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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笑我心如顽如鄙 ...

  •   这天干巴儿地冷。车内,何意羡捂着冻红的耳朵,抖掉身上的落雪,身体因喝酒产生的热度,缓缓地被消耗着。突然就觉得白轩逸大清早说得对,是该穿条秋裤的。抓了件纯白色棉服裹起来,歪着半躺,像挤在白轩逸身边的一条小牙膏。

      撕开了“珍贵”文件袋的封皮时,何意羡终于能从一晚上的假笑里换个表情,挑着眉毛揶揄道:“精彩。”

      A4纸,反过来还是空白的。何意羡继续品评:“刺激。”

      督导组进场之后,以马主任为代表的镇政府肯定不愿激化矛盾,惹翻了白轩逸有一点好处?大家都不过日子了?

      但是办案进度说是顺利,也不顺利。许多关键线索,相关官员以那个年代刑侦技术有限,当年证据保存意识不够为由拒不出示。即便高度怀疑有关人员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讯逼供和玩忽职守,但是两名主要办案人员已经死亡,法律上不再追究责任。冤案的调查就这样画上了一个不太圆而且带有血色的句号似得。

      来之前,白轩逸曾说,当地政府与罪犯是不是一起伙同作案的关系,目前还很难界定。亲眼所见后,连许福龙都发出感慨:这得背后有多大的靠山啊?

      这案子亟需撕开一个口子。所以白轩逸说有把柄,但他其实没有。连夜突审,蒙哄吓唬,打麻将这个叫诈胡。

      本来只是和蒋爱华说好了,唱台戏。没想到何意羡中途自告奋勇,把活接过去了。这个人每一说起假话空气中都洋溢着天才之火使人屈服。蒋爱华一改差劲的第一印象,对他刮目相看:不愧是年纪轻轻的老法师,就是有一套!何律师这思想底牌还用摸吗?肯定早就认同了我们党的这个性质了啊!

      两人就那么干坐了一会儿,寒气就逼了上来。

      何意羡把白纸折成一只小船,叭一下丢到白轩逸脑门上:“干嘛一动不动,像个冰雕。你不会挂个脸就不会上班吗?那你是出生就纳入了国家体制了,共产主义的坚定追随者了。”

      好几只折纸大作飞过去砸中鼻子,白轩逸也还是一副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的样子,问道:“明天你有什么计划?”

      何意羡说:“你这人说话就难听!现在怎么好像变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白轩逸说:“今天原本就是你一个人来。”

      “是呢,是呢,我的大领导。”

      “你独自‘发挥’。”

      “对啊,对啊,扫/黄小队长。”近台魔术师何意羡召唤出一手的彩色千纸鹤,洒在白轩逸头上,“你非要聊这个?三个人就是一个党支部,你哪怕注意点群众。”

      白轩逸把手上的案件资料合上,对司机说:“先回吧。”

      二人世界。何意羡得逞开心满满地笑了出来,轻轻推了一把白轩逸:“那你去开车,快点,快回家了。”

      对方不回应。何意羡这才看到,白轩逸的手边有杯温水,敞开了空了一半的药瓶子。

      “……要不我开?”

      何意羡突然豁达,轻拿轻放。正要跨到前边的驾驶座去,却被白轩逸一把拽了下来。白轩逸把他压在皮椅上,两只手臂撑在两边,何意羡被迫和他以极致的肉贴肉姿势对视。

      滚烫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一个正常的男人所做的只有一件事:让自己尽情地燃烧。

      可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便怎么都像是一种临时松散的x爱组合,缘聚缘散,一切听其自然之感。既然都没有打破彼此之间的生态平衡,那就说明这种状态对彼此尚且有利。眼下闲来无事,在一起作伴玩玩,伴也是玩的伴,绝不可存别的心。没有什么靠睡一觉,再不行睡两觉,就这么简单。啊?爱什么爱,多麻烦的事!何意羡曾经是业界称道的死磕派律师,心灵清新,口齿灵动,比刑庭的法官还熟悉程序法,烈脾气在江浙沪这一片很出名。你要是指责他私生活肮脏,那何意羡会用口口声声的苦恼口吻笑着说,白轩逸咱要不从你d的领导自身上找问题,因为我不停地找男人做a其实是一种□初级阶段的时代病,因为进入小康社会的zg是一个性自由和爱无能的世俗社会。

      所以于此间的道理,何意羡是早早更认得清的一方,态度就比较温和,既是合作的朋友,不要不讲床德,自然要好好相处的样子。

      当沉默悄悄蔓延时,何意羡示好地开了口:“工作好累,老公想那个啦?先回去呗。”

