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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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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总体算过得悠闲自在的，日子温水煮青蛙地过，快到月末的时候沈青临才想起还有月考这一茬，带着全班稍微紧张了一下，没紧张多久呢，老王就带来了好消息——9月原先的月考安排取消，更改为各科的随堂检测了。这无疑抚平了所有人的小焦虑。
大概是教的凑不齐考的吧，沈青临想。
他这种神经大条的，只要不是有排名会放榜那种，基本上也不怎么认真复习，最多考前瞄两眼书，这是他对小考小测的基本尊重。
他敢这么肆无忌惮，一方面主要是脑子确实不差，记性也好，合该他有自信把考场当游戏厅，随便乱玩儿享受一下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的快感。
虽然老王说是不太正规的小考试，但她还是颇具仪式感地排了所谓的考场位子——把成绩堪忧的抓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坐着，防止他们打小抄、作弊传答案之类的，成绩好的则被丢到最后爱答不理。
沈青临稳坐大后方，屁股挪都没挪一下，蒋白越也是。
季扬和蔡嘉钰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俩拿着优异的成绩从第一排被“贬”到了最后两排来——季扬坐到了沈青临左手边，蔡嘉钰则刚好坐在沈青临跟前。
“哟！欢迎二位光临寒舍！”沈青临见来者是两位老相识，又见蔡嘉钰和季扬纷纷填上了他的前方和左方空位，转头一看，右手边还是个蒋白越，一时觉得自己被包在中间相当温暖安全，回了家似的咧嘴笑道。
沈青临和蒋白越在全班“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安然快哉，一动没动地坐着，坦然地欢迎着各位名列前茅的同学们把他俩众星拱月地挤在中间。蒋白越没沈青临事儿多，趁着沈青临左右招呼的空档又想出了道培优数学题，正埋头在那大厚本上奋笔疾书列式子求证。
换完位子的这两天沈青临挺高兴，他和这些既优秀又有梗的好生们玩得很好，以前这些人跟星星一样，散落在班级的各个角落里领着各自“辖区”的同学们学习，这会儿好容易有个机会把他们聚在一起唠嗑刷题聊游戏，那感觉别提多曼妙了。
他人好，其实自然是到哪儿都玩得开的，大家普遍也都喜欢他，当然也乐得和他玩闹。只可惜这位子是临时的，考过试以后老王肯定得再“斗转星移”回去。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倒也没事儿，及时行乐就成，他在心里自我宽慰道。
时针分针切着时间，各个科目陆陆续续都展开了随堂小测验。
尽管王玉英竭力强调要端正考试态度，要诚信对待各种大小考试，不许插科打诨不许胡来，那也顶不住沈青临这披着羊皮的狼在羊群里瞎捣蛋，并且成功带跑了一群她含辛茹苦养大的乖顺小羊羔们——
沈青临：“诶，到时候碰着不会的，哥儿几个互相通个气儿昂，必有重谢！”
众人：“得嘞！”
季扬这两天已经被他们围绕“互帮互助”和“重点帮扶”展开的激烈讨论逗笑了无数回，蒋白越起初见沈青临不嫌丢人地到处说有心想拉住他，叫他别到处乱发疯散德行，最终当然是悲催地发现根本是拦也拦不住，索性放他自己随便丢人现眼去了。
“你别光顾着笑啊小季，马上要考试了，你得端正态度，好好复习啊！”沈青临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遵纪守法的林凯斯到时候接济一下他的英语，坐下后看见季扬一直看着自己笑，还笑得眼睛都弯了，立刻一本正经地继续“规劝”，结果没正经两句，马上又开始不着调了。
他凑过去季扬耳边，十分谨慎地用一手遮挡住自己的嘴巴，悄声道：“你挨我这么近，要是碰着蒋白越也不会的，我肯定理所当然就给你扔纸条问问题的，你可是任重道远的啊！”
语毕，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季扬的肩头，像对晚辈给予厚望的大家长那样。
季扬觉得他藏头露尾、掩耳盗铃的样子实在可爱，笑得止不住，唇角一直扬着怎么也下不去，等上课铃响后，这才收敛了笑意，后知后觉发现颊侧有点发酸。
这节是生物随堂测验，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蔡嘉钰急得快哭了——她是真上火，生物测验让她敏感的神经睡不好，心里惴惴不安最终得了口腔溃疡。
自从就任生物课代表一职，她每日都有够生无可恋的，每天都虔诚地捧着生物书当《圣经》看，也不知道现如今她的生物水平到底怎么样了。
她起初曾真诚地向沈青临这个生物从未下过95的大学霸取经，但生物这门课怪就怪在会的人会得莫名其妙，写起题也是信手拈来，不会的怎么也学不明白，每天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何物。
沈青临就是那种会得莫名其妙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了，他就觉得生物就是背背书的事儿，也不知道难点在哪，有什么难的。他对蔡嘉钰的求助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深表同情的同时也表示自己实在爱莫能助。
一堂生物测验下来，蔡嘉钰整个人紧张焦虑得不行，沈青临的桌子前沿都散着三两根她薅下来的长发。他把头发扫下桌，探身往前瞧，就瞅见蔡嘉钰绞尽脑汁时薅下的头发铺了满地，把她整个人都圈起来了。
哇……这怕不是要秃了啊……
