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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入江湖 ...
七月夏夜,风卷着榴花的香伴随两岸蝉鸣幽幽潜进吴侬软语轻哼曲调的船厢。
入目四周清朴,一把古琴横挂在墙壁上,翠色的流苏穗轻轻晃动。
两名布衣小厮守在一架将船厢阻隔的蚕丝绣花中四君子屏风前。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两人虽是小厮打扮,但偶尔鸟掠船舫看似不经意地侧眸眼里都是警惕。
“——恭贺王大人又觅佳娘。”
屏风后与前边清朴的景象翻天覆地,上好玉杯随意歪倒在桌上,清酒洒出沾湿锦衣,主人也不恼。等着身若拂柳的美娇娘拿着帕子探身替他擦拭,便搂过柔软腰肢和娇娘玩闹。
一名面容富态的商人起身堆着笑道:“草民蒙大人恩情能在广陵有今日,恐送金银富贵物给大人沾了俗气。前些日有幸寻到姑苏赵三郎君,请他写了一副字送与大人,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刘老爷这是做什么?”王甫适百忙之中抬眼,叹气道:“吾等为官可不就是为民谋计吗,刘老爷太见外了。”
刘老爷恭维笑道:“大人平素积德行善,修得一副善心肠让我等望尘不及,只能在小事上多多找补了。”
王甫适推开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子,起身掸袖:“这话让某惭愧。”
刘老爷眼色极佳,连忙快行几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檀木匣子,恭敬递给王甫适。
姑苏赵家三郎素以书法闻名,诸多文人雅士趋之若附。不过赵三郎不喜追名逐利,聚会能推脱就推脱,也甚少出门,那些想求副书法的守在赵府门口两三日,连人都看不见。久而久之坊间流传出一句话:赵郎一字千金。
王甫适打开匣子,里面安静躺着一卷墨宝,打开是清隽略显凌厉的笔锋——“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最下方是赵三郎君的私印。
王甫适大笑几声,唤进一名小厮让他仔细收好墨宝,而后看向刘老爷,虽没有言明但眉梢溢着满意:“原不应受,恐推拒伤你我情分。下次可是万万不许了。”
刘老爷连声附和。
王甫适平生最爱附庸风雅,对文人雅士追捧的东西就更加喜欢,能得来赵三的字画可见刘老爷用心。
王甫适挥手斥退舫中琵琶女,与刘老爷谈起“正事”。
守在外面的小厮只听里面铃铛脆响,刘老爷身边的奴仆便捧着八宝缠枝梨花木箱子进去,不一会两手空空出来。
二人谈到月上梢头,刘老爷才起身告辞。王甫适此时酒意朦胧,半眯着眼还在笑道:“你放心,事成我与你书信。”
刘老爷自然替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千恩万谢,躬身一礼而后绕过屏风离开。
美娇娘撇嘴问道:“王郎,他是谁呀?”
王甫适盯着刘老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不甚在意道:“广陵富商。前几年我还不是吏部侍郎,广陵水灾圣人派秦王治水,我和另外两人与秦王同行……”
他说到此处没了声音,捋了捋胡须怅然叹息一声:“晚娘,去把榻下盒子取来。”
晚娘应声起身,撩起珠帘行至内间。
王甫适此次下广陵是奉圣命寻访能士。
圣人痴迷炼丹一术良久,但始终不能解惑,听燕王说广陵有座不惊山,山上有位鹤发童颜的仙者于炼丹一术颇有造诣,故而派人代圣亲请。
得到这盒子里的宝物纯属机缘巧合。
晚娘将盒子抱过来,乖巧落座。
只见王甫适摸了摸冰冷的机关锁,手指上下翻动两下,咔哒一声,盒子打开露出宝物面目——一方小巧的玉印。
玉印平平无奇,玉的品质也算不得上品。
晚娘目露不解,王甫适道:“你凑近看。”
他将玉印放在蜡烛上,澄亮的火光影影绰绰照亮玉印底部,浮动出一行晦暗难懂的小字。
晚娘不曾见过这种文字,略略抬了抬眼。
王甫适许是真喝多了,竟把陈年不能提之事和她说:“你不识得这字,这字是晋字。”
晋是前朝,楚已一百多年,如今普天之下都是楚言,哪还有什么晋字。
晚娘眼波流转,抿唇笑着,颊边酒窝直看的王甫适痴迷不已。
王甫适贴近了晚娘,轻轻嗅着她颈间香气:“这酒醉人,该歇息了。”
晚娘羞涩:“外头还有人。”
她一向热情大胆,如今怯怯更有风情,王甫适昏了头也不去细想缘由,扬声赶小厮出去。
晚娘听得外间脚步逐渐远去,脸上笑容愈发娇媚。
翌日,吏部侍郎遇害消息八百里传回洛阳。
朝堂之上,天子震怒,又忙问那仙者还在否。
燕王道:“仙者正在进京路上,儿已命加派人手护卫。”
天子这才放下心,混浊的目光在燕王和太子之间徘徊,许久传旨令太子严查吏部侍郎遇害一事。
天子精神不济,强撑着这么一会现下就累了,身侧内侍极有眼色的高喊:有事奏禀,无事退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子尚未喊完,已经不见天子影。
太子走出太极殿,日头正盛,甫一刚出来就觉一股暖意通达四肢。
“大哥。”
太子回过头,温和笑道:“三弟。”
燕王清朗道:“听闻崔良娣近日有了身孕,还未恭喜大哥。”
