨为我打开别墅门,我推开她正要冲到楼上,身着睡衣的冉辉从楼梯上走下来。
嫉恶如仇的我上前一拳将冉辉打倒在地,他想要爬站起我又是一拳,冯姨抱着我想要制止殴打,我毫不怜惜地将她推倒在地。
当我转身冉辉已经站起,他满嘴鲜血愤怒道:“冉煜你疯了吗?我是你亲大伯!”
“你也配!”我挥拳再次将冉辉打倒在地,“今天我要亲手宰了你!”我一拳接着一拳疯打,不要命地狂打!
“冉煜,停止,停止啊!”我被迅疾下楼的大娘抱住了,后面跟着慌张的冯姨,接着家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佣人。
我被佣人们按在地板上喘着气,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冉辉说:“你们都下去。”
无人离开,“都下去听到了没有!”冉辉再次命令,佣人们才松开我,大娘落泪走上楼梯。
我掉着泪恨道:“冉辉,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冉辉艰难地爬起扶着家具坐倒在沙发上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呵,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奋力爬起抓着冉辉的衣领将他提拽起来怒目切齿:“五年前我就该送你下地狱!”我一个重拳将冉辉打倒在沙发上滚落下来。
我脱下外套摔在地上,蹲下身来抓着冉辉的衣领:“别以为你叫走了佣人我就会心慈手软,不好意思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丧心病狂地将冉辉的头狠狠地撞击地板,我没疯,我很清醒,他撞了世上最不该撞的人,他害我差点失去果儿,他害我失去果儿五年,是五年,我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濒临死亡的冉辉终于反抗,他抬起双手阻止我的疯狂施暴:“冉煜,大伯可以成全你,但是请你让大伯死得瞑目好吗?”
呵呵,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天使被他撞了他竟然不知道,呵呵,太可笑了,我松开冉辉,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含笑而终。
五年前冉氏集团二厂遭到质检部门封查,经过调查香黎市供应商提供的香料不合格导致食品中毒,冉辉毫不留情将供应商告上法庭不给对方任何弥补过失机会。
爸爸曾经对他和弟弟冉燊说,冉氏集团无论信息产业还是食品工厂信誉最重要,承诺商家和顾客的卫生安全不容半点差池。此次中毒事件集团亏损是小,信誉是大,三十多年来的集团美誉因为他管理的工厂而大打折扣,他冉辉岂能放过供应商。
最终冉辉把供应商告得身败名裂倾家荡产,供应商不服,不就是中毒又没有死人,凭什么判决永无翻身之日,他不甘心,不甘心,既然冉辉心狠手辣,那么就别怪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酒店停车场内,供应商偷偷改造冉辉的轿车,他要让冉辉面目全非粉身碎骨。
第二天,冉辉的秘书和律师乘早班飞机先行回赤澄市处理急事。
临近中午冉辉驾驶轿车准备回赤澄市,远处红灯亮起他急忙刹车却发现刹车失灵,他试着连续踩踏毫无效果,他目睹了一位老师的壮举,目睹了自己的轿车残忍地撞飞她。
当昏沉的冉辉醒来时,他看到他的轿车撞在了一辆大卡车上,他的双腿被卡左臂骨折,他艰难地转看车外,外面疯乱,警车、救护车鸣笛不断,之后他再次陷入昏迷。
“冉煜,大伯也不想啊,大伯尽力了,大伯也是受害者呀!”
冉辉是在哀求我吗?呵呵,有用吗?有用吗?我抓起冉辉的衣领怒不可遏:“有什么区别吗?果儿的妈妈是你撞的,是你啊!呵,你是受害者,那我和果儿是什么?你毁了她全部,你差点毁了我们全部,你让我失去她整整五年!”
冉辉老泪纵横紧握我的手:“冉煜,大伯最疼你,你不要做傻事啊,你的未来还很长你懂不懂!”
“怕死是吗?”我讽刺道。
“大伯不是怕死,是怕你入狱,你不可以死!”
顿然,我力气全无松开了手,对,我不能死,果儿在家等着我,我还要给她生生世世的幸福。
几秒后,我站起指着地上的冉辉说:“你最好自己解决。”而后迈步离开。
“等等,冉煜等等,大伯有话对你说。”
我忿然转头:“罪魁祸首,你还有什么屁话啊!”