      嘴上叫老公,语气却是哄小孩。

      白轩逸什么也不说,简明地为了完成唯一目的而进行动作。

      这可是公家的车,这怎么震?他妈的不回家当地主,你在外面装什么孙子?何意羡连蹬带踹,但难保附近有没有贪晚的行人,所以也不敢呼一声救。却不知就是这备受屈辱又不得不服侍男人的风情比虎鞭鹿茸更让人兴奋。

      (……)

      何意羡说,土地过度开垦荒漠化了,觉少的小孩长不高的,我们回家再,明天再…… 白轩逸一直没表情:明天有明天的。接着除了被抓握起两只像又白又暄软的馒头胸时,何意羡抱怨了一句冰死了之外,两人不接吻,无交流,□所表达出来的东西统统被制式化了。更没有一惊一乍的桥段,没有香艳的激情,因为白轩逸显得丝毫也不急色。但是攥着他x部的手背青筋暴跳跳得狠极了。

      何意羡倒没关注到这个,不过□以后,习惯性摸着他的脸,感觉白轩逸太阳穴那也突突地隐隐在跳。

      被□有点大脑迟缓,何意羡只想问他:你哪里不对劲,你为什么刚才不能很快投入啊?嗯?是不是已经在外面吃了什么大餐再回家炒剩饭?建议以后你白轩逸见我之前先跑个两千米速跑,保证脸红心跳,重夺热恋的感觉,否则别进屋了!

      何意羡叫得又长又骚,但是说,我等会还有事…… 蓝精灵,小雨伞,戴戴,戴戴。这种要求白轩逸甚至都听了。

      gc后两人暂时叠在一起,但是白轩逸到站就下车,毫不眷恋。好像把何意羡当成一个弹性极佳的马状机器,或者人形充电宝。可何意羡把他拉回来躺着,难得主动去和他十指相扣:“干嘛呀,当然啊……我这儿又不是厕所,用不着这么来去匆匆的,来都来了,再抱一会嘛。”

      精神上的快感很绵密感觉像云朵,闭上眼睛,不出声很快要睡着了。

      睡着之前,想起来都说男人做过那之后不能受凉,何意羡下意识把小毯子往白轩逸那边多拉一拉。另外还去摸白轩逸的眼睛。只因他能把白轩逸的病情诊断报告背诵全文,里面有一句,爆炸后有永久失明风险。何意羡动辄要摸摸那才安心。温情的摸完了就摸s情的,看到白轩逸那又大又傻,小巨炮,小萝卜头嘛,一个怕有五斤重。不禁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执法人员。

      “不是有事?”白轩逸的声音忽然响起,何意羡被吵得眼皮乏力地一掀,不自主地在他怀里颤了一下。

      何意羡小熊软糖似得,软软地化在他胸膛上,安慰性地亲了他一口。白轩逸真的很嘴硬,亲白轩逸亲上去像块石头。

      “歇一会,一块歇一会,今天太累了……白轩逸,你个J牛……”

      “所以你的事是?”白轩逸笑了一声,“继续招/妓?”

      何意羡懒得理他,闭眼睡觉,白云仙乡。如果可以他也想走,但是裤子烂了光着pg能哪去。这时候让他跪着他都能睡着了。

      白轩逸却听来非常清醒又有点遥远:“还是宿/娼?”

      在短暂的心惊肉跳之后,何意羡很快找回了场面,睁开眼睛也笑了笑道:“太有逻辑了,太有分析了,你这话是不是太操蛋了?你自己以前的女朋友多得数也数不清,总不能对人对己两套标准吧?”

      明知白轩逸不是会辩驳这种话的人。何意羡接着说道:“水浒传里怎么说,王伦得林冲提一个人头来当见面礼。人家马主任对我还不够意思吗?好烟好菜加好言。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起码人家把实话说出来了,比那些满嘴跑火车忽悠进场割肉的好太多。别的么,他只是给添我个女人!好,退一万步,就算我是饿疯了,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田鸡没有,两条腿架个空肚子满大街找饭吃的人比流浪猫都多!我就是瞅啥都像鸡腿,就是都想啃两口。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的确是动了脑筋的做法。我这么想了。”白轩逸以没有任何的法外容情之处,甚至可能会被以知法犯法为由加重惩罚的口吻说,“但是做事的途径有很多,你一定要这样。”

      这应当是个疑问句。何意羡生硬地把脖子一偏,真的又把眼光投到了别处,才说:“真不好意思啊白检,我做事只凭感觉。”

      白轩逸闻言,手掌先是卡住了他的脖子,慢慢上抚夹住他的下巴,掰回到了正视自己的角度:“那用你的感觉,再说一次。”

