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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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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桑枝被谭丽娜带去高端会所。
 
 一个穿一身黑色制服,耳朵上戴着耳机的年轻人下台阶,快步过来。
 谭丽娜把车钥匙丢给他,拉着李桑枝朝旋转门走去。
 
 李桑枝边走边回望见年轻人走到表姐车旁,在拿腰间对讲机说话,她小声问表姐:“那是干嘛的?”
 
 “泊车佬。”谭丽娜讲,“给客人停车的。”
 李桑枝嘟囔:“胸口工作牌我看不清,好像是镀金的,好高级啊。”
 谭丽娜指指门廊上头的烫金字迹:“这是京市最大的会所,各方面都是顶级。”
 
 李桑枝抬头向上看,会所的名字落入她眼里。
 
 ——西泠。
 
 李桑枝说:“好奇怪的名字。”
 谭丽娜表情严厉:“可别乱讲,这是费家的产业,费家知道吗?”
 李桑枝迷茫地摇摇头:“没听说过。”
 谭丽娜进旋转门:“你刚来京市,过两天就会知道的,除非你不看报纸不听新闻。”
 
 **
 旋转门后是一个新的世界。
 
 大堂水晶吊灯照着大理石地板,一切都富丽堂皇,地面太干净,李桑枝洗得老旧的布鞋格格不入,她一路垂头跟着表姐往里走。
 谭丽娜轻车熟路,显然没少来,她进左手边通道拐进了一扇门。
 
 又是另一个世界。
 
 李桑枝听谭丽娜告诉她,来这里的大多男顾客不是富少就是老板,叫她看看有没有相上的,有就去找人说话,大胆点,主动些,不要怕被拒绝,那又不会掉块肉。
 但要是瞎猫撞死耗子逮着一个,洋楼别墅在招手。
 
 谭丽娜还说她这款在那个层面的群体里有市场,一直都有。
 
 李桑枝没有受到鼓舞开始行动,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腿部压着裙子,酒水不喝,水果不吃,腰背挺着,眼睛不乱扫动,只垂落着,又乖又文静。
 
 酒保注意到今晚来狩猎的无论是熟客还是生客,他们无一例外地暂时锁定目标,同一个目标。
 
 D区光线暧昧地拥着女人纤细肩颈,她有一张瓜子脸,鼻梁直鼻头微翘,下颌骨小,下巴线条流畅走势尖细呈V形,肤色白白净净。
 
 衣服和脸不搭,就像是泥巴裹着一块玉。
 至于玉档次高低,那就另说,总归不是平平无奇的石头块。
 
 女人吸睛的地方不在长相身材,在她灵秀纯朴的气质。
 
 ——犹如山林深处一只鹿,衔着一把青草闯入喧闹市区,身上皮毛还挂着林间沾到的露珠。
 
 没遭受染色的纯白原生态扑面而来。
 
 酒保目睹几个顾客走向D区,他们邀请她跳舞,请她喝酒,拿出手机问她联系方式,她一律摆手摇头,不知所措极了。
 
 顾客们没多待,他们会觉得为个乡下妹费心思是掉价,让自己的时间贬值。
 
 明明已经行动了,却又在没达成目的后,开始要面子。
 
 **
 没人再找李桑枝,两首歌过去,她好像没那么紧巴,犹豫着端起面前的高脚杯,酒水在玻璃杯里摇曳出迷离痕迹。
 女孩小心翼翼地喝了一点,入口的冰凉叫她打了个抖,杯子里的冰块被电子混音震得发颤。
 
 谭丽娜在舞池摇头晃身子,一把腰扭成水蛇,性感而热辣。
 
 很快就有男的凑过去,有意无意蹭她,贴她。
 一只手伸向她屁股——
 
 “表姐!”
 李桑枝焦急地冲过去。
 
 会所灯红酒绿,台上乐队激情澎湃,贝斯音好听到上头。
 谭丽娜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看不清,她扶着李桑枝的双肩,笑着大声喊:“表姐教你跳舞!”
 
