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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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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高考这天，还是下雨了。
贺天跟莫关山一个考点，但不是同一个考场。贺天和莫关山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贺呈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莫关山妈妈身边。
这两年，莫关山在贺天的帮助下成绩有了很大的提升，考一个好一点的二本院校不是问题，贺天也经常在莫关山家混吃混住，莫妈妈对贺天已经很熟悉了，把他当做了第二个儿子一样对待。但是自从知道贺天妈妈的事之后，莫妈妈就没有再问过贺天家里的情况，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天的哥哥贺呈。
虽然贺天跟贺呈眉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贺呈明显更沉稳成熟。莫妈妈站在旁边有点尴尬，就主动跟贺呈搭话。莫妈妈并不知道贺天的身世，也不知道贺呈是什么公司大老板，只是把他当做贺天的家长，跟他聊家常。贺呈没有任何不耐烦，高大身体微微弓着，低着头听莫妈妈说话，偶尔给上一两句回应。
到了进考场的时间，莫妈妈把两个人的准考证和考试用具递给他们，笑着对他们说完加油，在两个人转身进考场后，还是止不住红了眼眶。
贺呈把莫妈妈请到附近的咖啡厅一边聊天一边等待。
这两年贺天的一举一动贺呈都看在眼里，他原本并不看好青少年之间小打小闹的恋爱，但是这两年来，他看的出贺天的认真，也看得出贺天因为谈了恋爱变得有追求不再吊儿郎当得过且过。贺天从小的生活环境很压抑，所以他性格有很多缺点，但是莫关山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还能一直包容他，改变他，让贺呈对这段感情有所改观。
所以他愿意先跟莫妈妈谈一谈，为两个人的出柜铺铺路，莫妈妈是传统家庭的女人，两个人这条路一定不是那么容易走。
贺呈从小就宠爱贺天这个弟弟，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却一直默默为贺天做好一切，贺天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即会恨铁不成钢，但也确实舍不得他受苦。
所以高考的两天时间，两个孩子在里面考试，贺呈就拉着莫妈妈聊天喝茶。
莫妈妈也是第一次知道贺天家里原来这么有钱，在莫妈妈眼里有钱人家的小孩大多纨绔，但是贺天不仅学习好性格也很好很懂礼貌，完全看不出那些富二代身上的缺点。
贺呈给莫妈妈讲他和贺天的母亲，讲贺天的童年，东拉西扯的讲教育问题讲时代发展，贺呈在谈判桌上纵横多年，练就的谈判技巧轻易的就把莫妈妈套进了他的逻辑体系里，莫妈妈听完后一边感慨贺天是个好孩子一边点头赞同贺呈的观点。
原本事情一直顺利的进行着，高考结束的晚上，两家四个人坐在饭店里吃饭，因为贺天和莫关山都成年了，所以就一起喝了点酒，莫关山酒量不好是贺天从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的了，本来以为他就算喝醉了也是沉默着瞪人，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偏偏莫关山这次醉的更严重，已经有点断片了，抱着贺天要往他怀里钻。
贺天看着莫妈妈有点尴尬，就算是好朋友之间，就算是传统如莫妈妈也看出来哪里似乎是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直到贺天无奈的抱住莫关山在他耳边低声说话，莫妈妈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儿子和贺天之间的互动似乎太暧昧了点。莫关山软软的靠在贺天怀里，贺天稳稳的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哄人，莫关山就乖巧的抱着贺天的腰听着，听着听着就凑上来要亲贺天，被贺天兜着头脑勺按在自己颈窝里，莫关山不满的咬住了贺天的锁骨，贺天疼的嘴角抽了一下，但是没敢说出来。
贺呈接收到贺天求救的眼神，只好出来打圆场，让贺天先把莫关山送回家，自己留下了再跟莫妈妈谈谈。
莫妈妈也是聪明人，看到两个孩子之间的举动，联系到贺呈这两天跟她谈的东西，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红着眼眶看着贺呈，眼睛里布满不可置信和祈求，祈求贺呈能说出否定的答案。
贺呈却沉默着点了一支烟，莫妈妈顿时软了身子靠在椅子上，手捂着嘴低声哭起来。
她开始自责是因为她没本事留住莫关山的爸爸，才让莫爸爸出轨，留下自己和莫关山两个人相依为命，亲情的缺失造成了莫关山心里变态要去和男人谈恋爱。
