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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水滨广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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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诊所里，门口旁，那张破沙发上，坐了三个人。
这儿唯一的护士拎着新的两瓶葡萄糖走过来，看了一眼坐在最里面的女孩，确认道：
“陆可？”
那端坐在中间的男人点点头，替她确认，护士就把这瓶葡萄糖换了上去。
接着护士去问那坐在靠门的地方的人：
“陆砚？”
这一次，又是坐在中间的人代替答话，点头。
护士便给右边的这人把新的换好，还不忘和那坐在中间的人闲聊道：
“这是你哥哥和妹妹？怎么一家子都这样了，昨个儿没吃什么吧？”
不怪护士认为他们三个是一家人，毕竟这三人都姓陆，而且左右两边的人都正病得厉害，脸色雪白，刚到的时候话都讲不出来，全靠坐在中间的陆秦照顾。
陆秦也着实是没想到，他早上是去请人给自己妹妹驱邪的，最后却是把先生也弄到了诊所里，和他妹妹一起挂吊瓶。
剥开一个砂糖桔之后，陆秦公平公正地将其中的一半喂到妹妹的嘴边，又把剩下的另一半递到旁边的人的手里。
陆砚没接过橘子，他的目光越过了陆秦，落在那女孩的身上：
“你妹妹，怎么回事？”
于是陆秦先硬是将橘子塞给他，然后起身去接了一杯水拿给他喝，叹口气道：
“你还是先缓一缓吧，我看你这样子，跟我妹前两天的状况差不多。”
此时诊所刚开门不久，护士又独自在最里面忙着，没人打扰他们，也没别的人来听闲话，陆秦低声地说着，将前几日的事慢慢地讲出来。
上周日，陆可与同学约好了去爬山。家里人想着孩子上高三了，又累又辛苦，也该放松放松，就允许她去玩，还让老大陆秦专门开车把这些人送到了市郊的那座矮山上。
只是谁都没想到，就是在这次爬山的过程中，出了事。
起初，是大晴天的，山上起了雾。那八个高中生本就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加之心理素质也不太行，无头苍蝇一般，在大雾中钻来钻去，徒劳地找着下山的路。
据陆可的同学们回忆，他们转了大半天，竟然回到了原地。这就是遇到鬼打墙了，好在最后山上的东西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傍晚时分，大家遇到了一个背着竹篓的的红衣女人，跟在她身后溜达着，下了山。
“那个阿姨也不说话，她在前面走，走得很快，我们一眨眼她就在前面了。”
无论如何，孩子们总算是平平安安地回家，除了陆可。她回家以后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过来，直愣愣地来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
父母都以为她是太累了才睡到现在，关切地招呼她，让她先去洗把脸再吃晚饭，而陆可，她根本没有理任何人，双目直视前方，捉起桌上的筷子放进嘴里。
她开始咬筷子了，或者说，她，是在一点一点地啃着，想要把筷子吃进肚子。
那时候，第一个看出不对劲的人，是她的哥哥陆秦。
陆秦侧过脸，目光灼灼地望着陆砚，语气深沉：
“既然你是混这行的，那你看得出来吧，我有阴阳眼。”
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陆砚则看着他，没接他的话茬，问他道：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竹篓，我看见一个竹篓！”说到这里，陆秦打了一个寒颤。
那东西就在妹妹的椅子后面放着，除了他以外，没人看到。
陆秦还看见竹篓里有个肉乎乎的小孩子，这孩子身影稀薄，他看不真切，但能看出来，小孩在啃着这竹篓，就和他的妹妹一样，在“吃东西”。
父母是一直不知道陆秦有阴阳眼的，这时候陆秦也不敢把事情告诉父母，糊弄着把妹妹先送回了房间，紧接着他就一个一个地给那天一起去爬山的学生打电话，问他们除了鬼打墙以外，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孩子们也是一脸的懵，是真的不晓得到底怎么了，后来有个女孩子终于想起来了，说下山的时候，那个女人在前边带路，从她的竹篓里掉下来过一些小石子。这些小石子还挺好看的，陆可顺手捡起来过一个，看了看后就揣在兜里。
好了，这下陆秦明白了什么。他去翻妹妹那天穿的外套，真的在里面找到一颗亮晶晶的白色小石子。
他想，妹妹能变成那个样子，应该就是和这东西有关。从上周到现在，陆可一直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样子，饭也不太吃，得让人喂，若是让她自己去吃东西，她就只会啃筷子。
父母急得不行，陆秦则是知道这事儿古怪，从楼下卖烧饼的大爷那儿打听到了本市懂这个的人，知道了陆砚家里的地址。
此刻，陆砚听了他的话，心里已略略有了数，但，他还得再确认一下。
“你送我回去吧，”忽然，陆砚自己拔了针，“还有，把你妹妹也带上。”
陆砚这动作是真的利落，体现出一种敬业的精神，可惜的是他的身体也是真的还虚弱，刚一站起来就又倒下去，陆秦一脸的无奈，按着他在诊所里打完了针，又给他和陆可每人买了包子以后，这才拖着两个病患回到了惠民小区。
与陆秦想象中的不同的是，陆砚的家没那么鬼气森森，就是一间看上去很普通的老房子而已，厨房边的墙上还有一张撕了大半的九零年代的挂历。
他照着陆砚的叮咛，将妹妹安顿在了沙发上。而陆砚，他关了窗户，拉了窗帘，等房间里暗下来以后，他端出一碗水，摆在客厅里的一张浸了鸡血的木桌上。
这是要看水碗了。
其实关于这个，陆砚学艺学得并不是太精，只能看个大概，可也足够。
陆砚看出了两件事。
第一，那个红衣女人也许是没有恶意的，真的只想领他们下山而已。问题是陆可捡了石子，应该是拿走了竹篓里的鬼婴的玩具，因此才招惹上了邪祟。
第二，驱邪以后，估计在未来的一年里，陆可身体极虚，会被不少的孤魂野鬼盯上，得寻个东西给她戴着。
陆秦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你这里是有什么护身符吗？”
陆砚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淡淡地一笑：
“你放心，我家里最多只卖药，不卖别的。”
陆砚又说：
“其实在你俩出生的时候，你们父母就备下了东西，你不知道吗？”
啊，这个陆秦真的不知道，他好奇起来，连忙催陆砚，问他是什么。
而这次，在闭着眼看完事情以后，陆砚看着他的目光里就多了些同情的味道：
“两个金镯子。
一个是给你妹妹的，另一个......不好意思，不是给你的，是给你未来媳妇儿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