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不是不报 ...
-
怎么办,进是不进?
徐穆丹虽然知道这会或许是偷溜进去的绝佳时机,但却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唐突冒犯。
虽然都是男人,没什么男女避讳之说,但…算了算了,不急这一时,至少等他,额,那啥结束了再行动吧。
就算这次错过了,人都在他眼皮底下了,以后也有机会再翻。
但凡徐穆丹往里面瞧一眼就会发现他想象的画面尽数被屏风挡的严严实实,可惜至今也没有好意思往里面看,就这么在窗外听着声死等,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些什么,要是细说的话,其实和登徒子也没什么大区别。
要是真的君子,一开始就做不出从窗户进人家房间的事,但要是真的坏人,在窗外头和野猫一起听人家自亵的墙角叫什么事,什么都不管直接冲进去看个够才算不负这个骂名。
徐穆丹思绪混乱,眼神放在了身边突然出现的黑猫身上。
……他没形容错,果然叫的和小猫似的,还真招来野猫了。
徐穆丹揉了揉脸,蹲在屋檐蹲下来逗了逗黑猫,黑猫也不怕人,绿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后就往他这边走,徐穆丹摸了摸它的下巴后,伸手掐住黑猫的后颈提起来看了眼——果然是公猫。
把猫放怀里抱着,徐穆丹险些没憋住笑。
不知道自己这几声已经被人定义成什么样的温乡此刻也终于达到了极限,在浴桶中颤抖的溢了出来。
窗外的徐穆丹与黑猫皆是一阵躁动。
温乡也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与空白期,原来他的身体竟然可以有如此舒服的感觉。
沉静片刻后,又把手伸了下去——想再来一次。
但这次他的人形身体好像并不同意,他抚摸几次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感觉了。
啊,身体需要休息。
温乡很快就明白了身体传递出来的信息,有些遗憾,但今日探索开发出的这些内容,就和当年刚学会走路一样让他惊喜。
温乡抬起右手,上面残留的液体并不多,温乡虽不嫌弃自己的□□,但直觉告诉他还是要重新洗一遍的好——不能再用这盆水了。
想到这里,温乡从浴桶里出来,随意擦了擦身体,披上衣服出门去找小二去换一桶水。
温乡刚刚掩上门,窗户就被小心翼翼地推了一条缝确定温乡离开后,一道身影立刻闪了进来,面脸通红的徐穆丹目标明确,先是扫了一眼窗边看看有没有叶子,接着便直奔温乡刚换下来的那套衣服而去。
先是把所有能装东西的口袋摸了一遍,没摸出来异物后又捏着衣服两角抖抖抖抖抖…
抖落半天也没有东西掉下来,徐穆丹这才失望的确定温乡没有随身携带类似配方的东西。
不过……
徐穆丹把温乡的衣服放在鼻尖轻轻吸了口。
……!!!
这次徐穆丹早有准备,他以不再是昨日的闷头青——至少这次他把脸埋进去的时候顾及到了脸上的面纹,特意转到了左边干净脸颊蹭。
可惜没沉醉地吸上几口,就和站在窗边的黑猫对上了眼睛。
莫名心虚的徐穆丹立刻抬头,把温乡的衣服扔回原处,一边去翻他们的行李,一边挥手试图把猫吓走:“去去。”
结果这黑猫不光不怕人,甚至是有些过于胆大了,竟然直接跳进了屋里,把毫无准备的徐穆丹吓了一跳,那黑猫直奔浴桶而去,徐穆丹见状连忙去捉,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被黑猫灵巧地躲开,最后跳到了浴桶边缘,站在了搭在上面的衣服中,弯腰去嗅闻里面的水。
这可能是徐穆丹离“配方”最近的一次,若他狠下心尝了一口这些的水,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味道有些熟悉,但此刻徐穆丹看见猫跳到浴桶旁边,生怕它脚滑自己淹了进去,再弄出什么大动静出来,只好放下手中的动作靠了过去想要把它弄下来,小声逗了几声,说道:“咪咪,下来。”
反正全世界的猫都可以叫咪咪就是了。
不过刚刚还很亲人好脾气的黑猫在闻到水中味道后好像突然确定了什么,尾巴冲天竖的高高的,喵喵喊了两声。
是同类……
黑猫突然一改刚刚的温顺,猛地回头对徐穆丹凶神恶煞地呲牙威胁起来。
在同类窗边埋伏的人类,是敌人!