莫妈妈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他亲眼看到了贺天对莫关山的付出，高考前的那段日子，贺天每天住在他家，看着莫关山背书一直到十二点，眼睛都熬红了，黑眼圈也越来越重，莫妈妈不好说什么，只能变着花样的给两个人加餐补身体做宵夜。他也看到了莫关山的进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贺天。
但是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去喜欢男人了呢。
贺呈抽完一支烟，莫妈妈也停下了哭泣。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莫妈妈对于贺呈的表现感到震惊。
对于贺天这样的家庭，贺呈怎么能容忍贺天是个同性恋。
“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贺天就跟我说了。”贺呈回答道。
莫妈妈沉默了，都还没在一起就敢对家里说，可见贺天真的是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如果硬生生的拆散他们莫妈妈也于心不忍，但是这条路太难走了，莫关山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就很受别人欺侮，莫妈妈受不了莫关山因为这个被戳脊梁骨，她不想让莫关山经受这样的委屈。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让他们自己去走吧。”贺呈拍了拍莫妈妈的肩膀，安抚好她的情绪，把她送回了家。
贺天打了车，费劲的把莫关山带回了家，莫妈妈回来的时候，他刚帮莫关山洗完澡，莫关山醉的意识不清一直往他怀里倒，他只能任由莫关山抱着他的腰帮他吹头发。
莫妈妈刚进屋就看见莫关山抱着贺天，贺天温柔的帮他吹头发，哄小孩似的托着他的脸，给他吹额前的头发，神色充满宠溺。
贺天看见莫妈妈进门有点尴尬，手里的吹风机呜呜的响着，忘记了动作。
莫妈妈也没想好怎么面对贺天，对他勉强笑一笑，就自己进了房间。
贺天只好继续帮莫关山吹头发，本来打算把莫关山好安顿好就走，但是莫关山却拉住了他，贺天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睡。
莫关山闯了这么大祸却睡的呼呼的，贺天抱着莫关山一言难尽的失眠。
第二天起来，莫关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莫妈妈和贺天之间有点奇怪。
不尴不尬的吃完饭，贺天趁莫妈妈刷碗，把莫关山拉回到了房间里，给他说了昨天晚上的事，以及莫妈妈可能以已经知道他们俩的事儿了。
莫关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设想过无数种坦白的方法，却从来没想到就这样在醉酒的状态下迷迷糊糊的被知道了。
“你先回家吧，我跟我妈谈谈。”莫关山说。
贺天没说什么，装作正常的样子跟莫妈妈告别，意味深长的看了莫关山一眼，就离开了莫关山家。
莫妈妈刷完碗，莫关山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一副长谈的架势。
莫关山看着还很冷静，但是脑子里已经乱套了，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见妈妈擦干手，坐到他对面，还没开口眼眶先红了。
“妈妈……”莫关山抓住莫妈妈的手，莫妈妈就哭了起来。
“阿山，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说什么呢。”莫关山坐到莫妈妈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心里很难受。
“都怪我没本事留住你爸爸，让你从小单亲长大，你才会……才会变成这样。”莫妈妈说不出那个词，“阿山，妈妈带你去治病好不好，一定会治好的……”莫妈妈一边说一边哭。
“妈妈，这不是病……”莫关山低声反驳。
“阿山！你还小，你不知道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是什么滋味，这条路太难了，妈妈不想让你受这么多苦。”莫妈妈抓着莫关山的手抬头看他，“答应妈妈，跟他分开吧。”
莫关山心里一阵猛烈的刺痛，他看着莫妈妈哭的通红的双眼，因为风吹日晒而苍老的皮肤，因为操劳而长满皱纹的眼角，他心里一阵阵的疼。
他知道这些年他妈妈一个人养活他有多不容易，他也知道自己自己这样很贺天在一起给妈妈的打击有多大。
莫关山从沙发上起身，直接跪在了莫妈妈面前，莫妈妈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莫关山抿着嘴角，任由眼泪大颗的砸下也不发出一点哭声，他缓了一口气，声音低哑但是坚定：“对不起，妈妈，我喜欢他，我不想跟他分开。”
莫关山靠在莫妈妈的膝头，莫妈妈抱着莫关山的头哭的汹涌，哭她这么多年的心酸与委屈，也哭莫关山未来的痛苦与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