太子笑道:“三弟消息灵通。”
崔良娣胎像不稳,太子一直未对外说,就连崔氏也不知道,偏他知道东宫家事。
太子眸子沉了沉,面上八风不动:“听闻淑妃最近在相看世家女郎,不知三弟可有心仪的?大哥自去圣前帮你求旨。”
燕王皮笑肉不笑:“我还没成家之意,就不劳烦大哥了。”
见他不痛快太子就舒坦了,意味不明地拍了拍燕王肩膀,神清气爽的走了。
“燕王……”
有臣子落在后面想凑上去和燕王说上几句话,冷不丁撞上燕王阴沉的眉眼,一时顿在原地。
燕王深吸几口气,甩袖离开。
不多时,两人在殿外一出就被呈至天子面前。
天子嘴里含着一枚乌黑药丸,就着茶水饮下去,冷笑一声:“不必管,依旧叫人仔细看着。”
“是。”
天子指着书信道:“拿去烧了,传淑妃来。”
太子和燕王都当他老糊涂了,暗地里不知道搞出多少小动作,却不知天子早就洞悉。
前朝灭了,前朝的宝贝依旧炙手可热,让人眼红。传闻至宝是晋高祖留下,每一代天子可凭此号令江湖四宗门派。后来晋灭,至宝不知所踪,因没人真正见过也不再提。
朝廷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几年前民间再次传出至宝消息,引的各方蠢蠢欲动。江湖人无外乎想拿此宝成为四宗门派座上宾,而朝廷是想把平衡打破,令江湖宗派称臣。
王甫适此行广陵,身边不知多少眼线,刚一拿到宝物时消息就呈上各主子案边,就是没想到谁会动作那么快。
燕王府——
鎏金的匾下,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口。驾车的奴仆跳下车来,搬了个马凳,燕王拎着袍摆下来,端的身姿如松,步伐稳重,径自往里面走。
“燕王。”
青灰衣属下走上前来先行一礼,而后附在燕王耳边轻声言语几句。
燕王面色未变,问道:“医官可去了?”
属下道:“去了,医官说崔郎君是旧疾发作,不宜在催动体内蛊虫了。”
燕王叹道:“知道了,我稍些去看他。”
他又何尝不知道崔知雪宁折不弯。说起来自张俭一事,两人许久不曾相见。
燕王回了主院重新换身衣袍,让厨房做了些软糯糕点他好带去。
——燕王喜广招天下能士,又以礼贤下士闻名,是以府中谋士甚多,住在府中南方一个大院子里,由奴仆美婢侍候。
唯一人不同,在最南竹林里单辟了间院落住着,来来往往身边只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燕王不是没提过给他拨几名奴婢,但都被崔知雪婉拒了。
现下也是,那少年拎着笤帚清扫院落,燕王坐在屋里隔窗去看,说道:“只雪,你近日身子不好,青绿一个人伺候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回去再给你送来几个仆婢使唤,若不喜欢,待你病好了打发走就是。”
崔知雪倚靠着床,身下盖着一层薄被,素衣墨发,淡声道:“多谢王爷好意。”
“我不喜旁人打扰,青绿一人就够。”
燕王言辞恳切:“只雪……”
崔知雪不为所动,反而因灌进来的风偏头咳嗽。
他生的俊秀,眉眼一股清冽冷意被病气冲散,雪肤玉颈,衣裳领口微敞可见笔直的锁骨,此时偏头的动作愈发衬得下颌线清晰流畅,几乎要瘦成一把骨头了。
燕王咬牙吼道:“张俭于你就那么重要?!”
崔知雪道:“七年前张夫人救过我,人该知恩图报。更何况……张俭是否贪污受贿,张俭知,我知,王爷知。”
“崔知雪!”
燕王气急猛地站起,挥手打翻身边的茶盏。
啪一声,上好的雨过天青色瓷杯打碎,溅起的碎茬和水珠擦着崔知雪面颊而过。
“郎君!”
青绿虽然在扫地,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听着屋里动静,见燕王动了怒,连忙跑进来护在郎君身前。
燕王被他一脸警惕地神色气笑了,连声说好,目光沉沉越过青绿看向那个病弱不堪的男人:“只雪,你我多年情分难道就要在今日断了吗?”
崔知雪垂眸咳嗽,平静道:“知雪一介草民,能得王爷青眼三生有幸,谈情分不敢当。”
“只愿王爷放了张俭一命,知雪死而无憾。”
“好个死而无憾!”燕王捏紧拳头,阴冷道:“既然如此,在你死之前帮本王在做一件事,事成后本王就放了张俭,如何?”
青绿回头恳求似地看向郎君,求他不要答应。
崔知雪旧疾未愈,这几日又因为张俭的事不肯向燕王低头,每晚都会遭受蛊虫啃噬之痛。而他作为燕王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办的事情自然是旁人难以完成的。
崔知雪和青绿的视线对上,别过眼神,掀开被子单膝跪地道:“崔知雪但凭王爷吩咐。”
燕王低头便能看见这人后颈,脊背皮肉下连着的骨头宁折不弯,傲气凛然。
燕王一直热衷于把它打碎,让崔知雪当个真“琉璃”才好。
更新不定,可以先预收着~
这本我应该会最磨蹭(虽然别的也磨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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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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