徐穆丹也不知道这猫怎么突然像疯了一样对自己有了敌意,接着眼神一凌,也心生警惕,停下了脚步,转而缓缓拔出了手中的剑。
眼神有人性和情绪,这不是普通的猫。
温乡和小二要了另一桶热水送上来后,就重新往房间走去,脚步声渐近,屋里的一人一猫听的一清二楚,眼见着温乡没几步就要回到门口瞧见他们——
若这是普通的猫,徐穆丹就自己跳窗跑了,只是看它的模样恐怕是会伤人的,徐穆丹不可能留它自己在温乡屋里,必须把它弄出去保证安全,毫不犹豫地挽了剑花刺了上去,黑猫堪堪躲过,欲往窗外逃走,一人一猫都存着把对方引开这里的心思,不约而同默契地往外面冲。
只是黑猫却是想给温乡留些关于“坏人”提示,不能让他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继续让同类大意下去,于是便用牙叼着温乡的衣服,想要一起带走。
徐穆丹见黑猫这样自然是不让,忙用手抓住了衣角,可这时温乡已经手按上了,黑猫也和他拉锯一般不肯松口,徐穆丹不知道为什么黑猫要带走衣服,但既然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猫,就绝对是不能让它轻易得逞。
万一有什么妖术是对着这种贴身衣物施法怎么办!
因为刚才的事想着不让温乡知道自己刚刚来过的徐穆丹此刻也没了两全办法,反在温乡也知道他的存在,暴露也没什么,于是提剑往黑猫的嘴边砍去,堪堪沿着猫嘴把衣服切下,黑猫似乎被他吓到,松了口跳出窗外,而这时温乡也正好打开了门,就要看见屋内徐穆丹的时候——
温乡就被迎头而来的白衣盖住了头。
……?好吓人。
是徐穆丹来了?
应该是他吧,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他看了多久?!什么时候到的!
半张着嘴,头发微湿的温乡在原地愣了会才伸手取下盖在头上的衣服。
屋里自然是什么人都没在,甚至连窗户都给他关的好好的。
人是走了,还是仍然在外面看着?
温乡试探着问道:“你还在吗?”
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回应,可能已经走了吧。温乡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而且徐穆丹这个出场仪式他也着实没有看懂,是对他不满还是别的意思?温乡想不出来,但毕竟也没受到伤害,提起衣服先准备把它收起来一会去洗,没想到这一拎才发现,上面竟然被戳破了个洞。
温乡沉思,随后往自己身上一比划,发现正好是屁股那块露出来的。
温乡:……
他不想多想的,但确实是很难说为什么他的衣服会变成这样。
等等,难道是让他穿上的意思?
不知不觉马上要坐实登徒子深粉的徐穆丹还在追逐黑猫。
现在天色已暗,户外完全是黑猫的主场,即使徐穆丹身手好,一时半会也也不好抓到,不过也存了一些看它想去哪的心思去,就这么不紧不慢跟着。但是他跟的这么紧,黑猫甩不掉他,更不敢正面和徐穆丹打,就这么一直追下去,估计再过上几个回合就必定会被抓住。
果不其然,等徐穆丹发现自己又被溜到桐乡茶楼附近的时候也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玩躲猫猫的游戏了,提着内力加速,一鼓作气奔到黑猫前面一剑封了它的去路:“你一只小猫乱跑什么?我又不害你。”
黑猫喵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你不害我那追我做什么。”
徐穆丹震惊道:“靠,你会说话。”
黑猫也震惊道:“靠,你能听懂!”
