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田螺姑娘 ...
-
宋亭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从陆应萧餐桌上又顺走了两袋两人昨天一起烤的苹果干和香蕉干，示意陆应萧送自己上班。
他在车上抱着果干吃了一路，陆应萧频频看他，好似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好吃、下次可以再做、不给你吃。”宋亭宴心情不错，把可能想到的回答一股脑地抛给陆应萧，“专心开车。”
陆应萧打着方向盘道：“怪不得做的时候那么积极，看来确实爱吃。”
“我本来就不是爱扫兴的人。”宋亭宴淡淡地说，“你除外。”
陆应萧轻笑一声，“我还有成为你的例外的荣幸呢。”
“少给自己贴金。”宋亭宴趁红灯时间，还是给陆应萧塞了片苹果干，“吃。”
陆应萧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咬到了他的手。唇内软肉贴到指尖的触感又湿又黏，他猛地缩手，抽出湿巾用力擦拭。
“有这么恶心吗？”陆应萧直直地盯着他擦手的动作，说，“做的时候亲你脸你都让，现在就碰到手而已，不让了？”
“少偷换概念。”宋亭宴把湿巾叠好准备下车扔，说，“什么场合做什么事，该分清楚。”
陆应萧耸耸肩，“还挺公正。”
“防止你骑到我头上。”宋亭宴说，“欠管教。”
陆应萧确实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安安分分地把宋亭宴送到工作室，跟宋亭宴挥了挥手。
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在轿厢中叫道：“宋亭宴。”
宋亭宴回头，他说：“等下的例会，我们坐一起呗。”
宋亭宴觉得陆应萧这会又莫名其妙了起来。他一头雾水地想，哪次例会我们不是坐一起？
不知道陆应萧又在发什么神经，还是说又要搞什么恶作剧。
秉承着“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的想法，他在进入会议室后径直坐到陆应萧旁边，摊开笔记本，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陆应萧。
陆应萧手欠地用笔杆戳他的脸，问道：“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刚才吃完东西漱口了，耽误了一会。”宋亭宴把陆应萧的手拍回桌子上，说，“开会了，别吵。”
陆应萧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快速写下几个字：中午吃什么？
宋亭宴盯着主位上正在发言的总经理，不想理陆应萧。
他从学生时期到现在，一直是胆子小的那类人，生怕做小动作被发现，向来都是安安分分认真听讲。
陆应萧以为他没看到，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吸引他注意力后把本子往他面前推，又在字上面画了个圈。
宋亭宴想了想，提笔写道：想吃汤面，加个荷包蛋。
陆应萧写：那我吃炒刀削面吧，我们再点两个小菜，够了。
宋亭宴写：可以，但是不要再打扰我了。
他确实有些烦了。陆应萧不仅在总经理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拉他一起开小差，还要在办公桌下面不停勾他的腿，鞋尖把他的西裤撩起来一小截，蜻蜓点水似的蹭着。
他的脚踝本不是敏感点，被冰凉的皮鞋尖蹭多了，痒意反而起来了。且陆应萧还要得寸进尺，膝盖挤入他的膝窝里，把他的腿顶得离地，一下下颠着。
宋亭宴把自己的腿撤回，警告性地瞪陆应萧一眼。
生气啦？陆应萧写道，小气鬼。
宋亭宴被陆应萧的荒谬逗得想笑。明明是始作俑者，还要给自己扣个帽子，陆应萧可真会颠倒黑白。
他用力写下：你再这样，下次我不和你坐了。
陆应萧故意做了个瑟缩的动作，宋亭宴以为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
没想到过了一会，一只手顺着自己脊骨滑下，带起一阵酥麻，眼看着就要深入股缝中。
宋亭宴身体骤然一弹，惊叫声被眼疾手快地捂入掌心里。桃花眼蒙起了一层薄雾，是被异样的触感刺激得。
他这回是真无法容忍了，偷偷在会议桌下找准陆应萧的脚，准备狠狠踩上去泄愤。没想到刚要行动，陆应萧动作丝滑地起身走了。
宋亭宴抽了抽嘴角，耳根还是烫的，眼睁睁看陆应萧一副沉稳从容的样子稳步走上台，调出提前准备的演示文稿。
“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我们工作室各个项目发展势头依旧向好，主要取得了以下几方面工作成果……”
烦。不想听。
每周例会都是一样的流程，两周一次工作汇报。陆应萧每次的汇报做得都特别漂亮，要数据有数据，要口才有口才，既能哄领导开心，还不会引起同行嫉妒。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滑头的人。
