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感受你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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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出离职之前，沈小柳没觉得自己有多少工作，但是当他提出离职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工作突然多出来不少。
这地方有个活动、那个城市有商场开业，都需要他去热场。
一来一回不是大巴就是高铁，折腾一下两三天就过去了。忙来忙去过了大半个秋冬，随着公司压榨的活动增多，他在网上反倒是比之前有热度。
快到年前，他的工作才停摆。
之后，除了一场三月十二号的告别演唱会，再也没有其他安排。
这个演唱会的日期是公司选的，沈小柳都不知道为什么选这一天。
——除了是植树节之外，既不是周末也不放假，有些粉丝即使愿意参加，估计也和工作的时间冲突。
他其实很想好好的和支持过自己的粉丝告个别。
即便他不想继续当爱豆了，但他以后还打算混娱乐圈，只是换个赛道而已。
告别演唱会他想做的尽善尽美。
为此，沈小柳找公司活动负责人沟通了一下，问：“能不能换个日期？”
很可惜，他得到的答案是拒绝：“不太方便。”
因为预约演唱会的体育馆周六周日有活动，排期都满了。要是重新联系别的场地，那就需要更多的活动经费。
但是公司评估之后，认为以他们的人气，场地都可能坐不满，不一定能回本。所以给他们批更多的项目经费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么现实的原因，沈小柳无言以对。
还能再说什么呢，他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演唱会的曲目安排好之后，沈小柳就专心每天两点一线的排练。
临近春节时，陆明奕说要回老家过年。
沈小柳躺在床上看着他就简单收拾了个背包，连行李箱都没用上就说自己准备完了。
他有点好奇：“你老家距离这里很近吗？”
陆明奕点头：“嗯，不算远。”
具体在什么地方他没说，以前沈小柳也不问，但这次突然有点好奇。
他继续问：“在哪个城市啊？要出省吗？”
陆明奕回头看着他，语气有点怅然：“是啊，要出省。”
“不过我过年也就离开一两周，不要太想我，年后就回来了。”
沈小柳看着他的背包：“既然那么远，你路上不准备带点零食吗?火车和高铁上卖的盒饭很贵。”
他想起客厅里还有一袋零食：“我之前应该有买的泡面没吃完，可能还有点面包，你要不找两袋塞包里路上吃吧。”
陆明奕说：“不用，到路上再说吧。”
他这次先要回家一趟，还得飞国外陪一下秦女士，两周都是保守统计。
进了机场他就不再继续凹人设，走专线上了私人飞机。
关于沈小柳的一切，都在他回到陆家之后，抛之脑后了。
厨房的推拉门半敞着，沈小柳端着果盘走出来，放到桌子上招待客人。
刚洗出来的水果还带着些没控干的水分，透明的软桌垫应该是用久了，有些泛黄。
电视机放着没人在意的广告，某某洗发水，某某女明星粲然一笑。
沈小柳坐在桌子边的一角，拿着盘瓜子慢吞吞的剥着，吃倒是其次，主要是听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姑姑聊八卦。
跟着附和，“哎，是是是。”
“对，那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偶尔他们也会问他，娱乐圈的某某明星如何，真和电视上一样帅吗？人品好不好？
沈小柳一律说：“帅，真帅。”
“好，挺好。”
其实因为她们提到的那个明星咖位太大，影帝唉，他出活动都跟人家不是一个档次，完全没什么接触。
但这不重要。
过年嘛，管他这的那的好的坏的，全都说成热热闹闹的。
其实他感觉姑姑们也就随口一问，压根也不真的追星，那些从她们口中提过一嘴的各类明星，也就在八卦闲聊的过程中，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作用。
亲戚们聊完一圈，又看着安静吃东西的母子俩：“哎，你们是真话少。”
“要多说点话啊，不开朗大方不爱说话不搞交际怎么能在娱乐圈混得开？小柳啊，你要多交朋友。”
“你看你回家过年，也不多出门走动走动。”
“真是太文静，二十多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瞎说什么话，当明星不能乱弹女朋友，那叫什么……会塌房，影响工作的。”
突然成为八卦的中心，沈小柳停下嗑瓜子的节奏，礼貌的笑一笑。
“工作忙没办法啊。”
年轻人工作忙仿佛很寻常，是很上进的代表，于是刚才带着催婚侵向的话语调低了一些。
不过也没低几分钟，过了几分钟声音又大了。
沈小柳左耳听右耳冒，并不回应什么。
其实这种时刻，真有点想叛逆一下。
他开始幻想直接把陆明奕叫过来，当着大家的面介绍：
“看，这是我男朋友。帅吧？”
想着想着，他低头笑了笑。
也不知道现在陆明奕在家里呆的怎么样，他家里的氛围和这边差不多吗？
沈小柳低头偷偷玩了一下手机，给陆明奕发了一条消息。
【在干嘛?】
陆明奕大概是在忙，几分钟过去没回消息。
等吃完午餐，给亲戚回了礼，沈小柳跟他妈妈一起送了一段路。
回来上楼的时候，突然冷不丁听妈妈问：“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心不在焉的，好像不太高兴啊？”
沈小柳揉了揉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别笑的那么命苦：“妈，没事。我可能就是工作不太顺利，有点想调整一下。”
