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口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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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头发的少年自上而下垂眸看着她，淡金色的瞳孔中流动着月光般清冽的光芒，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十足的冰冷气息。
之岫却恍然不觉，用藤蔓控制住一只试图偷东西的盗宝鼬后，用聊家常般的口吻问道，“大圣今夜怎么来了层岩巨渊，不在荻花洲要道镇守？”
数千年前岩王帝君征战璃月时，曾统御过一支名为夜叉的强大种族，夜叉中的五位佼佼者被尊称为“护法五夜叉”，他们为帝君和璃月诛魔降妖，御敌杀邪，日积月累之下自身也被业障所染，陷入疯狂，以至自相残杀，死伤惨重。
几千年风云变幻后，昔日繁盛的夜叉一族只剩一人尚存于世，他就是此时之岫眼前的少年仙人，也是护法五夜叉中的金鹏大将，被尊称为降魔大圣，其名为魈。
如今的璃月虽然太平，但仍有魔物侵扰之患，魈平日里一般都在璃月腹地的荻花洲要道附近镇守，很少出现在其他地方。
“我奉帝君之命镇守璃月四方，层岩巨渊亦是璃月国土。”
“这样啊。我还以为——”之岫拉长语调，“还以为魈上仙是专程来送我的呢。”
“……”月光下的少年仙人发出一声似是无语的叹息，也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
之岫没忍住偷笑了几声，其他人或许会被魈的外表所迷惑，以为他是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仙人，但在之岫眼中，魈的形象却完全不一样。
在璃月的众多仙人中，除了照顾她长大的留云借风真君和从小一起玩耍的烟绯外，之岫和魈是最熟的。
两人一个是历经几千年征战的护法夜叉，一个是出生于和平年代的小仙人，一个清冷寡言，一个跳脱活泼，看似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因为能力、职责和种种巧合，偏偏有了不俗的交情。
魈从石崖上跳下，他今夜本就是抽空前来，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毕竟肆虐的魔物可不会好心给除魔者假期。
“你年岁尚轻，且武力薄弱，虽素有辩才，多生急智，但以璃月之名出使各国之事——”
“停停停！”之岫做了个告饶的手势，打断了魈的长篇大论。
虽然魈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关心别人的话堪称奇景，但——
“不要在开始前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之岫假意抱怨，“还有什么叫武力薄弱？我承认，和你比起来我确实不太能打啦，但我好歹是个身怀仙术的仙人，还有神之眼，怎么说也比普通人类强多了。按照上仙你的判断标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出国都是不安全的，干脆都窝在家里算了。”
“普通人类自有普通人类的行事之道，但这一任天权星特意聘用仙人作为外交官出使各国，她所图谋真的普通吗？”
魈为了镇守荻花洲要道，常年居住在荻花洲望舒客栈的顶层，很少回绝云间，也不怎么和璃月七星联系，因此之岫接受了凝光的特别委派的消息，他几乎是仙人里最晚知道的。
时人常觉得仙人神秘，夜叉凶狠，就连一些同为长生种的璃月仙人，因为魈独来独往的习惯，也对他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
但之岫却看的清楚，魈分明是一个习惯了在暗处保护别人，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愿任何一个熟识的存在再离去的人。
在得知之岫的最新消息后，他在望舒客栈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安顿好职责后来到了层岩巨渊。
之岫看着几步外的少年仙人，如水的月光在他裸露的肩头上荡漾，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肌肤上，见证了夜叉累世杀业的魔纹散发着肃杀之气。她知道不给出一个说法，对方绝不会轻易离开。
“其实在我跟着爱丽丝女士旅行之前，凝光已经和我初步谈过这件事，但当时帝君尚在神位，仙人和人类泾渭分明各司其职，除了甘雨前辈外并无仙人以仙的身份为人所用，所以我并未答应。”
“我自出生以来，一直生活在璃月，这次长途远游让我见识了各国不同的风情，也看到了很多璃月未必没有的隐患。旅游途中，我听到了帝君仙逝的噩耗，本打算直接回来，却在此之前收到了帝君的托梦。帝君让我继续旅程，我依命而行，前几日才回来。”
“刚一回来，凝光就再次找上了我。虽然你我皆知帝君尚在人世，但凝光所言也是事实——在提瓦特其余各国皆有神灵在位的情况下，璃月已经成了世人眼中现存的唯一一个神灵死亡的国度。”
“无神之国如何与有神之国相处，如何面对潜在的危机，如果保证自己在国际关系中的地位，这些问题，威胁性一点也不比海中的旧日魔神低。”
魈皱起锋利的眉头，“诚如你所言，璃月确实危机重重，但当日击败海中旧日魔神奥赛尔后，天权星曾在诸位仙家面前力争以人治璃月，让仙人们放下替退下神位的帝君接管璃月的意图，怎么现在又反过头来聘请仙人？”
魈守护璃月数千年，责任已深入骨髓，一旦璃月有难，他一定会是最先站出来以身护国的那批人，但帝君突然诈死，退下神位把璃月交给人类治理的举动，也让魈多了几分思考。
当初帝君死亡，璃月内乱，至冬国的外交团体愚人众乘虚而入，放出昔日被岩神镇压在海中的魔神奥赛尔，意图水淹璃月。
那一战，凝光以群玉阁为代价镇压魔神奥赛尔，证明了人类有独自对抗魔神的力量，后来又舌战众仙，定下了人治璃月的基调，魈当时也在仙家队伍中，对凝光所言的人类的时代，他是有所期待的。所以在知道凝光聘用仙人时，他才会感觉失望。
“我是新生的仙人，没有见过璃月先民们一步步成长的过程，但魈上仙你是见证过人类一步步学会使用工具、发明器械、创造文化的吧？”之岫有条有理道，“你看这层岩巨渊，木材不是人生来就有的，但人类砍伐它们制造吊车运输矿石；铁石不是人凭空得到的，但人类开采它们锻造成铁镐开辟矿洞……”
“那么，仙力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但人类能和仙人达成协议，能以此利用仙力达成自己的计划，又为什么不能称作人类的本事呢？”
“这……”魈垂眸陷入思考。
“就像蒙德有四风守护，稻妻有大妖怪，须弥有兰那罗一样，璃月的仙人是璃月独有的不可忽视的力量。仙人与人之间，也不必那么泾渭分明，凝光反对的是仙人包揽璃月的一切让人类只能听命行事，但她并不排斥把仙人列入璃月的可用力量之中。”
“哎呀，我们已经是无神的国度了，要是连长生种也没了，不是让其他国家更小瞧了吗？”之岫笑眯眯地伸了个懒腰，恢复成不正经的样子。
“所以你接下这个职位，是想向其余诸国展示璃月人仙关系并无不睦？”
“这也算是凝光的一个目的吧，反正我和她的协议是互利互惠的，谁都没有吃亏，能让我答应任职，何尝不是凝光的能力呢？”
“那么你的目的是？”魈捕捉到了之岫话里微妙的用词。
“那当然是——”
“干翻愚人众，外交第一属于璃月！”
一个打着外交团体名号的至冬国组织趁她不在居然妄图水淹璃月，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璃月没有地头蛇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口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