他无意识地转弄着U盘，在脑海中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述职报告，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注意力又忍不住跑到陆应萧身上。
公司的大会议室从不吝啬于用灯光渲染环境的高端，而陆应萧就在灯光下侃侃而谈。红外笔翻过投影上的一页又一页，陆应萧始终是面带微笑的，自信大方，骄傲不已。
宋亭宴躲开陆应萧投来的目光，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陆应萧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而自己向来是面无表情、不带一点情感地叙述工作成果，到时候传出去，又要被人笑话是在对陆应萧不服气。
不过无所谓，他早就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了。
所有人的汇报结束后，又是例行的总结环节。总经理在上面拿着文件夹翻，陆应萧在下面勾着宋亭宴的手玩。
宋亭宴尝试过反抗，但反抗无果。陆应萧好像特别喜欢与自己肢体接触，一分钟不碰就像是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宋亭宴实在无奈，反正自己也不想听总经理又臭又长的发言，索性随陆应萧去了，还能打发些时间。
总经理的最后一句是：“另外，在座各位管理层注意一下办公室恋情，我不反对员工们谈恋爱，但在公司请注意一下影响。”
宋亭宴猝然抬头，同时飞速抽回手。
陆应萧两手空空，疑惑道：“怎么跑了？”
宋亭宴说：“不想和你玩了。”
然后趁着散会人多眼杂，立刻挤入人群中远离陆应萧。陆应萧在后面追他，他严肃道：“我中午想自己吃，另外，我和你不熟。”
陆应萧笑得一脸无奈，找了个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故意大声道：“你中午去食堂吗？我们一起呗。”
宋亭宴低着头，加快脚步。
虽然知道总经理点名的不可能是他们，但他总有种暴露的不适感。陆应萧本身就不受约束喜欢违抗纪律，但还要拉着自己一起，实在不道德。
他可不想到时候真被陆应萧拉下浑水，那他有理都说不清。
他俨然把一切都怪罪到陆应萧头上，觉得自己从来都是被动的，安慰自己只要不和陆应萧鬼混，就能够独善其身。
陆应萧在后面和同事聊天：“我想起来办公室椰子水喝完了，不知道食堂有没有卖的，没有的话吃完饭去趟超市……”
宋亭宴在前面嗤笑一声，蠢死了，食堂什么时候卖过椰子水了。
但他还想着这事，去食堂的时候真特意看了一眼卖饮料的柜台，果然没有。
他犹豫半天，从吃饭前纠结到倒饭后，最终还是走出公司，直奔附近的一家进口商品超市。
陆应萧不挑食但挑品牌，连喝的饮料都得是进口的。他在心里吐槽陆应萧事多矫情，在入口处取了个购物篮。
这时陆应萧估计也吃完了，又开始找他聊天：中午在哪吃的？都没见到你人。
宋亭宴在脑中自动给陆应萧安了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管好你自己。
陆应萧发了个疑问的表情：你中午吃的是鞭炮吧？
宋亭宴懒得和他理论，敷衍道：是。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零食区，弯腰思考哪盒话梅会更酸一些。虽然这一趟目的极其明显，但他又极力想掩盖这个“不堪”的目的，先逛起其他区域来麻痹自己。
陆应萧的消息又来了：你在哪里？在办公室吗？
宋亭宴说：不在，回家了。
他越想越觉得陆应萧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这个便宜是自己主动给的——愤愤地给陆应萧设了免打扰，决定在自己回公司之前不再理这位烦人精。
他从坚果蜜饯买到薯片饼干，把自己想吃的都买了一遍，直到填满大半个购物篮，才为自己来这一趟找够充足的理由。
紧接着做贼似的拐入饮料区，迅速锁定陆应萧常喝的椰子水，迅速取下来丢入篮中，迅速去收银台自助结账，像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收银票据上，椰子水排在最后一行，还因为他是会员而打了折扣。他终于满意地眯起眼睛，自欺欺人地想，椰子水只是看到了顺手买一连而已，附带的。
他拎着购物袋走出超市，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自己这么大度，又便宜陆应萧那小子了。
他把一大袋东西放入自行车筐中，扫码准备回去。这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四下找了一圈，就见陆应萧远远地在对自己挥手。
心中燃起一丝疑惑，他下意识掐着自己下巴的软肉思考，终于意识到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陆应萧站的地方，是超市的单向出口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田螺姑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