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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罗金椛被压在地上,抬头是乌禾那张眯着眼的笑靥,玩味十足,又带着浓浓戾气。

      罗金椛第一反应是惊恐,担心乌禾狗急跳墙报复自己,可一想到自己的祖父是先南诏王,姑母不会把她怎么样,便有恃无恐起来。

      再者,这不该碰的蛊她们二人都碰了,她们如今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乌禾敢把她怎么?

      只见乌禾笑眼盈盈掐住她的双颊,有些紧,硌得她口中隐隐渗出一股咸味。

      罗金椛忍受不了张口大叫,有异物被迅速塞进喉咙。

      “你又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罗金椛拍着喉咙不停干呕,模糊中乌禾嘴角笑意更深。

      “本公主想跟你玩个游戏,一个叫不能说谎话的游戏。”

      她戏谑地扬了扬眉梢,像猫玩耗子。

      “此乃真话蛊,顾名思义,你以后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是真话,否则,你每说一句假话,你的鼻子就会变长。”

      罗金椛慌忙捂住鼻子,却被一手拦住,乌禾微微俯下身,伸手轻轻抚摸小女孩的鼻子,感知到手下的人在颤抖,乌禾恶趣丛生,微微一笑。

      “多么精致的鼻子,变长了可就不好看了。”

      罗金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带着哭腔,“你……你要干什么?”

      乌禾点了点她的鼻子,像在提问小孩:“我问你,你最近有什么骗我的事?”

      罗金椛下意识想摇头,又迫不得已点头。

      乌禾笑了笑,“那你说说,你骗了本公主什么呢?”

      “我……我骗了你,给你母虫其实……是……是子虫。”

      罗金椛终究还是个爱美的小姑娘,不想变成长鼻子丑八怪,哽咽了一下一口气如实招来。

      “我……我那日是装的,我故意将子虫说成母虫,你给我吃的实际是母虫,况且,子母虫需要扎根在心脏才有效,才那么一会,虫子根本没扎根在我和金雕的心脏,你看到的,都是我骗你的。”

      她哭得泣不成声:“呜呜呜,我错了,我不想变成长鼻子丑八怪!”

      乌禾是真的很想削了她的鼻子,让她变成没有鼻子的丑八怪。

      来日方长,这仇迟早都要报回来,不过,她此刻必须装作无事人。

      乌禾皮笑肉不笑,“我说我的小白鼠为何会痛得满地打滚,原来是中了子蛊。”

      罗金椛震惊,脱口而出:“你没中蛊?”

      “你很想我中蛊?”

      罗金椛当然想,但她不敢说,只能闭嘴,沉默了一会,她讪讪问。

      “那……那你能帮我把蛊解了吗?”

      “抱歉哦,我没有解药。”

      “不过——”乌禾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要你从今往后说真话,蛊就不会起作用。”

      这便意味着她再也说不了谎话,罗金椛整个身子瘫了下去,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小公主的贴身女奴问,“罗郡主真的以后一说谎话鼻子就会变长吗?”

      乌禾不言,走在回去的道上。

      正如两不离蛊不能改变人的感情,谎言蛊也不会变长人的鼻子。

      乌禾嗤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谎言蛊,只有让罗金椛担惊受怕虚无缥缈的“谎言蛊”。

      自昨夜与蛊医长谈后,乌禾便暗自寻找身中母蛊的人。那人一定是王宫中的人,忽远忽近,像一片被风卷起的叶子,又忽高忽低,捉不到他,戏弄着奔跑的人。

      乌禾的心脏一会烈火灼烧,一会火又熄了下来,隐隐难受。

      直到晚膳的时候心脏才好受了些。

      南诏王想起前夜还是心有余悸,心疼不已。

      他问乌禾,“身体可好受了些。”

      “好多了父王。”

      乌禾并不想让爹娘多加担心,扯了个乖巧的笑回应。

      南诏王这才宽慰,“多亏了萧公子和司徒姑娘,这济世门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乌禾点头,敷衍过去,她也不想让爹娘知道两不离的事。

      “说到济世门,父王早有耳闻,是些正义凛然,修身养性之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阿谀奉承,不仅医术高明,还博学多才,中原许多王孙贵族都把孩子送去济世门修学。”

      南诏王摸了把胡子,打量乌禾的神色,她正握着调羹喝燕窝。

      他漫不经心问:“父王有意,让司徒姑娘教导你几日,耳听济世门之风。”

      “咳咳……”

      乌禾被燕窝汁水呛得不行,险些将嘴里的燕窝都喷出来。

      南诏王担忧问,“是病又发作了吗?”

