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以为什么？以为他在庄子上长大，从未识过字，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随意的教教他，根本不在意他记没记住对吗？”
雨墨吓得双腿直抖，差点跪下。
垂着头吭吭叽叽地想反驳，不料姜路突然抓起砚台砸了过来。
“砰！”
姜路打小习武，就算是在家里兄弟中垫底，这么近的距离也是一砸一个中，砚台直接砸到了雨墨的肩头，雨墨痛得闷哼一身，身子不由的沉了下，墨汁顿时染了雨墨半个胸膛。
白晰的下巴和脖颈也被染上了不少。
雨墨头垂得更低了，连声道：“公子消消气，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二驴子站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尽量缩着脖子，让自己存在感低一点再低一点。
他着实没想到，姜路会突然发火，还是冲着雨墨，起因是他。
其实，雨墨对他不友好，人尽皆知。
就算是在姜路面前，他也毫不掩饰。
刘欢喜也曾安慰他，雨墨这个人心高气傲，母亲是侯夫人的陪房，在夫人那儿很是得脸。
大哥如今在前院跟着刘管事，姐姐又与伍叔的侄子订了亲，八九月份就要成亲了，雨墨打小就会读书。
到了姜路这儿当差，一上来就是一等小厮的月例，那时候他只不过才六岁。
陪着姜路读书这么多年，虽说是书童，事实上他在这个小院算半个主子，连刘欢喜这个年纪最大的都不太敢得罪他。
与他同等身份的书田他都能指挥，更别说才从庄子上进来的二驴子了。
关于雨墨的态度，姜路也未曾表态。
二驴子也一直觉得，前辈嘛脾气臭点没关系。
反正这位前辈马上也要走了，他再忍忍，免得在府里屁股还没捂热，直接被打发回了庄子上，这就丢人丢大发了。
岂知，姜路这是攒着怒气值呢！
今日一并给发作了。
望着垂着头不停道歉的雨墨。
姜路冷哼一声，指着二驴子道：“二驴子，你告诉他，你都读过什么书，什么时候开始读的，跟谁读的。”
二驴子想哭，做为一个还没站稳脚跟的小可怜，此处他应该透明的。
然而——
对上等着他回答的姜路，二驴子小心翼翼道：“小的三岁就跟着庄子上的账房先生读书，至今读过《三字经》《千字文》《声律启蒙》和四书里头的《孟子》《论语》，还有一些杂书注释，因为没正儿八经地上过学，所以……”
不等二驴子说完，姜路再次厉声喝道：“听清楚了吗？”
“你教他读书？你教他读书，你连问过他读过书没都不问一句，就随随便便教他，你可真行啊雨墨，是因为我平日里太好说话了吗？”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如此随随便便的敷衍？”
姜路怕是气极了，拿起镇尺又砸了过来，这次再次砸中了雨墨右边的肩头。
雨墨半个身子都往下沉了沉，痛得“啊”了一声。
不过很快就闭了嘴，忙站好了身子，颤声道：“听清楚了，明日，明日我就教他……”
“不必了，你如此敷衍了事，阳奉阳为，咱们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从此刻起你收拾东西回家好好读你的书吧。”
一听要赶自己走。
雨墨吓得双眼圆瞪，而后快速跟前书桌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子，小的知错了，求您别赶我走……”
“小的以后一定好好教二驴子，把小的会的都教给他，公子说什么小的就怎么做，求您别赶我走，不然，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原先确实不乐意跟着姜路。
姜路是庶出，嘴巴也不甜，即不得侯爷喜欢，也没法讨老太太欢心。
他能到这边当差，完全是因为侯夫人想要一个眼线，光明正大的盯着姜路。
饶是姜路低调做人，侯夫人依旧不放心。
任何活着的都是他儿子的拌脚石。
侯夫人态度明显，自然府里的下人对姜路也是敷衍了事，他做为夫人亲自选的书童，自然也没将这个四公子放在眼里。
平时侍侯上头自然不怎么上心，姜路也碍于嫡母的原因，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正因为他马上要下场参加科举了，是以态度上更加的敷衍，做事越发的没有耐心，可自己走了，与被赶出去完全两码事。
他要是今日被赶走。
别说科举了，以后想在府里再找别的差事，那都是难上加难。
雨墨趴在地上，哭得哗哗的！
嘴巴也叭叭地不停，话里话外，让姜路看在这么多年主仆的情份上，别赶他走，让他干完这个月。
姜路撇撇嘴。
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全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姜路不惯着他，沉声道：“行了别号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如何从我这院里出去的，我也不告诉旁人，一会让刘哥多给你一个月的月例，咱们的情份也到此为止了。”
雨墨愣愣地收了声。
抬头看向姜路，“公子，小的真不能留下来了吗？”
姜路冷哼，“你觉得呢？”
雨墨默了两秒，再没废话，磕了个头而后道：“多谢公子，待小的明年高中，一定来给您送谢礼。”
说完，就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姜路没理他，对二驴子道：“把刘哥和书田叫过来。”
二驴子应了一声好。
快速出了门，外头凉风一吹，他冷得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后背粘粘糊糊的，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
直到走了好几步，感觉到屋里的人再也听不了，他才下意识长长吐了口气。
刘欢喜和书田就在厨房里猫着。
两人还给二驴子留了两个糖饼，此刻还在炉子边上热着呢。
雨墨刚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二驴子就进门了，不好意思地挤到雨墨前头，道：“雨哥您先等会，四公子让我叫刘哥和田哥过去一趟。”
雨墨脸一色。
咬牙冷哼了一声。
二驴子只当没听见，和刘欢喜、书田两人一并出了厨房。
刘欢喜小声道：“怎么回事，刚才听着书房声挺大？”
书田在一旁眨巴着八卦的小眼睛。
二驴子冲着厨房呶呶嘴，而后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回头再与你们说。”
两人点头，三人快步冲书房走去。
进了门，姜路也没废话，对刘欢喜道：“刘哥，雨墨的月例一会多给他结一个月，书田你和刘哥盯着他把他的东西拿全，再顺手将他送回家去。”
两人听得心头砰砰直跳，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
姜路也没理他们，接着道：“明日刘哥再去吴管事那儿报备一声，一是雨墨以后不在咱们院里当差，二是二驴子自此升为二等小厮，我读书的各类事务都由他接手。”
“还有，二驴子这个名字实在不雅，你本名叫陈松，那咱们以后叫你青松吧，也愿你如松似柏，坚韧不拔。”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二驴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忙跪到地上，叩头如捣蒜地连连道谢。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升职了。
哎呀，他听说二等小厮一个月有五百文呢。
姜路好笑道：“行了，知道你最懂规矩。”
说罢，对刘欢喜和书田摆摆手，“他的东西咱们一件不留，咱们的东西他一根线也不许拿走。”
两人应了一声，快速退了出去。
二驴子，不青松小兄弟，清晰地听到两人出门后欢快地击掌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