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支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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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那句拔高的“什么！”让客厅里安静了一瞬，嘟嘟和小桃齐刷刷看向他。薄暮轻咳一声，试图挽回形象，但看向吴忌的眼神里还是写满了“祖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实验室简直要全集团养，养儿子也不至于这样。
吴忌反倒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眼底那点笑意更深了些，拍了拍薄暮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紧张。”吴忌安抚道，“P4实验室，又叫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是研究地球上最危险病原体的唯一安全场所。它的建造标准，用‘苛刻’都不足以形容。整体结构必须能抵御地震、爆炸等各种极端情况；内部是负压设计，确保空气只能进不能出，所有废气、废水、废物都必须经过双倍甚至多倍的高温高压灭菌，确保连一个病毒分子都逃不出去；研究人员需要穿着像宇航服一样的正压防护服，通过层层气闸舱进入，所有操作都在密闭手套箱或生物安全柜里进行……”
他娓娓道来，语气平实，却勾勒出一个科幻小说般精密而森严的世界。嘟嘟和小桃听得眼睛一眨不眨，连呼吸都放轻了。
“正因为如此，”吴忌话锋一转，看向薄暮，“它的建设成本和维护成本才会高到这种程度。不仅仅是那些贵得离谱的特殊钢材、高效过滤系统、独立备份的生命支持系统和能源系统，还有日常消耗的巨量电力、特种气体、消毒剂，以及最关键的，维持一支顶尖的随时准备应对最危险状况的科学和工程团队。这笔钱，不是一个基金会，甚至不是一家大型企业能够长期稳定承担的。”
薄暮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吴忌坐直了身体，神情郑重，“这个实验室，必须，也必然是国家的。它属于国家。”
薄暮点了点头，所以，这儿子还是归国家养。
“但是，”吴忌继续说，薄暮瞪大眼睛，又怎么了。
“从需要到拥有，中间有着巨大的技术鸿沟和漫长的建设周期。十年能建成，都算是高效了。” 他想起这次疫情的惨烈，眼神暗了暗，“下一次未知的、可能更凶险的疫情，不会等我们准备好。”
“所以，你想……”薄暮似乎捕捉到了吴忌的思路。
“我想推动它。我不可能等十年。”吴忌直视着薄暮，挑了挑眉，“你对法国熟吗？”
看着大家疑惑，吴忌解释道，“现在有最新的P4实验室的国家是法国和美国，你觉得美国会帮助我们吗？”
大家摇摇头，不会。
薄暮摸着下巴沉思，“我能做什么？”
重生的优势体现出来了，“你知道梅里埃集团吗？他是最早进入我国市场的生物医药企业之一，他家有疫苗。他们在上海有办事处。这个集团是家族性质的，现在的CEO是法国生物医学领域的传奇人物。去拜访他，促成两国合作。他一定会说服法国的政界。”
就在这时，薄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秦春晓”。
薄暮和吴忌对视一眼，薄暮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薄总！”秦春晓的声音传来，带着疲惫，“你现在在京城吗？能不能……尽快来一趟香港？”
“怎么了？慢慢说。”薄暮沉声道。
“香港这边疫情……爆发得很厉害。确诊人数激增，医疗系统压力巨大，社会上也有些恐慌。我们公司这边，已经有三位本地员工确诊入院了，还有不少同事是密切接触者，需要隔离，公司运营和人心都受到很大影响。”秦春晓语速很快，“马总他们在海外，一时回不来。这边需要有人坐镇，配合当地政府的防疫措施。”
薄暮眉头紧锁。香港的情况他有所关注，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吴忌在一旁听着，眼神凝重。疫情在香港这种人口高度密集的国际都市暴发意味着什么。
薄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吴忌。吴忌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薄暮对着电话说，“我立刻安排，尽快过去。”
“好！”秦春晓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嘟嘟和小桃也意识到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安静地看着两个哥哥。
薄暮握着手机，沉吟片刻，对吴忌说：“我明天就飞过去。”
吴忌点点头：“你去吧，注意安全，做好防护。”
“你……”薄暮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其实不放心吴忌一个人留在京城，尤其是在他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吴忌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
薄暮一怔。
“我是医生。在重症监护区带过，有经验。我可以申请加入援港医疗队。唐老师那边应该可以帮我疏通申请。”
“好。”薄暮点头，“那我们一起去。你先联系唐院士，申请手续。我这边立刻订票，安排香港那边接应。我们……在香港汇合。”
“嗯。”吴忌应下，随即看向眼巴巴望着他们的嘟嘟和小桃。
