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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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风顺水的年轻中郎将，一直都没学会委婉，他不过如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位姑娘，虽然你吐血了，可看你气息强劲有力，这血的血腥味也偏淡，是……”
不等他说完，谢莹便知道其中定有花招，她鞭子一甩，重重的打在那朵小白花身侧，恨不得让她当场皮开肉绽。“哎呀!”她尖叫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爬起来的动作倒是极为利索。
“哟，这不是挺生龙活虎的。”谢莹讽刺到，“我轻轻一脚就能把你踢成这样，我若真有这么大的力气，投军都能当个先锋官。”
这世上多是好事者，无关对错，只喜欢嚼舌根。一听这里有热闹，早将这里围了好几层，指指点点的人也多了。这是时人群中清晰地传来一个男子声音，“这位姑娘，不过是想要纳一个妾而已，大度点，纳了吧。”
梁宏无端生出无数勇气来，更是理直气壮，“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小娘子比你更凶悍的，一点小事就喊打喊杀。有本事，你就上门去要求取消婚约。我看谁敢娶你!”
“像你这样的狗东西，合该扔进臭水沟里拦着。我在这路边随便找个人成亲也比你强上百倍。”谢莹仍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怎么都咽不下。
她转头看了人群一眼，目光立刻锁定了刚刚算是说了句公道话的司徒封，索性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比如刚刚仗义执言的这位公子，就比你强了海去。”司徒封此前从未和女子靠地如此之近，一时不察倒真的被她拽了过去。
嗯？中郎将喜提女娘一位？
“子渊兄，我们是不是要去解救你表弟。”江旭轻轻推了推身旁那人的肩膀，他们俩凑在一旁看热闹，不知不觉竟靠在了一起。之前他从未发觉，子渊兄比他高了半头，他的外衫穿在子渊兄身上，略微有些紧绷了。
赵稷装作无意地顺势握了一下他的手，才不紧不慢地说：“无事，为兄看这女子心中有成算，我表弟又未曾有婚配，倒是不亏。”
“哈哈哈……”梁宏大笑出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谢莹啊谢莹，我还以为你这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莫不是想要攀上哪家权贵呢？不过是一个普通穷小子，衣衫褴褛，刚从林子里爬出来吧。”
不知怎么的，赵稷觉得鼻子有点痒，下意识摸了摸。
而被迫成为工具人的中郎将终于将自己从谢姑娘手中挣开，“这位姑娘，我与你素昧平生，婚姻大事须得父母做主，还请姑娘莫要玩笑。”
“谢莹，连路边随便拉来的一个贱民都不愿意娶你，谢大小姐！”梁宏一看，笑得越发猖狂，“就你这个妒妇，要不是看在你姓谢的份上，我家是绝不会应下这门婚事的。谢大小姐，你去打听看看，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你谢大小姐，任性跋扈。”
“你！”谢莹举鞭又要打，刚甩起来鞭子就被司徒封牢牢抓住，他劝道：“谢小姐，这里还有很多百姓围着，就算要处理家事，也不能伤及无辜。”
谢莹定了定神，按压着自己的怒气，她像个疯子一样在这大吵大闹，他们是个笑话，自己也活像个笑话。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这件事对她来说要紧得很，于别人而言，不过是闲暇时的谈资罢了。只是这婚，她是一定要退的。
想到这里，谢莹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日你就跟我去家中长辈面前分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婚事作罢！”
“要去劳烦你谢大小姐自己去，我可是很愿听从家中意见，是你谢大小姐自己不满。”梁宏有恃无恐，身上的鞭痕仿佛也不痛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梁某很愿意和谢小姐结秦晋之好，谢大小姐，你就等着三个月后过门！”此时他也不避讳了，搂着表妹从人群堆里大摇大摆地挤出去。看着热闹结束，旁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但凡是稍微要点脸面的，都难斗过泼皮无赖，特别她又是女子，时人只觉得男子不过是风流些，算不得大错，反倒是她想要退婚想法过于极端，甚至为了两家颜面，少不得要捂着些。