“这啥啊这？这跟我学的不一样啊？”蔡嘉钰卡碟似的一直重复这句嘟囔，沈青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这次生物随堂测对他来说不算难，他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偷摸给蔡嘉钰递答案。
下课铃响后小测验被生物老师收上去了，蔡嘉钰总算是哭哭啼啼地在沈青临的“帮助”下卡点完成了。
下节课是地理，沈青临的地理虽然没有像其他小四科那样好得登峰造极，但也不算太差，就是一直堪堪卡在90左右，不上不下的和他那半吊子性格一样专注卡bug。
地理测验发下来了，他扫了眼卷子，中规中矩，不算太难。内容主要是些基础知识的记忆和背诵填空之类的，目的就是想让学生们从现在开始巩固基础知识冲小中考，基础扎实后再往上加难度。
沈青临对这种记记背背的都不太担心，他三两眼扫完题目，答案都在心底浮现得差不多了，提笔就埋头“唰唰”写起来了。
他答得相当快，答案条件反射地一个个往外蹦，前半截都写得十分流畅，就在快要完成这张中规中矩的小测验时，他突然为一个小空踩了急刹，被它刁难住了。
妈的，山东省会什么来着？刚才我还记着的，怎么眨眼就忘了？早知道刚才就先写这空了……太原？不对不对，那是山西，山西太原……
他凭空过了一遍各个省的省会，就是死活想不起来要考的山东省省会在哪，时间倒是大把大把的够他慢慢抓耳挠腮，就是这关键时刻记不起来事儿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他往右手边瞄了眼蒋白越，蒋白越已经写完了，正大光明地把卷子敞开任他四处看，正抱着胳膊闭目养神。沈青临往他填满的答卷上瞄了好几眼。
……好死不死，偏巧就那块儿要命的小空格反光，他是啥也没看着，还费了老大劲儿挤眉弄眼，蒋白越闭着眼小憩，当然对沈青临的干瞪眼一无所知了。
沈青临在他这儿折了兵，之后转向自己左手边的地理课代表。
季扬无疑是会的，就是慢慢写着玩儿。沈青临看他细致地填满答卷就知道他有能力解决问题。
“诶，小季——”沈青临假装无意地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季扬，压低声音悄声道：“山东省会是哪儿啊？”
“啊？”季扬被他轻轻一撞，心下了然，抬头张望了一眼洪秀燕，见洪秀燕规规矩矩地坐在讲台上捣鼓电脑，确认安全后低下脑袋，趴下身子侧着脸和沈青临偷摸交流：“什么？”
“我说，”沈青临和他一样压着身子侧着脑袋，拿手遮着自己嘴问到：“山东省会，哪儿啊？”
季扬又侧目往讲台上瞅了一眼，洪秀燕没什么动静，他便用气音给沈青临递答案：“济南。”
“啊？哪儿？”沈青临的眼神方才紧紧盯着他，见他抬头看洪秀燕，也跟着抬头四处张望，不成想季扬就说答案的时候也没个提示，他没做好接收信号的准备，一时没听出来季扬说的是什么。
季扬自觉说话应该还算是灵清，便拖长了音调，逐字慢慢往外蹦，专注给耳背的沈青临递答案：“济——南——”
“济南？”沈青临接收到信号了，他也压着声音悄声重复，向季扬确认。
季扬无声地点点头，抬起身子坐直，一身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的洪秀燕，以此来掩盖方才的暗度陈仓和他自己的做贼心虚。
“谢啦。”沈青临低头填上了那要命的小空。
季扬端正地坐着等待收卷，却在没多久后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大腿。
他顺着那只指骨分明手往上瞧，又瞧见沈青临搞小动作时熟悉的姿态。果不其然，沈青临又压着声儿，喑哑地问到：“江西的简称，‘赣’怎么写？”
‘赣’怎么写？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季扬眼珠微转，一边时刻注意着洪秀燕的动向，一边拔了笔盖，抓住自己腿上那骨瓷一样的手，一笔一划地在沈青临手背上写起来。
沈青临的手干燥微凉，握在手心里很舒服。他的手指纤长，指骨像小山包一样凸起来，骨峰却很尖利，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像一条条蜿蜒的河流，包裹在嫩白的皮肤下时，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丽。季扬悄悄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沈青临对这小动作一无所觉。
好细，好滑。
他不自觉地放慢了写字的速度，悄摸玩起沈青临的手。
就在他打算继续揉揉沈青临的腕骨时，沈青临突然把手抽走了，季扬疑惑地抬眸，正巧对上沈青临正襟危坐地和他挤眉弄眼的样儿，紧接着就听讲台传来“哐啷”一声，洪秀燕站起来环视班级了。
季扬被那声“哐啷”吓得差点忘记正人君子的样该怎么装，只堪堪扳正了坐姿，生硬地和洪秀燕大眼瞪小眼。
好在，洪秀燕只是搞突然袭击，她年纪也大了，反应速度跟不上小年轻，没发觉最后一排俩管事儿的悄摸干坏事儿，再加上过道上堆满了一摞摞书和书包，她也没心情绕来绕去地巡班，扫视了几眼班级就继续埋头修改她的地理课件了。
“妈的，吓死我了。”沈青临侧身，夸张地抚着胸口叹到。
季扬刚想对他的观点也表示赞同，还没来得及说话，沈青临的腿突然开大，他脚踩季扬的桌子把自己的膝盖送了过来：“写我腿上吧。”
季扬红着耳根抖着腕子写了。
随堂测验的成绩很快下来了，沈青临的各科成绩在各位能人异士的帮扶下非常耀眼，当然，他自己实力不差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蔡嘉钰的生物终于也没那么难看了，除却沈青临递答案的题目，她的分数也上了7，她几乎快热泪盈眶了。
蒋白越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好看，数学一如既往地斩获了第一。
至于季扬，他通过自己的实力向全班证明了老王曾经的介绍，确实不是瞎吹的——他确实是文体两开花的俊才。
沈青临暗自觉察，自己在霸榜上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