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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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信在“五十分钟的地铁通勤还可能没有位置”和“三十分钟的私家车不知道会不会堵车”两个选项中摇摆，然后十动然拒。
他不能再欠路江沅更多了。
可是路江沅就不愿意，低声下气地说话，脸上的表情委委屈屈的，徐怀信好像看见了耷拉着的狗耳朵。
等到徐怀信坐在副驾驶上的时候，心里的小人开始敲他的脑袋。
怎么又上了这个人的当呢？怎么又上了这个人的车呢？
路江沅坐在驾驶座上把着方向盘，导航上指向的目标是徐怀信的家。车厢里很安静，徐怀信扭头看着窗外，或许是忍受不了这安静，路江沅打开了收音机。
S市交通音乐电台播报了路况情况之后，切入了音乐，节奏感极快的前奏响起，徐怀信曾经在很多个关于夏天出游的短视频里听到这首歌，《小城夏天》。
“我在小城夏天陪你遇见浪漫
晚风吹过耳畔你显得很好看
微醺的傍晚时间过很慢
我在小城夏天遇见了另一半
这座城市有我的思念和喜欢
闷热的季节因你而梦幻
橘黄色的日落吞没在海平线”
徐怀信看着前方，思绪却无可避免的飘远。
大学的时候，他们曾经逃课去过海边。
第一次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可能是处在一个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情况。
是在夏末秋初的季节，S市的天气依旧燥热，但是到了海边，海风一吹，就让他们有些感到凉意。
徐怀信那段时间有些情绪低落，他也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在他人眼里，他的生活过得挺好的，好像没什么理由不开心，伤感。可事实上，他总是会为一些别人看来不起眼的事情而感到烦忧。
他试着在夜晚的操场上夜跑，但是跑完之后回去洗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时候，又会觉得悲伤的情绪袭击而来，让他无处可逃。
那个时候路江沅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了他的不开心。
说来也好笑，他们一群人的相识，是因为公修的课堂上的小组作业，那是一堂大课，人很多，徐怀信和当时还在社会学专业的姜棋选了同一个时间同一位老师的，而路江沅也和他的舍友一起选了那门课。
老师让自由组合，到时候一起完成小组作业，就这样他们七个莫名其妙拉了一个微信群，路江沅也借此加了他的好友。
有的时候他们会在课后一起去吃饭。
也是那堂公修课后，他们一起去吃晚饭，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没什么胃口，胃真的很容易被情绪影响。
路江沅坐在他对面，突然问他，第二天想不想去海边走走。
他愣了一下，说：“第二天好像还有课。”
“你想去吗？”路江沅问他。
鬼使神差，他说想去。
路江沅说，那就去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徐怀信在宿舍楼下见到了路江沅，背着背包，手上拎着食堂买过来的早餐。
他们就这样出了校园，坐上了公交车，然后又坐了快一个小时的地铁，这才到了海边附近。
这一路下去已经快中午了，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店吃了午饭。真正看到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海风很大，他们沿着海岸线走，从这头走到了那头，他们走的很慢，路江沅跟在他的身后，他只顾着往前走。
后来他们找了一个礁石爬了上去，看着海面发呆。路江沅打开背包，里面放着一个相机，他还很惊讶怎么还带相机出来。
路江沅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车外面传来的喇叭声把他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电台早已经切了歌。他看着导航，快到他家了。
路江沅把车停在了他家小区门口。
徐怀信开门下了车，在关门的时候，想了想，俯下身来看向里面。
路江沅抬头看过来，眼神太亮了，亮得他心尖发颤，于是他准备好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路江沅问他。
想说，让你开车小心，想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你回去晚餐吃什么？”
“外卖吧？”路江沅眼里的光暗下去了，他补充：“随便吃点就好了。”