嘟嘟担忧的看着他哥，但还是说：“哥，你去吧。我在家好好照看家里。你注意安全。”
小桃也用力点头。
吴忌心头一暖，有些歉意的揉了揉嘟嘟的头发，“我和你暮哥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平平安安回来。在家等我们，记得每天打电话。”
两人回到卧室，继续讨论之前实验室的问题。
薄暮直接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打开电脑，一边快速搜索梅里埃集团的公开信息，一边沉吟：“梅里埃……我知道这个家族，在法国政商两界根基很深，尤其是在生命科学领域。现任CEO阿兰·梅里埃，确实是个传奇人物，不仅是成功的商人，更是法兰西科学院院士，在疫苗研发和全球公共卫生合作方面有很高的声望和影响力。”他抬起头，看向坐在旁边沉思的吴忌，“你的意思是，通过商业和学术合作的方式切入，争取他的支持，进而推动法国政府在P4实验室技术转让或合作建设上松口？”
“对。”吴忌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搭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些关于梅里埃家族和生物安全实验室的报道上，“纯粹的政治谈判，壁垒太高，变数太多，而且容易触动某些人敏感的神经。但如果是基于科学、公共卫生和商业共赢的合作，阻力会有人分担。梅里埃家族在中国市场深耕多年，他们比谁都清楚中国市场的潜力和重要性。这次疫情，也凸显了全球在公共卫生领域的脆弱性和合作的必要性。我们甚至不用展示太多，他也明白，在中国建设一个P4实验室，不仅仅是为了中国自身的安全，更是为了全球病毒监测网络、新发传染病预警和疫苗研发协作增添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这符合全他们家族企业的长期战略。”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而且，我们并非空手去谈。国家也会和他有合作，具体的需要政府这边的专业人员和他谈，我们先说服他。”
薄暮点头：“我明天先去香港，找人搭线。”
吴忌微微侧头，看向薄暮，眼中带着一点促狭，“万能的薄响响。”
薄暮被他看得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放心，交给我。”
“见面时，我和你一起。”
“不过，”薄暮话锋一转，正色道，“眼下，香港的事情是当务之急。我们先集中精力把那边稳住。等香港疫情缓解，我们再腾出手来，详细规划法国之行。”
两人达成共识。
吴忌再次拨通了唐院士的电话，详细说明了自己援港的意愿。
唐院士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吴忌，刚从一线下来，心理和身体的损耗……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老师，我准备好了。”吴忌坚定。
唐院士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叮嘱：“好吧，你的申请我会帮你提交。和金院士他们团队一块过去。去了那边，一切听从当地卫生部门和医疗队的统一指挥，切不可逞强。保护好自己，还有……记得每天报平安。”
“是，谢谢老师。”吴忌郑重道谢。
结束通话，吴忌给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了他申请去香港支援的事情。
主任叮嘱吴忌，一定要做好防护，注意安全。自家医院这边不用吴忌担心。一切安排妥当，吴忌开始收拾他和薄暮的行李。
薄暮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推开卧室门，看到吴忌正蹲在敞开的行李箱前，将两人的衣物分门别类地放好。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沉静而专注，几缕发丝柔软地垂在额前。
薄暮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手里拿着自己常穿的那件灰色羊绒衫。“连这个都带上了？香港那边现在天气热。”
“晚上凉，你有时候熬夜，披一下也好。”吴忌头也不抬，继续叠放，动作细致妥帖。他旁边的另一个小隔层里，已经放好了密封包装的N95口罩、防护手套、消毒湿巾，还有一小包常备药品。
薄暮看着吴忌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从后面环抱住他，下巴蹭了蹭他的颈窝，低声道：“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吴忌微微偏头，耳廓擦过薄暮温热的嘴唇，声音放轻了些：“我们下辈子找个可以天天在一起的工作，好不好?”
“好呀。”反正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哦，对了，我发现我们国家几乎无医用防护标准，还是紧急指定的，像口罩，你看看公司谁管着医药这块，建个口罩厂，做高标准的，组个技术团队研发，把价格打下来。”吴忌指着N95，“这个要20块钱一个，普通的才几毛钱。当然这个有效，普通的口罩疫情时是没用的。”
薄暮把头埋在吴忌颈窝，“吴医生，你就觉得你老公特别闲是不是。”
“你就说办不办？”
“办办办。先办你。”
“薄响响，你皮痒了。”
呜呜呜，此处省略1000字，拉灯，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52章 支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