 李桑枝的右手被谭丽娜左手握着,左手在她指导下搭到她左肩。
 
 “左脚往前。”
 “右脚拿到右边一步。”
 “对,非常好。”
 ……
 舞池一些男士在围观,欣赏或轻蔑。
 李桑枝踩了谭丽娜几次脚。
 谭丽娜引着她转了个圈:“阿枝,这是华尔兹,有钱人都跳这个,记住怎么跳了吗?”
 李桑枝听不清,一心想快些和她离开舞池。
 
 **
 谭丽娜让服务生把酒水换掉,她告诉李桑枝,在外面,只要是离开眼睛范围的果盘饮料,那就都不能碰,里面可能被人放了料。
 
 李桑枝崇拜道:“表姐,你懂好多。”
 
 “都是混出来的。”谭丽娜喝酒,“会所好不好玩?”
 李桑枝讷讷:“我不会玩。”
 “来少了,多来两次,你就知道有多好玩。”谭丽娜拿叉子叉块果肉喂她,“想不想钱大把,要什么有什么?”
 
 李桑枝吃着甜滋滋的果肉,声音模糊:“钱够花就好,多了愁。”
 “能有什么愁,你就是没有才会这样想。”谭丽娜柳眉一挑,“你有了,就知道那是神仙日子。”
 她手拿酒杯站起来,高跟鞋踩着节拍,闭眼甩动肩头卷发,根根黑亮的假睫毛扑闪如妖精:“你看表姐快不快活?”
 
 李桑枝认认真真:“快活的。”
 谭丽娜勾了勾她下巴:“表姐会让你也快活起来。”
 
 李桑枝眉眼间涌现忧愁:“我只想有一份工作,脚踏实地好好干。”
 
 “放心吧,你爸亏的钱要不了多久就能还清,酒你怎么不喝,这是洋酒,口感一级棒。”谭丽娜坐回去,“不是咱,不是我们村二锅头能比的。”
 
 “是比不了,那么多冰块。”
 李桑枝细声讲了句,捧着杯子抿了点洋酒。
 
 和楼下一模一样的酒水,第二次尝了,却还是把她冰到不适应,她用手指仔细蹭掉上面口红印:“表姐,酒水贵不贵呀?”
 
 “出来玩别提钱,只管享乐。”谭丽娜眉飞色舞,“待会儿我们去三楼,那儿可以打台球跟保龄球,有娱乐活动。”
 李桑枝垂眼摆弄身前长辫子:“我都不会打。”
 
 “简单死了,你一玩就会。”谭丽娜说,“这会所一楼一个样,四楼开party用的,五楼很大的露天花园,还有泳池。”
 李桑枝有些好奇:“五楼上面呢?”
 “上面是房间。”谭丽娜挤眉弄眼,“睡觉用的。”
 李桑枝红了脸。
 
 谭丽娜继续给她讲:“最上面那一层是会所老板休息用的,也招待朋友。”
 李桑枝缓慢地眨眼:“表姐,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唐丽娜好神气:“当然,我跟那费老板熟。”
 李桑枝迟疑地打听:“那我们今晚的消费是不是……”
 
 “想什么呢。”谭丽娜把手机开机,指尖点点按按,似乎在发信息,“该多少就是多少,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也是啦。”李桑枝忽然凑近她。
 
 谭丽娜停下看手机的动作,手一拨就把手机盖子翻下来,啪嗒,屏幕被挡起来了,她抬起眼:“怎么……”
 
 “有个头发黏你眼皮上啦。”李桑枝伸手捻下来给谭丽娜看看,呼一下吹掉,她笑起来,两个小梨涡浅浅,傻又甜的样子,“没想到表姐还认识那么大的老板。”
 
