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雨夜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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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荒凉的山上，一间破败的屋子，门紧紧关着，因常年未使用而生锈老坏的窗无力抵挡着狂风的席卷，被风吹得打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砰、砰、砰……”
像某种有节奏的鼓点，融入浩大的雨势中，噼里啪啦作响，树影摇曳，随着风势东倒西歪。长而远的青石阶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慢慢走着，他像是感觉不到雨滴的肆虐，狂风的呼啸，宛如一个浪漫的诗人，行走于山林间，欣赏独属于自己的乐趣。
小屋昏暗的角落里，两个小孩蜷缩在一起，其中一个较小的男孩睁着葡萄大的眼睛，弱弱的说:“姐姐，爸爸怎么不见了？”
“嘘——”被叫做姐姐的小女孩立马捂住他的嘴，小声的说:“别出声。”
说着，她又将男孩抱进怀里，“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别怕。”
虽是这样说，但是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这时，窗外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她眼底的恐惧——那是一个黑影。
黑影像是毫不知觉屋里有人，一下又一下从窗口路过，甚至还有一次不经意往里看。
女孩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后退一步，背上碰到了东西，吓得她大气不敢出，等到确定那是一个柜子时，松了一口气。
她凑到男孩的耳边说:“躲进里面去。”
陈旧的木柜多年未使用，打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声音，女孩的手一顿，小心翼翼转头看向窗口，没看到黑影，她让小男孩快点进去。
小男孩爬进去，他的手触及到一片潮湿，转头想要和女孩说里面是湿的，却看到柜门被人关上，然而在柜门关上的那一刻，男孩看清了自己的手。
那是血。
新鲜的血。
男孩吓了一跳，他推着柜门，想要女孩给他开门，他小声抽泣喊着，“姐姐，我怕。”
男孩哭的很小声，哭声被磅礴的大雨掩盖，可他怎么也听不到姐姐的回应，柜门紧紧关着，丝毫没有打开的打算。
男孩哭了很久，喊了很多次姐姐，柜子外一点声音也没有。男孩抹了抹眼泪，打了个嗝。
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男孩愣了下，闻到了熟悉的山茶信息素。
那是姐姐的信息素。
意识到姐姐出事他疯狂拍打着柜门，哭着说:“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姐姐……”
柜子外再无声音，余下的只有雨滴打在屋子发出的啪嗒声。
四下寂静，雨势浩大。
“咚咚咚……”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男孩拍门的动作一顿，也顾不上未干的血，慢慢蜷着身子往柜子深处缩，葡萄大的眼睛黑亮，满是恐惧。
——
“C市这雨也忒大了吧。”
车窗外的雨滴连成一片帘子，透过玻璃，只能看到雾蒙蒙一片，整个天地笼罩在狂风暴雨下。
“C市偏沿海，又受到风带和温度带的影响，现下正是雨水多发的季节。没半个月，这个雨是不会停的。”柴瑗淡声道。
夏季临近，C市的雨季才刚刚开始。
到了雨季，案子是最难找线索的，雨水很容易隐去犯罪的信息，也很容易覆盖留下的痕迹。
车子行驶在崖边公路，道路崎岖弯折，李子言坐在副驾驶快要被颠吐了。
李子言:“李哥，怎么想走这条路的，深更半夜见不着一辆车。”
开车的是李副队，作为司机，从开上这条路开始他便觉得不对劲，C市也是个大都市，按理说人来人往，不应该到现在依旧不见一辆车。
“这条路……”李副队欲言又止，“我怕太晚到，所以抄了近路，不过现在一看，这条路处处充满诡异。”
“我靠，我们该不会撞鬼了吧？”李子言惊恐道。
柴瑗冷声道:“……李子言，想象力再丰富点不如去当话剧演员。”
这个世界哪来的鬼，笑话。
一旁的韩翡定定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李子言擦汗，“瑗姐，我这不是害怕么，我胆子本来就不大。”
“那你早该打道回府，而不是跟我们一起去。”柴瑗看向某个胆小的李姓成员，“来之前你就应该知道，这个案子和我们之前所接触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李子言好奇的问。
“3S级alpha，还是个罪犯alpha。”柴瑗言简意赅。
联邦的高等级alpha很少，特别是3S级。柴家出一个柴晾本就是意料之外，任何一个3S级出现，都会引起众人关注。
3S级alpha不仅有强健的体魄，还有优于他人的信息素，信息素一经释放，轻则腺体受损，重则暴体而亡。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地区只能存在一个3S级alpha，如果存在两个及两个以上的高等级alpha，这个地区的危险指数将会升至最高级别。
在还未交手的情况，柴瑗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打过对方。
柴瑗转头看窗外，雨意滂沱，狂风呼啸，无人的道路上，只有一辆打着远光的车行驶。
突然，柴瑗的头有一丝刺痛。
韩翡收回目光，“听到了吗?”