徐穆丹比它更无奈:“你说的就是人话啊!”
黑猫喵喵道:“怎么可能,我特意没说人话的!”
徐穆丹差点连剑都要拿不住了:“啊?可我能听明白啊。”
黑猫道:“难不成你也是妖?!我…喵喵喵喵。”
后面的话,徐穆丹再听,就都是猫叫了。
竟然是只能听懂这一会。
黑猫突然自知失言,顾不得其他,身上散出黑烟分身出了六只一模一样的黑猫,分别往六处跑去。
徐穆丹没想到这只猫妖竟然会分身,措不及防下意识地挥剑阻挠,却只砍到了一片屋瓦将它掀翻,让其中一只稍慢了脚步,徐穆丹没带属下,只能挑那一只跟上,但在最后要抓住它的瞬间,手中的猫化成了黑烟不见踪影。
好诡异的猫妖。
它是妖怪徐穆丹毫不意外,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听懂妖怪说话?!
徐穆丹否认自己是妖怪的可能性,他的身上绝对没有妖怪的血缘,虽然他并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何人,但他已经进了四次人间亭,毫不夸张地说,这世间所有能辨认妖怪身份的法子,他已全部都受了一遍,如果他有一点是妖怪的可能性便早就没了性命,人间亭绝无可能放他出来。
徐穆丹惊疑不定,他甚至并不好奇自己究竟为什么能听懂妖言,也一点也不想知道。就像他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世一样,有些真相,如果知道了,恐怕只会把自己连至累死。人类又不是猫,拥有过剩的好奇心没有任何益处。
无论如何,刚刚这件事不能让除妖师知晓。
小则他自己第五次进人间亭验明身份,大则除妖师为了弄清原委再大动干戈捉一次猫妖。
依照徐穆丹对人间亭的了解,如果确定自己是普通人类还能听懂妖怪之间的语言,只会更加兴奋,一定会想尽办法查出原委,让所有除妖师都有这个能力……啧。
在这期间,恐怕自己就是第一个用来做试验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所以要么自己把那只猫妖找出来杀之,要么保它不被人间亭捉走供出此事。
……希望它们这些妖怪,和徐州的这些儿童失踪并没有关系。
徐穆丹脸色难看的把剑插回剑鞘,抬头看向温乡住的那间茶楼的方向,回忆着刚刚在屋里的场景。
猫妖,为什么也要去温乡那里呢。
_
温乡整个人浸在新换的水里,屏气默数,直到坚持到极限后才冒出头,急促地喘息着,仰头倒在浴桶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眼睛隔着屏风,往窗户的方向看去,不知是多少次问道:“你在吗?”
还是没人应。
说不上失望,总之温乡知道徐穆丹来了之后心情就很不错。
直到水温差不多凉透,温乡才出来擦干,拿起漏洞的那件衣服,在扔与不扔之间纠结。
破了洞,应该扔掉,可是徐穆丹特意交给自己,难道是想看他穿的意思?二哥说过“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就是说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嘶……不过古文能用在这里吗,温乡这么想了半天也没办法带入进去——他给了几顿肉,所以徐穆丹要报恩,送他这件衣服?
温乡把衣服翻了两面瞧了瞧,可是这衣服本来就是他的啊,这叫报恩吗。
怎么越看越感觉更像报复呢。
难道是因为他突然离开感到生气了?那徐穆丹这叫什么。
温乡搜索着脑中的词库,选着好像对得上现实的说道:“难道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报复他呢?”
反正就会这几句诗,往上套吧,总有能对上的。
实在不行问问哥哥们。
随后柳煎和萧鼓春就被气炸了,尤其是柳煎,把衣服往温乡身上比划着,看着正对屁股上露出来的那个洞,气得话都要不会说了:“混蛋!这是完完全全就是混蛋行为!”
