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
搬家这件事对沈小柳来说不算太难，他虽然自己没车，但是公司有车。
他把要搬家的事和经纪人一说，申请等下班时间公司包的车闲下来再借用公司的车帮自己搬家。
经纪人答应了，队友周梦森没有答应。
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一头绚烂的蓝色挑染头发亮的人心慌，单手插兜走过来的时候，潮牌的高街牛仔裤腰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
也不知道今天是谁给他穿搭的，时尚完成度全靠脸。
“你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周梦森高傲的抬着头，很随意的插话进来：“用公司的车帮你搬家，那谁开车，公司的人吗？等搬完之后随便一个嘴碎的说一说，你的住址就完全暴露了。”
周梦森可从来都不怀疑娱乐圈的人心险恶：“还不如我来帮你搬。”
这是都听到了。
沈小柳有点头疼：“你帮我？别了吧……”
盯着周梦森莫名其妙有点热心和不服气的眼神，沈小柳硬着头皮说：“这怎么敢劳周少爷大驾，你粉丝要是知道他们碰在心尖尖上的人帮我搬家，能把我细细碎碎的剁成臊子。”
再说了，他和周梦森也就是表面同事关系，实际上交情根本就没有好到这地步吧。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热心？
好奇怪。
周梦森深吸一口气，看着一脸懵懂的沈小柳故作轻松：“切，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我还不想帮你搬呢。”
这人摆了摆手，说完话就走了，仿佛只是路过好心说句话。
沈小柳和经纪人对视一眼，都有点莫名其妙。
周梦森平时也不是什么热心人啊？
经纪人笑了笑，倒是有点猜测：“是不是他上次惹祸，你直播帮他说话那件事让他记住了你的好？”
沈小柳一听还挺合理：“哦，那算他有良心。”
最终沈小柳借用经纪人的人脉，在公司附近不太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便宜又安全的房子。
他给公司的司机转账几百搬家费，三天之内搬完了。
等到陆明奕回他们同居的住处时，发现房间里的东西已经少了一半。
人走楼空。
陆明奕盯着已经几天没有联络的微信，目光复杂。
他给沈小柳打了个电话，这次接通很快。
沈小柳：“喂，什么事？”
陆明奕捏了捏眼镜框压着的鼻梁，声音有点沙哑：“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等我回来帮你搬？”
“等你？”沈小柳冷笑一声：“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陆明奕解释：“我家里长辈身体出了点状况，我前一阵去照顾他走不开。”
沈小柳声音淡淡的“哦”了一声，陆明奕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
陆明奕自觉理亏，干巴巴的解释：“是真的。”
沈小柳单手拿着一瓶薄荷味的香水，百无聊赖的往桌子上展开的信纸上喷了两下，把手机放到一边开了免提。
“嗯，我知道。”
虽然替身这件事他心里有疙瘩，但也知道陆明奕不是拿长辈身体健康开玩笑当挡箭牌的那种人。
沈小柳理智上告诉自己要听他解释，但当陆明奕真的开始说他最近遇到问题时，心思却抽离了。
他展开信纸，慢吞吞的拔开签字笔的笔帽开始写签名。
薄荷味儿的香水已经把纸张完全浸染，写完签名整张纸都有一股清爽的香气。
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即使隔着听筒也很明显，陆明奕讲话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他突然问。
沈小柳没有一点遮掩，如实回答：“在写给粉丝的签名。”
陆明奕气笑了：“在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居然在写给粉丝的签名？”
他难以置信：“你怎么想的，沈小柳。难道这种时候你的粉丝比我更重要？”
沈小柳垂着眼，看着黑色的聊天通话界面突然弹出来视频邀请对话框。
陆明奕想和他视频面谈。
沈小柳没点通过。
尽管已经好几天不见，但他现在并不想看到陆明奕的脸。
在他的坚持下，陆明奕结束了视频邀请，在聊天框打了一个“？”。
然后，他们继续微信通话。
隔着听筒，陆明奕的声音更沉闷了：“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视频？”
黑夜里昏黄的台灯光线并不刺眼，但沈小柳长长的眼睫还是微闪着，扭过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我刚洗完澡，还没拿毛巾擦完呢。”他下意识找了个借口，对陆明奕说：“我们就这么聊吧。”
陆明奕很明显的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生疏。
“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和我视频还不好意思？”
沈小柳声音淡淡的说：“我要脸。”
陆明奕沉默了。
昼与夜的漫长间隙里，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另外一半空着的床，唇角微抿。
空气里还残存着沈小柳以前最喜欢用的薄荷味沐浴露的清香。
陆明奕有些无奈：“你搬到哪里了，我明天去看看你。”
沈小柳有些犹豫：“不了吧，我明天还有事要忙，可能不在家。”
陆明奕点头，声音稳定的出奇：“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说一声，我从老家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些礼物。”
他看着放在桌子上包装高档蓝色小礼盒，强调了一句：“东西放久了，可能会变质。”
沈小柳听他这么说，还以为是食物之类的东西。
他不太感冒：“谢谢你的礼物，但是我最近减肥，没办法吃。”
“要不你自己留着吃得——”了。
话没说完，就被陆明奕打断了。
他这次语气有点急了：“沈小柳!”