 谭丽娜眼睛上画着浓重眼影,在会所灯光里魅惑十足:“我男朋友跟个会所老板是一个圈子里的。”
 李桑枝惊讶出声:“表姐你谈男朋友了啊?”
 “那还能有假不成。”谭丽娜撩撩卷发,“一会儿人就过来了,我们先去三楼等他。”
 
 李桑枝立即站起来,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跟你男朋友约会,那我……”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玩我们的。”谭丽娜拉她的手,亲呢地晃了晃,“他过来看看我就走,不多待。”
 
 **
 谭丽娜那位男朋友姓蒋,蒋复,年轻个高,讲究,刺猬头,每根头发丝都精心抓过发蜡,硬挺挺的支棱着,过来就丢了个东西到桌上。
 是一把车钥匙,炫酷极了的刀锋外形,正面有“BMW”三个字母,凹陷下去的,低调又高端。
 
 谭丽娜在李桑枝耳边说:“那是宝马车钥匙。”
 李桑枝问宝马是什么。
 
 谭丽娜讲:“敞篷车,兜风超爽,我男友家里有矿。”
 李桑枝“哦”了一声:“有矿啊……”
 
 谭丽娜招呼她去打保龄球,表姐男友也在呢,她摇摇头,没往上凑,找个角落坐下来。
 
 确实是表姐说的那样子,宝马男来看看她,没多待,打了会保龄球就走了。
 
 之后没有再出现过。
 
 第二天谭丽娜告诉李桑枝,她在一家公司做文秘,可以给人事打招呼开个后门。
 
 李桑枝想找别的事做,她说她进去什么也不懂,碍手碍脚让人烦,表姐让她把心放肚子里。
 
 上班的事当天就定了。
 不过不急着去,先玩个几天。
 
 谭丽娜开车载李桑枝在京市四处逛,去大品牌店给她买衣服鞋子包包首饰,带她到理发店搞头发,上美容院护肤,做SPA。
 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也给她穿,有外穿的,也有睡衣。
 
 这天又逛到很晚,李桑枝回去的时候脚底板都酸到发疼,她洗了澡就先睡觉,迷迷糊糊地感觉不舒服。
 像是……有人摸她腿。
 
 李桑枝倏地惊醒,发现床尾站了个人,昏暗中一团黑。
 
 空气里的发蜡味是骚包的果香。
 这香味李桑枝闻到过。
 
 李桑枝眼角抽了抽,她把被摸过的腿蜷起来,手攥住被子,眼睛看着被面,很努力地装作镇定:“蒋,蒋先生你好,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
 
 “没认错,我要找的就是小表妹你。”蒋复没多大耐心“还有,你表姐给我开的门。”
 
 “我不信,你骗我的,我表姐才不会……她不可能把我卖掉,她是我表姐,她叫我来投奔她……”李桑枝语无伦次地呢喃一句,大叫着求救,“表姐!表姐!”
 
 蒋复回味刚才手掌触摸到的腿肉触感,意犹未尽地逗弄道:“省着点力气,有你叫的时候,这会儿谭丽娜已经走了,今晚我们过二人世界,杜蕾/斯还是她买的,两大盒。”
 
 李桑枝脸色煞白:“为什么……你们……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她也配。”蒋复毫不留情地嘲讽,“她原先跟的我,腻了就让我甩了。”
 
 蒋复轻松就把她攥着的被子扯掉丢地上:“行了,不废话了,过来让我摸摸。”
 
 李桑枝后退到背部抵着床头靠板,她双眼通红,可怜地乞求:“蒋先生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蒋复恶意地裂开嘴角:“不好。”
 
 两个字落下的一瞬间,女孩就犹如一只自由自在迎风歌唱的小鸟被人抓进笼子里,一身漂亮羽毛都失去光泽。
 让人于心不忍。
 
 “你跟我些天,我三分钟热度,说不定连一礼拜都到不了就放了你,到时候我多给你好处,比你表姐的多几倍,不,十倍,这样可以了吧。”
 蒋复眼神发热,谭丽娜是会送礼物的,小表妹穿的大红色睡衣,那抹鲜艳和她的凄惨形成强烈对比,她睡衣胸部有个蝴蝶结,把男性的劣根揣摩到位。
 