别心软，他在骗你。
“那你要不要上来吃一顿饭？”徐怀信这样说哦，“上次借宿在你家也麻烦了。”
“好！”
徐怀信的家没有路江沅的公寓那么大，一室一厅，有个小阳台。
但是路江沅对这里很感兴趣。
在徐怀信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路江沅站在阳台里帮他的绿植浇水，然后又站在电视机旁边的柜子前，看他里面放着的那些手串。
还有一些摆放出来的照片。
他在找自己缺失的那几年，属于徐怀信的时光。
徐怀信也没做太复杂的晚餐，两碗西红柿打卤面，很香。
他们面对面坐下，路江沅吃得很慢。
徐怀信问他：“是不是太烫了？”
他摇摇头，他只是想慢点吃。
但是再怎么慢，都会吃完的。路江沅抢着去洗碗，徐怀信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发现还有模有样的。
看来出国这几年也是有在好好独自生活的。
客人在洗碗，身为主人的他又不好意思干坐着。
于是倚靠在厨房门旁，和他聊着天。
“在国外也是自己做饭吗？”他问。
“偶尔。”路江沅回答道，“刚开始的时候会经常做，后来就懒得做，点外卖比较多。”
“外卖贵吗？”
“挺贵的。而且一开始挺经常踩雷的，又贵又难吃，后来才找到比较合适的店。”
“为什么不继续自己做了？”
路江沅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关掉水龙头，甩了一下碗里的水，“一个人吃没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抱着希望，觉得以后肯定有机会能给徐怀信做，可是等待实在太让人无望了，他自己做饭，自己一个人吃，寂寞翻涌着把他吞噬。于是之后他就很少再做了。
“这样啊。”徐怀信应了一句，路江沅极快地接了一句：“下次有空给你做。”
徐怀信不知道接什么，索性不说话，他走过去，“我来收拾吧，你去坐会。”
路江沅很乖地让开，但是他没有去客厅坐着，而是站在人背后，视线随之移动。
徐怀信感觉如芒在背。
他没回头，“你不出去坐会？”
路江沅很直白，“想陪陪你。”
要不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路江沅其实是想抱上去的。
他在国外的时候，有段时间会经常梦到徐怀信。
梦里的他和徐怀信，依旧在一起，毕业后在S市租了个小房子，他没有去家里的公司上班，而是自己找了个投行从实习生干起，而徐怀信呢，考了个教师资格证，进了一所学校当政治老师。
下班的时候，徐怀信会来接他，然后他们一起回家，如果太累了，他们就在外面买点东西回家吃。如果还好，那他们就会自己做饭，通常是他做，而徐怀信会窝在客厅里备课，又或者是跑过来抱着他和他讲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
而每一次醒来，他摸到旁边冷冰冰的床铺时，落差感极大。
徐怀信被他的直白噎到，但他就是那么直白的人，可能最迂回的时候，都在他们两个还没说开的时候了。
他洗了手，转身看人，“我弄好了，出去吧。”
他们在客厅坐下，徐怀信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他们之间隔着可以坐下两个人的距离。
徐怀信脑子里在放空，他在想明天的工作，今天和弘意传媒签约之后，还有一堆事要等着处理，有一个作者今天下午来问他之前出版的事，统筹那边说明天给他回复。
他想着想着就把目光移到了路江沅侧脸上，怎么说呢，有点懂为什么人在疲累的时候，会想要看帅哥美女了，的确很养眼，也会稍稍放松一点。
路江沅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他想了一秒钟，果断转头捕捉到徐怀信。
徐怀信像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转开眼神，拿起手机解锁，装作很忙的样子。
“怎么不看了？”路江沅问。
“看什么？”徐怀信装傻，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很晚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路江沅无语，刚过九点而已。不过他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慢慢来吧。
他附和：“也是，我该回去了。”
徐怀信没想到他那么配合，看着他站起来了还有些没回过神。
路江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晚上早点睡，哥。”他走出几步，又想到了什么那样，倒回来掏出自己的手机，“哥，微信好友加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