萧鼓春把手戳进衣洞,摇着头,表情阴沉的修正道:“我看不是混蛋——绝对是流氓。”
柳煎扶着温乡的肩膀,对着温乡的腰部一下大腿以上的部位虚空比划道:“哥哥告诉你好多次了,啊就这一片儿,咱是不能给外人看的,你要是姑娘的话胸上一片也要加上。”
“你也绝对不能去看别人的这两处,否则也成流氓了,知道了吗。”
温乡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不会去看的。”
柳煎盯着他:“没了?”
温乡道:“嗯……也不会给别人看。”
柳煎愤愤道:“这原以为那人还算君子,没想到竟然如此龌龊!偷看你洗澡不说,还这般折辱阿乡!”
温乡解释道:“可他不一定看,我也没觉得折辱…”
温乡:“……”
温乡:“大哥继续,我不开口。”
柳煎已经掏出了针线和布,把这块洞给补上:“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留纸条。”
温乡心中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柳煎他们此事了,但现在再解释他们也不听,只好转移话题道:“哥哥们出去一趟,可有什么消息?”
回来就看到温乡拿着一个破洞衣服,光顾着发火,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刚刚的发现。
柳煎与萧鼓春对视一眼,表情都不太好,尤其是萧鼓春,从进门开始温乡就见他没有再笑过了。
柳煎先是推开窗看了眼窗外,又开门看门口是否有人,后来还是不放心,干脆让萧鼓春一直在窗边守着,自己拉着温乡到旁边说道:“好消息是,这里没有除妖师。”
“但坏消息是,小廖山的火是人间亭干的。”柳煎的眉皱的死紧:“据说领头的是个叫莫辞的除妖师,很有实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岁生和验灵珠完整带回。”
但凡他们走晚一些,或者和岁生待在一起,恐怕也会遭此祸殃。
柳煎的话音落下,屋里一片死寂。
温乡握拳,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样,抬头看向窗边问道:“二哥是怎么想的。”
萧鼓春看着外面,说道:“ 不知他,死没死。”
但回到人间亭里,恐怕就出不来了。
“这里和人间亭是两个方向,人间亭在北方极冷之地,我们要去皇城需要南下。”柳煎道:“现在已经差了好些天,鼓春,我们是一定追不上的。”
“我知道。”萧鼓春锤了一下窗沿:“就因为知道,我才觉得不甘,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是大哥和阿乡,就这么放任下去,总有一天会落在我们自己头上。”
柳煎道:“可我们现在去就是送死。”
“可我们什么时候去能不是送死?”萧鼓春有些激动。
温乡走到他身边无声地安抚,窗外,没有一点乌云的月亮漂亮极了,这种最适合修炼的夜晚一向是他们最喜欢的,温乡安静听着哥哥们的对话,这时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刚刚洗澡关窗户的时候,对面餐馆楼顶的那片个瓦片似乎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翻起。
温乡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柳煎,直觉不对。
果不其然,等他们下楼赶到对面的时候,探查到了微弱的妖气。
“今天来的时候路过这里,我敢肯定还没有!”柳煎惊异道:“难道已经找到我们了?那怎么不出现…”
温乡抬头看着高楼,说道:“因为徐穆丹吧。”
“大哥,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我想他还会来的。”温乡看向柳煎和萧鼓春,认真地说道:“二哥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唔,还有一句是什么虽远必诛……哥哥不是说书上的道理要根据现实情况来用吗,我觉得这两句都很好,放在一起就更好了。”
“不说岁生,单凭小廖山之仇,我便不想轻易放过他们。”温乡勾起唇角,浅笑道:“如果单凭我们不够,那就多叫些人来一起吧。”
“验灵珠不是有六颗么,既然其中一颗是狐族的,那剩下的想必就是其他族群先人的吧。”
萧鼓春道:“可我们不知道剩下的是哪五个……”
温乡定定地看着他们,柳煎恍然道:“阿乡的意思我明白了。”
“正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族人的金丹,这才好团结到一起,是不是?”