 第一次见的时候,蒋复觉得女孩梳的长辫子很土,不满意,谭丽娜带她做了离子烫,这时候她一头长卷发披散下来,把本就小的脸蛋衬得精致,洋娃娃一样。
 
 蒋复盯着小表妹,解开皮带抽下来。
 
 李桑枝忽然看向房门口,满脸的又惊又喜:“表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蒋复下意识回头。
 
 余光瞥到床上人趁机跑下来,他不快不慢地将皮带扔脚边:“你跑吧,我的人在楼下。”
 
 李桑枝抖了下就冲去阳台。
 
 “要在阳台?”蒋复玩味,“我是没意见的,阳台就阳台,星星月亮看我和小表妹做游戏。”
 
 “你别过来!”
 李桑枝声音细尖到发颤,“蒋先生你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她胸脯剧烈起伏,说话声带着哭腔:“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蒋复嗤之以鼻:“像你这样的农村女的我见过几个,好比你表姐,我露个手表就主动贴上来了,装什么烈妇,当是影星试戏现场?”
 
 刚讲完,女孩就毅然决然地从阳台跳了下去。
 
 真跳啊?
 蒋复心头的错愕维持了两三秒,取而代之的是索然无味。
 
 谭丽娜上月说她有个小表妹要来京市,是朵村花,水嫩嫩的,十九岁,没有过男人,天真,很好骗,不想玩了随便买个甜筒就能打发掉,还会拿着甜筒说“谢谢你”。
 
 他那晚去“西泠”是为了看看货。
 谭丽娜倒是没吹,表妹小模样挺招人的。
 
 蒋复当晚就想把人给睡了,哪知临时有事去了国外,今儿才回来。
 
 谭丽娜早就得了想要的,他来收货验货。
 
 本以为小表妹的拒绝哭求,以及威胁跳楼都是欲擒故纵的把戏,适度的情/趣……
 
 真要死要活就没意思了。
 别到他进去的时候,她咬舌自尽,或者企图夹断来个玉石俱焚。
 
 他的兄弟养尊处优惯了,可吃不了一点苦受不了半点委屈,多得是解语花把他兄弟伺候好。
 
 蒋复捡起皮带打电话:“楼下跳了个人,是死是活不用管,叫物业过去。”
 
 那头疑惑道:“属下没见到有人跳下来。”
 
 蒋复一愣,没有吗?
 
 他某根神经末梢跳了下,鞋底在地板上因为转换方向摩擦出刺耳声。
 蒋复大步走到阳台,往下扫去。
 
 谭丽娜这房子是二楼,距离地面两层,女孩在二楼到一楼的防水台上蹲着,整个人缩成一团。
 
 一束灯光从蒋复手机打出来,圈住那道纤瘦脆弱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女孩惊惶地后仰头,睡衣蕾丝边在夜风里飘动,她见到他的那一刻瞳孔放大,眼泪溢出眼眶,她瑟瑟发抖,恐惧又绝望。
 
 “没跳啊。”
 蒋复哈哈哈大笑:“你没跳啊。”
 
 这就有意思了。
 一股奇妙的征服欲和掌控欲来的突然,像喝多了威士忌,颧骨烫热感官放大,微醺兴奋,口干舌燥伴随口腔分泌物增多。
 
 “在这儿给哥哥惊喜呢。”
 蒋复点根香烟,慢悠悠地吐了一口,他把打火机扔下防水台。
 那声响惊得女孩发出尖叫:“啊——”
 
 “好了好了,嘘,不叫了,扰民是不对的。”
 蒋复趴在阳台,皮带一头在他手中,一头被他甩向濒临崩溃的女孩。
 
 “来,小表妹,抓住哥哥的皮带,哥哥拉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