      乌禾捂着帕子,满脸涨红,趁机道:“是的,女儿身体不好,还请父王宽限几日。”

      “萧公子说了,你这是心火过旺,济世门修的皆是清净之道,正好对症下药,况且司徒姑娘人不是很好吗?”

      他转头,“檀玉,你说是吧。”

      连绵的咳嗽掩盖了幽幽铃铛,听到父王的话,她闻声抬头。

      模糊的视线里,灯影憧憧,她看见一道修长身影背对漆黑夜色缓缓走近。

      “我来晚了,抱歉。”

      少年的声温润如玉,有礼谦卑,哪能让人怪罪。

      “你弟弟不知又去哪里玩了,比起乌涯,檀玉可懂事多了。”

      南诏王后夸赞道,抬手吩咐仆人给檀玉盛了碗燕窝。

      南诏王问,“檀玉,你说是吧,司徒姑娘冰清玉洁,品德高尚,是个值得学习的女夫子。”

      檀玉颔首,平静一笑:“是的,司徒姑娘是个很好的人。”

      乌禾把玩着调羹,一下又一下绕着碗壁荡圈,低头嘁了一声。

      “既然檀玉哥哥觉得很好,为什么不让司徒姑娘当檀玉哥哥的老师。”

      “诶,檀玉懂事,父王到时候寻个顶顶学问的夫子教檀玉就成了。”

      言外之意,就是乌禾不懂事,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南诏王讪讪住嘴,端起燕窝喝了大口,斜眼去瞧乌禾神色。

      乌禾停下手中的动作,托着腮点头,眨眼朝檀玉一笑。

      “是呀,那我以后要向檀玉哥哥学习,做一个懂事的小孩。”

      檀玉一顿,眼底神色不明,只是平静道:“妹妹要比我想象的懂事。”

      “多谢哥哥夸奖。”

      南诏王这才松了口气,与南诏王后相觑一笑,感慨膝下儿女和睦。

      乌禾杏眼弯起,眼底掠过一丝鄙夷。

      她迟早要扒下檀玉的羊皮,露出他丑恶的狼脸。

      乌禾放下手,漫不经心一瞥,目光倏地定格在檀玉腰间的铃铛。

      栩栩如生的金乌在摇曳的烛火下折闪出刺目的金光,直直刺入了乌禾的眼。

      是她的那枚铃铛,上面还刻着她的小字。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如洪水冲垮了心中垒起的高墙,手脚变得冰冷,指尖微微发麻,整个人打愣,直到调羹掉在地上四分五裂,阿爹阿娘的询问缭绕在耳。

      檀玉察觉到凝视的目光,微微侧目,乌禾紧紧盯着他,目光像一只大网笼住他,他眼底掠过一丝不解。

      “没……没事。”

      乌禾睫毛微颤收回视线,强撑着桌子起身,“我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

      喉咙火辣辣疼,以至于没注意心尖的火焰早已悄无声息熄灭。

      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

      难道……真的是他?

      她行了个礼退下,经过檀玉时,小公主悄声道。

      “今夜子时,摘月楼不见不散。”

      风轻拂,她肘间的披帛飘过他的耳垂,丝丝缕缕的花蜜香顺着鼻息钻入鼻腔。

      檀玉低头抿了口燕窝,沉寂的眸垂在阴影下。

      *

      夜色静谧,天边微微泛白,皓月影于浮云间,隐隐绰绰,几点星光惨淡,阑珊于云间,难以用肉眼观赏。

      地上淡淡清辉,如同寒霜,倏地,一道阴影落下,与此同时,空灵的铃声缭绕整层楼顶。

      檀玉步伐徐徐而至,漫不经心打量四周。

      不同于地面蝉鸣聒噪,这里极高,极寂静,就算猎物在濒死前发出尖锐的惨叫,也不会有人发现。

      “你终于来了”

      少年闻声望去。

      小公主金丝穿织的云裳与月光相辉映,裙摆如流水泻下,周遭淡淡鹅黄光晕,代替了今日惨白的月。

      少年静静伫立,眼底晦暗不明。

      那轮月亮一步步走来,在瞳孔中越来越亮。

      与此同时,背在身后的掌心凝聚一只只黑黢黢的蛊虫。

      它们兴奋地吐出獠牙,迎接猎物的到来。

      少女的脸越来越近,檀玉抬手准备捕猎,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抢先按在他胸前。

      按在他心脏的位置。

      乌禾蹙眉,神情严肃认真,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压在檀玉的胸口。

      两颗心强有力地,同时跳动。

      扑通扑通,静谧的夜无边无际,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有什么东西被强劲的心跳填补,亦有什么东西漏了一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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