四年前,冉辉再次来到香黎市,对于一年前的交通意外他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不是他的错可是他释然不了。
那位奋不顾命营救的美丽身影令冉辉肃然起敬,若不是她的壮举会有多少家庭悲天跄地生死离别,而她的亲属不哭不闹独自承受悲痛的样子更是令他深感罪责,他打听过被撞者的家庭,在他撞倒那位老师的那一刻他们的家彻底粉碎了。
住院部,冉辉深吸一口气打开病房门,看见时果晔依窗呆呆地望着天空。
听到关门声音,时果晔回头看见是冉辉说了一句,“你出去吧。”之后便再次看向天空。
“对不起,孩子,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冉辉有些哽咽地说。
“不用,回去吧。”时果晔背对着冉辉心平气和地回道。
“孩子,你不该对我客气,你该指责愤骂我。”
“出去。”时果晔再次平心静气地说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冉辉说:“好吧,孩子,这是我的名片我放在桌上,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一定竭尽全力。”
时果晔转身快步走到桌前,她不会接受,她不可能接受,她不要再看到他!
可是在时果晔拿起名片的那一秒她有些站不稳,她问:“你叫冉辉?”
“是!”
“冉燊是?”
“冉燊是我孪生弟弟。”
顷刻,时果晔崩塌跌倒在地,她看着右手泪流不断。被吓坏的冉辉只听到时果晔不停地对着右手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撞倒妈妈的人不是冉煜的爸爸,时果晔悲痛万分椎心泣血,虽然命运多舛又残忍,可是亲手断送良缘的是她自己。
以前冉煜从皮夹里取出全家福,向时果晔介绍他的爸爸叫冉燊妈妈叫徐蕙,而一年前当时果晔看见冉辉的那一秒天崩地裂,老天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男友的父亲撞了女友的妈妈,呵,这世上有比这个还要荒唐惨烈的事吗?
深受打击神情恍惚的时果晔听不见耳边宣读的赔偿条款,她连愤骂想与人同归于尽的权利都没有,这个世界真的好不公平!
已然没有了灵魂的时果晔只知道签了字,只知道她什么也没有了!
当初那个女孩痛哭流涕说着对不起直到今天冉辉才明白过来,要不是冉煜一副杀人偿命的样子,他或许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女孩曾经和冉煜深深相爱!
我跑到赤澄火车站,越过检票口,我跪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这个地方才是我和果儿真正分手的地方,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
五年前,一天下课,我和往常一样赶赴赤澄医科大学,当我赶到时刚巧看到果儿匆匆上了一辆计程车,我追跑高喊果儿,她赶忙按下车窗对我说:“等我回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句等我回来像是定心丸,我很安静的一天天地等下去,明白了度日如年,明白了魂不舍守!
两周后,我收到果儿的短信,“到火车站接我。”
我永远记得那天我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像重获新生一样,我没有买花,空手来到火车站,我想给果儿大大的拥抱,然后不放,不放。
令我惊喜不已的是果儿脚踏站台的那一刻,我还没有来得及伸开双臂她就冲到我的怀里,而后果儿大哭泪水如同暴雨般倾泻,淋湿了我的衣襟,淋湿了我的五脏,淋湿了我的灵魂。
心疼不已的我紧紧地拥抱果儿任由她在我的怀里狠命地抽泣,任由她的指甲渗入我的肌肤,任由她的心脏诉说衷曲牵动我的心跳。
果儿在我的怀里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我没有第一时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早已习惯果儿的不语,也清楚果儿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所以我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捧起她的脸恋慕,但是很奇怪,果儿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我上前揽住她的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果儿挤出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笑着在她的耳边倾诉衷肠:“想你,想得心疼!”随后迫不及待深吻果儿,未曾留意果儿的泪水几度滑过她的脸庞!
呵,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果儿的泪水和啜泣是分手前的最后一次爱我,很痛!很痛!她深知我们没有错,但我们必须结束,和血海深仇的儿子在一起天理不容!
呵,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天火车站的深吻,原来是一个人的吻!
呵,我在想如果是我的爸爸撞了伯母,那么五年后不分青红皂白的我找到果儿侵占她,那么她一定会自刎,一定会,一定,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我不寒而栗起身,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这才松开手,让我补票登记一下,我将钞票塞在他的手上,说了一声抱歉而后跑出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