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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Fore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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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今天正式拉开了帷幕，今年全国有1342万考生参加高考……”
2024年6月7日清晨，各大考点的门外站满了学生、家长和老师，旗袍和马褂更是数不胜数。
学生们一一和各自的语文老师握手，让老师握一下自己待会要用的笔。
时间一到，警戒线放下，学生们集体涌入了考点。
上午九点，全国响起了统一的铃声。2024年高考的第一门科目，正式开始了。
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语文作文。今年新高考一卷的题目还算常规，借用人工智能的情景，以“答案能够很快得到，问题会不会越来越少”展开思辨讨论，相较于前些年的题目，不算太刁钻棘手。
数学难度算是意料之中但又情理之外的。前面的小题不算太难，但解答题却陡然增加了难度，给没有细心写题和慌张紧张的同学打了个措手不及。按照张亦然和周应的理解来说，这套数学试卷想考高分是有点难度的。
第二天的物理和历史，绕了点弯子。但历史方向的学生们最终还是逃过写三篇小论文的命运；物理题的阅读量很大，计算量也不小。
下午的英语，听力还算清晰。厚厚的一本英语题目做完，还是有些许成就感在身上的。
第三天的考试，周应和张亦然的学科恰好错开。上午第一堂是化学，第二堂是地理。下午第一堂是政治，第二堂是生物。没有轮到自己的科目时，学生们就在家里待考。
张亦然考完政治，他的高考，也就结束了。
周应在考点外等着张亦然出来，她手上捧着一束鲜花。
张亦然接过鲜花，拥抱了一下周应，随后说：“刚刚考试的时候特别顺利，我把这份好运传递给你。”
“考试加油。”
下午六点十五分，考点里响起了终了铃。周应考完了生物，她的高考，也结束了。
等待清理试卷的集中时刻，考点内响起了《起风了》。场内场外的学生先是惊呼，而后三三两两地跟着唱了起来。歌曲放到副歌部分，警戒线正好放下。考生们伴着歌曲，冲出了考点的校门。
迎接他们的，是耀眼的未来。
课桌上堆满了试卷书籍，用完了一支又一支的笔。成堆的写满了字的一张又一张答题卡，翻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单词。日夜奋战，只为了那个重要的时刻。这场盛大的征途终于来到了彼岸。无数个备战刷题的夜晚，台灯底下是正在忙碌的身影。
终于弄懂的圆锥曲线和导数大题，终于背完了的古诗和文言文，终于记完的3500词。是背了一遍又一遍的政治，梳理了一次又一次的历史，理解了一本又一本的地理。是令人抓狂的物理，难算的化学，知识点繁杂的生物，在此刻全部成为过去式。
高三！
彻底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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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当天，全市的高三学生们在城市里的大街小巷中过着热闹非凡的夜生活。经历了一年的磨难，考了无数场试，写完了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习题……现在，就到了放飞发疯的时刻。
八点多和班上的同学聚完餐，周应和张亦然突然决定要去看一场午夜电影。来到离学校最近的一家电影院，这里的座位早就订得差不多了，没有连在一起的双人位置。所以他们临时决定，去家私影。
周应正选着影片，最后点开了那部名为《这么多年》的电影，张亦然起身去关灯。
电影开场，女主在飞机上看见了男主的背影。
靠在沙发上，周应八卦且好奇地发话：“李知予和杜子奕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俩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我倒是觉得快要水到渠成。今晚的空间留给他俩，杜子奕说我们明天一起去唱歌。”张亦然拉开了可乐罐，给周应递了过去，“你羡慕了？”
周应迟疑了一下说：“你还记得我之前的个性签名吗？我当时说我不相信爱情。其实后来我想了想，有的时候不要一棒子打死这个想法。爱情虽然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但是，不可否认它的确有的时候能给人带来心灵上不一样的体验。”
周应继续说：“我觉得得看人。我找男朋友，首先要深思熟虑一下。”
张亦然试探：“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好直接的问题。一下子把周应给噎到了。
“不是。”张亦然连忙解释，“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没有，就当我没说过。”
他拿起可乐罐喝了一口汽水。
此时此刻，心脏热烈地跳动似乎是想要冲破这夜色一般。
周应说：“我不知道算不算，哪天找李知予问问。”
张亦然笑了一下，随即看向周应：“什么？”问什么？
周应说：“喜欢的感觉。”
电影来到女主和男主初遇的画面。
那天同李知予聊天，周应说了一大堆自己的看法，甚至还用上了“朋友文学”。李知予断定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放在以前，周应绝对会脱口而出，她和张亦然肯定纯。但是现在，她却要犹豫一下。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把他当作了生命里重要的人。
李知予曾经还和她聊过，说“想你”和“晚安”这两个词从异性朋友说出来，会很暧昧。周应一开始是不相信李知予的说辞的，她当时对李知予说，如果是张亦然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她会觉得张亦然的脑子一定是不知道在哪被绊倒了，跟她开玩笑。
李知予看过许许多多的言情小说和电视剧，也是永远站在吃瓜和嗑CP第一线的人。她对周应说，她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
周应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早已经水泥封心，根本不会相信这些。