“啊？”亲妈在电梯咋呼一声，电梯门一开，走出去盯着沈小柳问：“你不当明星了？”
沈小柳说：“当啊。”
“但是不想当爱豆了，想换个赛道，试试去剧组混一下，当演员。”
对沈小柳的话，沈佳兰女士听的一知半解，娱乐圈那些明星的分类，对她这岁数的人来说还是太超过了，搞不懂。
不过她这人豁达，直接点头：“那就试试呗。”
“反正你还年轻，想怎么折腾都有时间，多试试也挺好的。”
沈小柳一颗忐忑的心安定了些，望着沈女士慈祥的面容，不由得升起了一些感动。
“妈，你真好~”
沈女士裹紧身上的针织披肩，毫不迟疑道：“少嘴甜，你要是真觉得妈好，明天出门代我参加一下你小姨家姐姐的孩子百天酒。
我这两天真是吃席吃太多了，真有点不想动。”
人上了年纪，吃席就有点痛苦，因为三高也上去了。
她怕自己去了看到很多美食不能吃，会很心痒。
看到吃不到，不如不看，不然也忒折磨自己的意志力。
沈小柳听这话也有点痛苦，“我不太想去。”
他其实也就小时候见过那位小姨几次，关系一般，和姨家的姐姐也是表面客套，总觉得去了不知道说什么。
又有点怕在场的大叔大婶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上班的时候需要保持热情，那是爱豆的专业素养。
但是到了下班，他就好想窝在相对安静一点的地方。
沈女士显然知道他这不爱串亲戚的臭毛病，撇了撇嘴，“瞧你这出息。”
“行吧，那还是我去。”
沈小柳自觉食言，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赶紧转移话题。
他语气带着些微妙的讨好：“妈，我看家里的辣椒没了，果汁也快到底了，最重要的是你爱吃的草莓也没了。我这就去超市买一点吧？”
沈佳兰点头：“去吧，顺便再买点山楂片，我刚才有点吃撑了，想消消食。”
“的咧！”沈小柳应了一声，转身就快快乐乐的溜走了。
商场巨大的玻璃门被一只手推开。
前面低层管理带着路，把后面高层的人引进来，语气恭敬的说着话：“现在新装修整改了一下，商场的客流量也多出不少。您看看怎么样？”
陆明奕西装革履，一身成熟的装扮，站在众多高层管理中间。
这个商场在18岁的时候就已经划到他的名下了，不过因为他平时学业繁忙，大半时间都放权给公司管理层运营。
但到了寒假有空的时候，自己的产业还是要多看看。
这商场距离他家有点远，陆明奕上个暑假来视察的时候，提了一些意见，比如电梯防护栏看着有点老化，所有入驻的餐饮店都在最顶层和四楼，不太合理。
消防通道的门虽然开着、楼道干净，但是他试了一下消防喷雾，发现有点假，当时就换了采购部的一个管理。
听下属汇报之后，他爸当着他妈的面，说他手段还是不够硬。
当时陆明奕就不服气，又被压着脾气，上了很多管理课。
今天再来视察，陆明奕感觉顺眼了很多。
他忙完后回到附近投资的酒店歇息，看到了沈小柳发的消息，当即回了个电话。
沈小柳站在超市里，看到来电人一秒接通。
“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随口一问。
陆明奕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摘掉自己为了扮成熟戴的0度数金丝边半框眼镜。
领带一松，西装外套一脱，那股锋芒毕露的少年气真是遮不住。
他语气带着笑，声音温柔，但说谎不打草稿：“我刚才在做兼职，耽搁了一会儿。”
沈小柳一听就有点心疼男友：“啊，这都过年了你还做兼职？”
陆明奕就喜欢他对自己语气怜爱心软的模样，虽然此刻相隔万里，但他能够想象得出沈小柳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继续卖惨：“是啊，这段时间工资双倍，多做两天兼职，等回去的时候，就能送你一双你喜欢的球鞋了。”
沈小柳沉默，心里沉甸甸的。
心里升腾上来的，不是即将收到礼物的快乐，而是很微妙的、幸福感和心疼交织的难受。
他对陆明奕说：“我有钱买鞋子，你不用这么辛苦。”
陆明奕语气平淡的诉说自己观察的事实：“骗我干什么？上次看到你手机网页停在鞋店橱窗很久了，最后没舍得买。”
沈小柳的喉咙滚了滚，痛的有点发干。
他眼睫低垂着，看着地面上自己穿了一年半努力保持整洁体面的某品牌旧球鞋。
其实是很想换。
但他还是违心的说：“我不想你送。”
陆明奕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哽咽的声音就感觉到被滋养了，一整天泡在工作里麻木又空落落的心都活泛了些。
“没关系，宝宝。”他带着笑意，继续体验这带着痛苦和心疼的真心。
真心的爱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何况这还是他试探检测过的真心，无关身份背景，只因为他是陆明奕。
陆明奕越听沈小柳哽咽的声音，越喜欢。
要是现在能见到面就好了，他想亲吻他的眼泪。
陆明奕哄着快被自己逗哭的人，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别拒绝我，沈小柳。我愿意送你任何东西，只是一双球鞋而已，不算什么。”
要不是瞒着身份，要不是还受家里制约，陆明奕都想直接送他一家鞋厂，让一条生产线专门做沈小柳的球鞋。
让他可以每天鞋子不重样。
但，时机不对。
陆明奕的思绪在“坦诚身份”这个念头上停顿一瞬，就直接飘过去了。
他目前还是更喜欢沈小柳对他用尽真心的模样。
多么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感受你的真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