“你一定要这样三番五次的拒绝我吗？”
沈小柳：“没有五次。”
“这是重点吗？”
“嗯。”
陆明奕有点恼火：“你‘嗯’什么。”
“沈小柳，你是故意气我吗？”
“我和你打电话呢，你给粉丝写签名，我让你视频你又说刚洗完澡没擦干，我说去看你你又说没时间，你听听你这一晚上说的都是什么话？”
“一句实话都没有，你就这么敷衍我……”
沈小柳垂眸，面无表情的盯着桌子上已经写了很多的签名纸。
他攥紧手中的笔，鼻子嗅到的却不是孔雀蓝宝石墨水的香气，而是无声的泪珠的苦涩。
但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声音依然稳的很变态。
就好像他不是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而是在四面观众看着的表演舞台上，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和声音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习惯。
隐隐约约倒映在玻璃窗的那张脸，还挂着微笑。
“很高兴你能听出来我的敷衍。”
“陆明奕，我暂时不想见你，就是这么简单。”
话说出来，心里就畅快很多。
陆明奕听着却心梗了。
说来说去，还是上次那件事在他心里没过去。
陆明奕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闹成今天这样他很烦。
“沈小柳，你吃醋闹事也要有个限度，一直和我僵着你心里就好受吗？”
当然不好受。
沈小柳自嘲的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
他站起来走到敞开的窗户边，单手关上窗户。
当窗帘严丝合缝的拉过来时，屋子里的光也更亮的刺眼，沈小柳就靠着墙席地坐在角落里，压了压腿迟缓的活动一下，片刻后又不太想动了。
他不说话，陆明奕也不说话。
于是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种很浓重的无力感席卷上陆明奕的心头，他张了张嘴，希望再说点什么得到沈小柳的回应。
然而干涩的喉咙吞咽僵硬的空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的，沈小柳总是在不想说话的时候装作很忙。
今天更是演都不演了。
陆明奕气的开始冷笑：“冷暴力我，是吧。”
“沈小柳，我认输，你比我恨多了。”
“行，你不想见我，那我也没必要见你了。就这么着吧，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联系你了，好自为之。”
沈小柳把脸贴在冰冷冷的墙上，慢吞吞的蹭了蹭。
很诡异。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像被锋利的剪刀七零八乱的撕碎了几遍，但紧绷的像是刺猬一样的神经却放松了。
都在意料之中。
不过如此。
早就知道能把别人当替身的男人不是好东西，所以才搬家才要远离的，不是吗？
走到这一步，都在他的理智规划之内。
这明明是理智的正确的合理的选择，一切发展都在他意料之中。
可是为什么，真的听到陆明奕说要放弃，他的心还是好痛。
沈小柳的眼角泛着晶莹的泪珠，表情无比脆弱，但眼底却在发狠。
他受够了最近被负面情绪拖累的生活，工作上的压力已经够多了，他不想生活继续这么累。
一段错的感情失去就失去了，应该及时止损。
要分开，就彻底一点吧。
沈小柳皱着眉，打开微信一口气找到了删除键。
他呼吸急促的盯着删除键看了很久，还是有点犹豫。
就在这犹豫的间隙里，叮叮咚咚响起手机铃声。
一通电话申请覆盖在微信界面上方，备注是经纪人。
沈小柳压下心底细细密密的痛苦，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清了一下嗓子接通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