      何意羡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觉夹紧了大腿,尤其是当白轩逸的手指开始摩擦他湿润的嘴唇之时,很轻,最无心的一笔一样。何意羡却突然怕了起来,但是挨打时是不可以闭眼的,也是不可以抬头直视主人的。不知能看哪里才好时,白轩逸把他□,然后向上一提。

      即便仅仅这样就□得难以招架,何意羡也咬着牙说:“行,我说!你问我在那干嘛,我还想问你来干什么?我一个商人啊,干啥都要算计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是我本能,没有这个本能就不要去做商人。我本来生意做得挺好的!你个不会嚷嚷不善忽悠的,你真的很懂扫兴!我就不懂了,脏的臭的屋你非进来干嘛?你能不能学学何峙,一层层保护网搞行动之前就事先设立起来了。迄今为止,他的手上没沾一滴血,清白天使,谁敢指着他鼻子说你你何峙,进行了有组织的黑□会犯罪活动?谁敢?你呢,我该怎么形容你的作风?小牌大耍?我是小心小心加小心,你是大半夜鬼子进村,我说党中央怎么把你这种脑子被栏杆夹过的人也弄来破案?算了,都不要说了……这事不是你非得理解才能接受,白轩逸你死毛病你八百年不改,你对自己认定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咱们就下了床各走各的!……你回去不回,就不爱坐车?要不你出去,白大爷,你蹲下,要我像拉那个爬犁似的拉你回去?”

      听何意羡的鸿篇巨制地骂人佛祖都会火大。白轩逸要言不烦,只是道:“一般狗才拉爬犁。”

      何意羡听到这句不堪入耳的话,脸顿时都白了,似乎从来没有过的屈辱,让他一时难以应对一样,恨不得直接一脑门顶上去撞死他。但是对方热烘烘的呼吸更让他觉得燥热难当,那是一种从心往外焙烧的灼热。

      “平常用哪里拉。” 白轩逸□,有趣地往外拽了拽,“用过吗?”

      何意羡反而是后面更传来一阵动情的痒意,说:“…… 没用过。”

      白轩逸笑了道:“没用了。”

      (……)

      何意羡□,慢慢爬起来坐到他大腿上,先是说:“公诉人,我所提供的法律服务,是不是物有所值?”

      继而眼睛里闪着光地问:“我好吗?”

      白轩逸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他想问什么,就说:“好啊。”

      “那就好。要记得多疼老婆一点!”

      何意羡在外能谋到的政治荣誉和物质利益是世人所无法想象的,在内又这样地可人。这种老婆在这人间里几成绝品,着实是太完美太难得了,真该受到最大程度的爱重,你要伤害他分寸岂不等于不知好歹?

      但是白轩逸没回答会与不会,甚至看他愈是在又乖又骚的(事实证明何意羡就是要操,床头床尾他才这样),心里感情温度计的水银球反而要往反方向跑。倘若你问何意羡爱不爱,何意羡会说爱,我太爱你了,我依赖你离不开你挂念你想照顾好你,为了你我恨不得天底下所有其他的男人都是太监,不,我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其他的男人女人都斩尽杀绝。白轩逸只会冷峻地看着他。因感到他得了骚病,医生很多。陌生人给他糖,他一把抓过来。

      响亮的水声,何意羡变本加厉地亲他,从嘴开始,亲他全身。正啵啵啵叽叽叽没完,白轩逸端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你真的很会说话。”

      “场面人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

      “那你现在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何意羡能搂着他就好开心,毫无防备地说:“和家里人当然说的是知心话啊。”

      话出口就知道错了。有些尴尬,猛烈地咳嗽起来。何意羡一边从医疗急救箱里找了两创可贴,给自己胸口贴上。太白了他的胸,小心地揉一揉都有痕迹,现在全是乱七八糟的□印子。何意羡敷着药一边说:“好端端你问这个干嘛,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听到了一些,也看到了一些。”

      “你说话别兜圈子!”

      白轩逸修理了他这好几个小时,不悦的情绪并没有消退分毫。可能因为深藏不露的试探之后,发现对方还是保持一个爱无能的无赖状态。情与法纠缠在一块确实最难处理。但是“何意羡”,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就想了解他并且接近他,对他的思慕从见到他那一刻几乎零延迟。人与人的羁绊第一眼就决定了,人的喜欢往往就是这样既仓促又浅薄。

      何意羡意识到哪里不对时,但是被按在哥哥的大腿上一点也下不去。何意羡莫名被他的视线弄得,难得有了些大男孩的羞涩,拉起小毯子,万圣节披床单小鬼一样蒙住了头。

      凌晨的二人时光静之又静,只听到白轩逸说:“何律师,协议作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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