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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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找到那个工人时，是在西萍县。
施行抓捕时，那工人正欲带着一家老小逃离西萍。
审讯中，李响隔着玻璃窗往里张望，他难得见安欣积极一次，像是送孩子上幼儿园一样提心吊胆。
张彪屈指敲敲门框:“我说，您能别跟看儿子一样散发您慈祥的父爱吗？”
李响龇牙:“差不多行了，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嘛！”
“道歉有用的话，”张彪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要你干嘛，要我干嘛，要警察干嘛?”
“得得得，”李响撤离战场，“我走，我走行了吧。”
“肠粉。”张彪不动声色。
“啥?”李响愣了一会，恍然大悟，“哦，一份肠粉，哥请你！”
“一个月。”张彪耷拉着脸，不见喜色。
李响大骂:“我说张彪，做人不能太过分！”
“你俩滚出去吵！”曹闯敲敲门，目光似是要把两人刺穿了，“一天到晚没个正形，里面审讯，外面肠粉，不怕笑话！”
李响挺的板正，严肃道:“是！”
曹闯不是张彪的师傅，张彪不怕他，跟在李响身后嬉皮笑脸地推着人走。
“诶，”曹闯叫住人，“记得给我也捎一份。”
李响:“……”
张彪恭维道:“师傅，还是您明事理！”
逃窜工人名叫许力，他承认，徐江给了他一笔钱，要他在沙场的脚手架和起重机上动手脚。白江波在工地上没有戴安全帽的习惯，许力按照徐江的要求，只是松了钢板上的一颗铆钉，钢板脱落时会被其他铆钉牵引，再被蓬顶减小冲击，砸到人身上并不会致死。
可谁都没想到，白江波如此脆弱。
安欣从审讯室出来时简直如获新生，李响扒拉着肠粉，问:“怎么样?都说了吗？”
“响，”安欣目光坚定，“天网恢恢，徐江这回可是走到头了。”
小灵通店收益不错，毕竟京海市就只有我们这一家。晓晨不上学的时候就在店里帮忙。不得不说，人还是小时候更乖一点。有时候我不得不会想，一个从小就学习弹钢琴的翩翩公子，长大怎么就变成爱飙车的小流氓了。
书婷为我披上一件外套，替我整了整衣领，说:“想什么呢？愣那么久。”
我揉揉眼睛，环上了书婷的腰:“想我老婆啊，我老婆怎么这么漂亮，诶?今天没有化妆啊?”
“孩子在呢，”书婷含笑推开我，“你注意点。”
“强哥——”
我正想和书婷开开玩笑，就见小龙小虎带着两个人过来。
小龙侧身招呼人:“强哥，您要找的人，我给您找到了。”
老默戴着军绿色鸭舌帽，阴影下是一张寒气逼人的脸。黄瑶牢牢牵着父亲的手，对围观她的所有人都带有警惕。
我盯着黄瑶冻红的双颊，她水润的目光中扑闪着落入凡尘的星星。我缓缓蹲下身，握住了瑶瑶发凉的小手。
这双手，曾与我紧紧相拥。
这双手，曾致我于万劫不复。
“这是我女儿，”老默将黄瑶往后拉了拉，“瑶瑶，叫人。”
“伯伯好。”
“你好你好，”我起身，看向老默，“听说，你也是我们这一片的，我就想着你出来肯定不好找工作。我刚好有一个档口空着，是卖鱼的，你要是不嫌弃，那个档口就给你做了。”
“对，”小龙也说，“强哥人很好的。”
老默弯着腰，向我谨慎探出手:“那就谢谢了。”
“谢什么?”书婷挽着我，“既然来了旧厂街，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不是啊瑶瑶?”
黄瑶带着陌生的恐惧往父亲怀里躲，老默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就没妈妈，有些胆小。”
“不许动！”晓晨抱着枪从店里蹦出来，“举起手来！”
黄瑶打个激灵，与晓晨两眼相望。
“晓晨，”书婷皱眉，“别吓着妹妹，回屋玩去。”
“不要，”晓晨撅起嘴，指了指黄瑶，“我能和她玩吗？”
我瞧着晓晨，心想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小就知道和女孩子玩的近，将来找女朋友这事，决计不会让我和书婷发愁。
“你想和瑶瑶玩，得先征得瑶瑶爸爸的同意。”
晓晨仰视着老默:“叔叔，我能和妹妹玩吗？”
“当然可以，”老默捏捏黄瑶的小脸，“去跟哥哥玩啊。”
黄瑶瑟缩做着决定，他似乎从晓晨眼里看到了同龄人之间的交流，而且不论是面前这个奇怪的伯伯，还是这个漂亮的阿姨，似乎都对她以及她的父亲抱有十分的善意。
这股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在短暂的时间里侵入了黄瑶被封尘的童年，她摆脱了束在手脚上多年的孤独与自闭，奔向了即将沐浴她后半生的日光。
“会杀鱼吗？”我揽过老默的肩膀，他似乎并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悄无声息错开了。
“会，以前干过。”
“那就行，这菜市场啊，人多热闹，你啊，平时多说话，生意自然不会差，对孩子性格也好。我的店就在这，有什么事直接过来，孩子想来玩也方便。”
老默抿唇:“那这钱，怎么分?”
“你八我二，”我拍拍胸脯，“你一个人带孩子，到底辛苦，干档口很累的，你可不要小瞧啊。”
老默静了一会，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弯起嘴角，张口却无声。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你是我一手淬炼出的凶刀，是我解决麻烦时最称手的武器。我的野心葬送了你的前程，而你的女儿，也亲手斩断了我苟且偷生的契机。
除了书婷，没人能看懂我与老默对望时的心情。
我想赎罪，可我又怎么摘的干净。
……
得到审批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将对徐江展开抓捕工作。
安欣与李响在搜白金瀚无果后，于徐江的别墅里和张彪与小五碰头。
安欣有些失落:“也不在这吗？”
张彪:“不在，值钱的东西都没拿，看来他应该走的挺急的。”
“抓捕徐江是我们内部的命令，徐江怎么会提前跑?”
安欣愣神盯着张彪，张彪后背发怵，恼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
“哦，我知道了，”小五扭动脖子，缓缓道，“有内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