李子言:“听到什么？”
“哭声。”韩翡的嗓音很低，融合浩大的雨势，听在耳里有些瘆人。
李子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急忙用手搓了搓双臂，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小心翼翼的说:“真不会有鬼吧？”
“不会的吧，再往前一公里就是C市了。”李副队已经把车子停下来，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哭声。
柴瑗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减轻痛感。
李子言注意到她的异样，问道:“瑗姐，你怎么了？”
“没——”话还没说完，头更痛了，也是这一刻，柴瑗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看向远方。
李子言吓了一跳，柴瑗看的不是别处，正是他的方向，他整个人缩进车座里，哆嗦道:“瑗、瑗姐，你别看我，怪吓人的。”
“没看你。”柴瑗看到他的动作，气笑了，真不知道带李子言来是好是坏。
她转头看向李副队，“李副队，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不错，有李子言在的地方，破案神速。”
李副队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么快就遇上了？”
他听说那个3S级罪犯实力不俗，他们四个人在他眼里也不够看。
“我感受到了。”柴瑗勾唇，“他就在附近。”
李副队:“我该说这是好的还是坏的？”
“应该算，不好不坏。”
“瑗姐……”韩翡轻声喊道。
听到韩翡喊她，才注意到韩翡眼神不对，眼神空洞失焦，宛如失去了生气一般。
“小翡，你怎么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韩翡回神，疲惫地说:“瑗姐，我没事。”
说完，他整个人肩膀一垮，靠在椅背上，眼眸下垂，教人看不懂他的神色。
他仔细端详自己的手，又来了，自从出院的那天起，他已经不知道出现多少次瞳孔失焦的情况了。
每一次出现，他的大脑便不受他的控制，他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有的，只有一片望不到头的黑。
韩翡知道，此时他的身体已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另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格。
*
看到韩翡这副模样，柴瑗哪能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心病还需自己医，任何人干涉也是徒劳。
柴瑗:“身体不舒服就待在车上。”
韩翡哭笑:“瑗姐，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了。”
柴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
下了车，他们一行人从一条小道下去，冰冷的雨滴砸在脸上，几人的脸上很快变得湿漉漉，衣服也不免被雨滴沾上，湿了一块。
密林漆黑，唯一的亮光只有他们手中的手电筒，还有时不时在天边炸开的雷电。
李子言走在队伍中间，边跟着柴瑗，边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
当初江耐的一只鞋子，一双眼便把他吓得踉跄，至今回想仍心有余悸，他再也不想爬树了。
柴瑗走在前头，问:“小翡，你刚才听到的哭声是从哪儿传来的？”
“3点钟方向。”
听到答案，柴瑗毫不犹豫拐进右边的小道。在进入小道前，柴瑗便注意到右边的树木比左边还要茂密，层层叠叠中，也更为黑暗，寻找难度也大了不少。
柴瑗回头看了眼李子言，后者小心翼翼地跟着，一刻也不敢松懈。
“接下来，保护好自己，非必要情况下，不要交手。”
“收到。”
——
柴瑗四人沿着小道在密林里行走，听到稀碎的脚步声，密林里炸起鸟雀扑腾的鸣叫声，与雨水交杂在一起，更显混乱。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没路了。
李子言从身后凑出一个头，询问:“瑗姐，怎么不走了？”
柴瑗没说话，眼睛定定看向不远处的青石阶，布满青苔的石阶在雨水的冲洗下，变的湿漉漉的，绿的诡异。
柴瑗动了动鼻子，眉头一皱。
……很淡的信息素，像是山间刚采摘的茶叶，透着不谙世俗的清香，在淡漠的雨水中，傲然不屈。
这是，山茶。
其他人自然也闻到了，心中大骇，“omega的信息素?”
柴瑗抬头望着石阶，一个黑影赫然站在石阶中央，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用诡异的嗓音念道:
“别对人说，除了哲土，因为俗人只知嘲讽；我要颂扬渴望去死在火光中的生灵。”①
“死去的生灵，他们是幸福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雨夜诗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