“小姐！”翠柳终于找到了自家小姐，急急地赶过来，不由分说就往谢莹身上盖了一张披风，把人往旁边林子里带了带，低声说，“小姐，我们快些家去吧，陈妈妈要找过来了。这件事要是让老爷夫人知晓了，又得发好一通火。”
左不过这婚事再坏坏不到哪去了，谢莹索性破罐子破摔，忽然出手，死死钳住了司徒封，“这位公子，你可愿与我定亲？”
这话一出，真是让人吃了一惊。赵稷也不能再作壁上观，要是出来一趟，莫名其妙把中郎将给压了出去，护国大将军是真的要上门找他要个说法。“谢小姐，顾某刚刚在场，已知悉前因后果，谢小姐并非真是要与我这表弟结亲，只是退婚的权宜之计。”
“谁说我是气话。”谢莹的牛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伸手在司徒封脸上摸了一下，“这小郎君仔细一看脸长的俊俏，身姿挺拔，带回家不亏。”说着还想要上手，司徒封只能再往后推一推，拼命想要避开。
就这时，她忽然瞧见了不远山道处有一个婆子并一些家丁正在左顾右盼，估计是在寻什么人。不好，陈妈妈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她转头看向面前几人，只来得及说一句，“今日暂且到此，我们有缘再见。”带着侍女一下钻进树林里不见了。
真真是来去如风，再看司徒封脸黑如锅底，转身就往山下走去。江旭温和地笑笑，不说话，也轻手轻脚地跟上，他一向是体贴入微的。一行四人就这样沉默着往下走。
山下，一队队人手早已布置齐整，福安手里盘着核桃，坐在道旁的茶棚下闭目养神，路旁站着十多人，但一点儿声响都不见，老板吓得大气不敢出，每桌上了壶茶之后就躲到后面，再不打算出来的。
此时，隔壁桌的一个护卫试探着问，“督公，我们是否要上山？”
福安半垂着头，抬眼扫了他一下，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等。”只要他大摇大摆的坐在这里，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谁动了，那就与行刺有了脱不了的干系，他就算是脱层皮也要给陛下将今天这一遭讨回来。
终于下山口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下山的人渐渐多了。福安起身站在路口不断地张望，远远地便瞧见了陛下，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司徒小将军……还有旁边陛下这些时日常常出宫探望的举子江旭。看来，陛下近些时日是迷上了这位，这位可比之前的公侯世子好操办多了，大不了他晚上亲自去走一趟。只是看着江旭公子泰然自若的态度，应是还不知晓陛下的身份。
福安一边想着一边迎了上去，“我的好少爷唉，您想要爬山也多带些仆从跟着，下人突然来报说您不见了，老奴这个心啊，在家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江旭也早就发现了等在路口的这一群家仆，正和赵稷打趣，是不是他家里人来了，“子渊兄，刚刚我猜中了吧，是你的家里人早早过来等你了。”
“旭之有七巧玲珑心，自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赵稷有些不舍，只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人，之后的血雨腥风不把他搅进去才好，“家中来人寻我回去，看来今日是无缘坐旭之马车了。”
他想了想，刚刚在林子里横冲直撞了一趟，身上什么配饰都扔在了林子里，只是——他突然摸到自己怀里还有一把折扇，取出来郑重地放在江旭手中，“为兄出来这一趟，什么都丢了，倒还有一把折扇赠与润之，润之若是得闲，可送信到杏花胡同顾宅。”
不等江旭回复，径自上了旁边等候的马车，司徒封一抱拳，也跟着上马，一行人来去如风，渐渐消失了路口。江旭倒也没想着拒绝，只是有些惊讶，算下来他们也才见过三次，却做了不少事情，许多想法都是不谋而合，这倒是难得的缘分。
“少爷，少爷。”双柳在旁边催着，“少爷，还在看什么，人都走了，不是说要早点回家温书吗？”
江旭啊江旭，你是话本听多了，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不是，顾兄虽没明说，家中定是非富即贵，他若愿与你相交，正常往来即可，在此庸人自扰何必呢？江旭摇摇头，“走吧，双柳，你家少爷还等着金榜题名呢。”
城门处。原来平时懒散的守城兵一个不见，人手增加了四五倍，全都是披甲的兵士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巡查，还没到未时，城门已经半关，每一个经过的百姓都需要经过严密的排查。出城口排了长长的队伍，却显得格外安静。任谁看着身边满是兵士都知道要谨言慎行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故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