但此时周应回想起这段话的时候，她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她肯定了李知予之前说的，“想你”和“晚安”，确实很暧昧。
曾经周应想过，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自己内心里的情感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对他的一种友谊上的依赖和习惯。但心动的感觉是真的，是被全身感知的。什么是心动的感觉？或许，是他阳光下的侧脸，发梢随风飘扬；台灯下一起写作业时，听到笔尖触碰纸张发出声响；不经意间的对视，而后躲开后的一笑；戴着同一副耳机，听着同一段听力……
周应看了看身旁的张亦然，他正在看电影。而当周应收回目光的那一片刻，张亦然低头看了一眼她。后来，周应依旧无法专心看电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亦然。
只是这一次，两人的视线碰上。
恍然间，她忽然回想起18岁生日那天。
那天下午下了课之后的自习课前，周应和张亦然忽然被秦宋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里，说是让他们整理一点班上关于毕业的材料。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两人完成了整理，那时候秦宋不在办公室里。见状，他们把材料放在了桌上，就往教室走了。
走到一半，他们碰见了杜子奕在走廊上徘徊。杜子奕看见他俩之后，立即就迎了上来：“正好要去找你们来着。”
“什么事？”张亦然看向了杜子奕。
杜子奕下一秒勾搭上了他的肩膀，“走慢点走慢点。”
张亦然和周应听到杜子奕的话，有点不明所以。放眼望去，走廊上空无一人，安静得很。随着杜子奕的步伐慢慢走，慢慢走。终于在两分钟之后，挪步到了教室的前门。
杜子奕走在他俩的前面，偷偷地朝窗户口那看了一眼后就站在了门边，示意让他俩推门。
张亦然：“？”
“你俩先走。”
还要赶着写作业呢。顾不上神经兮兮的杜子奕，周应和张亦然一起推开了教室的门。
下一秒，两人刚踏入教室，门口就“嘭！”的一声从旁边绽开了两束礼花，礼花彩带落在了被吓了一跳的张亦然和周应眼前和身上。
两人这时候才意识到，班上的同学在给他们准备生日惊喜。
“生日快乐！”在李知予的带头下，班上传来了一大声呼喊，伴随着欢呼声。在秦宋老师的提醒下，周应和张亦然看向了黑板。
原本写满了数学公式和英文单词的黑板，在此刻全部变成了对张亦然和周应的祝福。大家都知道，这对青梅竹马的生日在同一天。且因为这一点，大家有的时候还会在心里有些许不谋而合的会心小思绪。
周应和张亦然向全班同学说了谢谢，又在秦宋老师的盛情邀请下，走上台说了祝福。
全班三十位同学，每一位同学的生日，全班同学都会认真对待，只不过形式不一样。巧的是，张亦然和周应早就一起定好了一个蛋糕，这会子已经到了。杜子奕和张亦然到校门口将蛋糕拿了上来，在李知予的帮忙下，依次给每一位同学分完了蛋糕。
或许青春期的不谋而合就是这样的，他们在准备着惊喜，而他和她早就准备好了分享礼。
分完蛋糕，大家一起拍了一张照片。拍照片前，杜子奕和李知予正好拉开了两束礼花。在礼花还未落下的时候，一体机上的快门倒计时结束……
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下了点小雨，周应和张亦然只带了一把很小很小的透明伞，所以他俩几乎是完全靠在一起的。
和周应一起打伞的时候，张亦然总是习惯性地将伞往周应那边倾斜。路灯昏黄，惹人生出了困意，雨滴啪嗒啪嗒地落在透明雨伞上，像是一首关于晚安的催眠曲。
趴在车底躲雨的小猫走了出来，走在了树下，他们俩的旁边。注意到了小猫，周应的眼前一亮，步子也跟随起了小猫的速度。
“这小猫怎么不躲雨啊？”周应指着那只小猫说。
“因为现在没在下雨了。”张亦然回应。
“那你还打着伞？”周应转头看了一眼张亦然。
张亦然耐心解释：“因为我们现在在树下，风一吹，树叶上的水滴就会落下来。”
“哦。”
小猫停了下来，趴在了树边。
周应也停了下来，蹲在了小猫的面前。
张亦然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放在了校服的口袋里。伞下是周应和那只忽然到来的小猫，张亦然就这样看着正在摸小猫的周应笑。
“生日快乐。”张亦然说，“虽然今天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周应站起身来，和小猫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看向了张亦然，她笑着说：“生日快乐！”
“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周应说：“猜不到，要不你来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张亦然模仿着周应的语气说：“猜不到。”
周应接过了张亦然手里的伞，把伞收了起来，说：“雨停了，我们回家吧。”
“嗯！”张亦然笑着说，“快要到家了，很快，我就能知道礼物是什么了。”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头顶上的香樟树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过了两秒，雨滴落了下来。张亦然的手上一直拿着自己的那件春季校服外套，他下意识地将那件外套撑起，放在了两人的头顶。周应本来是想打伞的，这下好了，不需要了。
相视一笑，两人很默契地一起往前跑，奔向了十八岁的青春期……
今夜，眼前电影结束的那一秒，周应在心里再一次肯定了什么是心动的定义。
房间里只有幕布的光，但足够困意让她看清楚他的视线。张亦然朝她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摆在了她的面前。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是她看了很久很久的“永恒爱意”。
张亦然说：“送给你的。”
周应伸手从后面自己的书包里摸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放到了张亦然的面前。打开盒子一看，也是那条“永恒爱意”项链。
“其实……原本我是想送给你的。”周应感觉到了自己的脸正在泛红，她本来是想在高考结束后用这条项链来拿下张亦然的，现在这么看来，和预想的有点不一样了。
张亦然将自己手中的项链盒子放到了周应手里，又拿过了周应手里的盒子。
十八年来，他心里从未有过这般的如此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